《月亮花开》雪落华亭

29、过年

　　隔天早上，他们就收拾东西回去了，慕潼恨下心要求坐李卓玺的车，李卓玺心怀忐忑地看了看秦已陌，秦已陌低声说：“也好”
　　沈绰很自然地上了秦已陌的车里，秦已陌随即就先走了。
　　一路上，李卓玺只安静开车，没有和慕潼多说什么，也没有问什么，甜甜认床没有睡好，上车就睡了。
　　　　日子过了飞快，泡温泉回来转眼就要过年了，店里的业绩蒸蒸日上，秦已陌真的把面膜的配方交了给她，生意就更好了，他也少来店里。
　　只偶尔叫她一起吃饭，有时去茴香道，有时在外面好吃的馆子，每次沈绰和李卓玺必在，还都要接上甜甜，见了她也只是客气有礼，并没有再说什么，几次下来慕潼也就渐渐放心了，心想要他能接受也是需要段过程的，对他也不再防备冷若冰霜了，只是每次秦已陌的眼睛都常常有意无意扫向她，慕潼也大大方方由他看，并无半点不适，心想，得不到看看也好啊，偶尔也回看他一眼两眼的。
　　这天吃了饭，秦已陌却坚持送她和甜甜回去，到了小区门口，秦已陌说：“明天我们就要放假回去过年了，要过了元宵节才回来”
　　慕潼抱着睡着了的甜甜轻声说：“提前祝你春节快乐”
　　已陌笑着说：“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你想要听我说什么呢”
　　“你就不怕我回去了，就不再来了么”
　　“这个吗？”慕潼还真怕，不过是怕生意没有他们罩着行吗？此时自己跟基还未稳，却说：“你要真想不回来，也由不得我，不是吗”
　　秦已陌苦笑一声，眉头微皱，眼神忧郁，慕潼看了心里突然就不舍了，真想用手替他抚平眉头，却只是狠狠忍着，静静地不出声，人在成长的路上其实对待自己才是最狠的。
　　　　过了一会他说：“我知道你心里怕什么，你放心，我总是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等我回来”慕潼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此时不便和他争论，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秦已陌又把茴香道的钥匙给她，说心姐也是要回去的，让她有空去照看一下兰花。
　　　　秦已陌担心她一人抱甜甜太吃力，替她一直抱到家楼下：“原来这就是你从小住的地方”秦已陌看着四周环境，说完转身就走了，慕潼看着他一直走出去，一次也没有回头，心里却难过起来。
　　进了家门，把甜甜放在床上，吴有健却在这时来了说：过年那天要慕潼带甜甜回家吃年饭，她奶奶爷爷想甜甜了。慕潼面无表情地答应了，他又说有话和她说，两人走到楼下，吴有健看了她一眼，开门见山地问：“刚刚送你回来的那个男人是谁？”
　　“是谁也不关你的事了，等过了年，我们的事也就该办了”
　　“你决定了？那好，你看哪天去，提前通知我”吴有健应的很爽快：“那人对甜甜好么？”
　　“你什么意思，我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们离婚是因为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感情，过不下去了，并不是我要重新找人”慕潼有些恼火。
　　“我知道，看那人的样子和开的车，非富及贵，若你们真有什么，你是不会还住在这里的，我只是怕他嫌弃甜甜”
　　“哼，这你不用操心，有我在谁敢嫌弃她，况且我真的没有找人，也不打算再婚了，这辈子我有甜甜就够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凑合着过了算了，最起码甜甜还有个完整的家，我也舍不得甜甜”吴有健看着她，其实他知道自己想说，也舍不得她，可他也知道这几年自己的冷淡已经深深伤了这个女人的心，他也知道慕潼的心里从未有过他，嫁他只是因为一时之气，所以他才会渐渐疏离她，可如今谁对谁错，早已不重要了。
　　慕潼叹了一口气说：“在说吧！”
　　除夕之夜，秦已陌发了一张年夜饭的照片，还有一张是他和一个气质婉约，眉目如画身材苗条的优雅妇人半依半偎坐在一起，她猜那是他的母亲，虽然五官不太像，但一看秦已陌就是继承了妈妈一样清冷的气质，大概，他长的还是像他父亲多些吧。
　　沈绰也发了他们一家人的照片，怎么看都是和蔼可亲的一家人。李卓玺单给她发了好几张卧房的照片来，慕潼端详半天才猜到是秦已陌在北京的卧室，一时情绪快要崩溃，原来人人都看出来她的心吗？她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呢！
　　因为在甜甜奶奶家吃年夜饭，慕潼什么也没有发。回到老妈家，老妈说下午她们公司一个叫小何的送了一个盒子来，慕潼打开一看，是一套小孩的红色唐装，并一个压岁钱包，甜甜见了衣服喜欢得暴跳，拿着衣服不停地转圈，还有一个小盒子，慕潼看了一眼是个玉平安扣，迅速装进口袋里。
　　晚上快12点，外面鞭炮声响得噼里啪啦的，反正也睡不着，慕潼正拿着平安扣细看，成水极好，大约有3厘米左右大，通体透明，像玻璃一样，更难得的是里面还透着一丝丝的绿，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只是挂件的线有些旧了，想着等他回来还是还他的好，一时不放心搁着，怕甜甜翻到弄坏了，就带在脖子上，越看越爱，忍不住不停把玩起来。
　　秦已陌用微信问：喜欢吗？新年礼物？
　　慕潼：甜甜都很喜欢。
　　秦已陌：我是问你，喜欢平安扣吗？
　　慕潼：平安扣？也喜欢呀，我给甜甜戴上了，她小屁孩可能不会欣赏，借她戴几天，等你回来就还你。
　　秦已陌过了好一会才说：给她了也好，她平安也就是你平安。还自然是要还的，那是我从小就贴身戴着的。
　　慕潼：既是你的东西，我们更不好戴了，我这就解下来放好。
　　秦已陌：随你吧！
　　慕潼虽那样说，却并没有取下平安扣，只用手捂在胸前，戴了一会，玉也有了温度，她使劲用力，仿佛要把它嵌进肉里一般。
　　初一一大早，秦已陌拍了许多不同梅花的特写照片在朋友圈，慕潼忍不住说：你别光顾着拍梅花，把花和景一起拍，我也好看看园子是什么样的。
　　秦已陌没答，过了一会重新发了一些照片，却只是单独发给她，慕潼心里甜滋滋的。 　　谁知距离元宵节还有好几天，已陌却一个人先回来了，一到就打电话给她说：“我回来了，心姐没有来，你过来煮饭给我吃好吗？”
　　正好甜甜这天在她老妈家，慕潼心里担心就答应了，秦已陌告诉她了一个新地址，放下电话，店里初四就开始营业了，她告诉于露一声，匆匆去超市买了些菜，又匆匆赶去找他。
　　　　途中李卓玺打电话来问秦已陌到了没有，慕潼说了秦已陌让她去煮饭给他吃，说他在望江公寓，没有去茴香道，李卓玺方才放心，最后说要她好好照顾他几天，他们过几天才回来，已陌发脾气了，不许他和心姐跟着。
　　慕潼冷静地问：出了什么事？李卓玺犹豫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夫人不同意你们的事，并让慕潼装不知道，否则已陌会更难过的。
　　果然，和慕潼想的差不多，她要是有个像秦已陌那样的儿子，有一天也找了一个结过婚还有个小孩的女人，她怕是气得连饭都吃不下了，要不是隔的太远，恐怕早已找上门来教训她了。 　　望江公寓就在老妈家附近，一进门就看见拖把放在地上，秦已陌挽着手袖，汲着拖鞋手里还拿着抹布，慕潼又一次大跌眼镜：“你还会干这个？”
　　　“没想到关着窗也还是有灰尘的”秦已陌笑咪咪地说
　　慕潼伸手去接：“快给我吧”
　　“不用，不用，我能行，你快做饭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慕潼看看表都快八点了：“你这样能干，怎么不把饭一并煮了？”
　　“作为一个好男人，家务活里我唯一做不了的就是煮饭，再说了我要是什么都会，你还有什么表现的机会呢？”
　　慕潼不理会他，他连去国外都是李卓玺伺候着，还好意思说自己样样都会。去厨房一看还好简单的用具还是有的，简单洗了洗，先把饭煮上，简单的做了两个菜并一个汤，一看秦已陌还在用吸尘器吸沙发上的灰尘。
　　就叫他：“你快别吸了，洗手吃饭吧”趁秦已陌吃饭的时候，参观了一下房子，房子不算太大，可也有三间卧室和一个书房，其中只有一间有床，窗户开了一点，慕潼进去拉开床罩，去卫生间一看居然有洗衣机，就把床罩放进去洗，又去客厅拿了吸尘器仔细地吸了床，打扫了卫生间，又把卧室里的角角落落都抹了一遍，方才罢休。
　　正满意地打量着四周，秦已陌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她，他身上的味道紧紧包围着她，在她耳边轻轻呼着气，慕潼觉得自己就快要沦陷了，两臂一抬想要挣脱，他用下巴抵着她的肩柔声说：“别动，我只是想抱抱你，一会就好”
　　她知道他心中烦闷，就不再挣扎了，任由他抱了一会，谁知他又说：“今晚留下来陪我”慕潼眼睛睁得圆圆地瞪着他，使劲挣扎说：“放开”他反而抱的更用力了，拉扯中慕潼的束发绳滑落了，长发披散开来，秦已陌才放开她：“不逗你了，要不你不来煮饭给我吃了”
　　慕潼听他说的这样可怜巴巴，“扑哧”一声笑了，秦已陌看着她的及腰长发：“还记得你爬围墙那次吗？我第一眼看见你长发飘飘的样子还真被你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日文文静静的你着急起来会是那个样子，后来又见你对着生病的女儿，眼泪却像断了线了珍珠一颗颗滚落，我就知道你过的不如意”
　　“这个世界上艰难度日的人多了，只是你们这种人不知道罢了”慕潼随便理了理头发，重新束了。
　　“后来我就想，尽力帮帮你好了，可是你还是不开心，就算是你对着人笑，我也看得出来你眼底的忧伤，后来越接近你，我就一天天地越把你放在心上”
　　“哼，你还不是一样”慕潼不服气地说，秦已陌偶尔看上去带着一丝忧郁，特别是一个人站在窗前的时候。
　　“我心底的事以后再和你说，我想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否则你不会不顾一切地那样救我”他话还未说完，慕潼就急着否认：“你乱说，我没有，我当时是怕不救你你就不行了，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好，就当你没有，可我心里有你，我希望你能尽快解决了你的问题，然后尝试接受我，我想和你在一起，日夜相伴”
　　“都说了我们不可能了，你还这样，哦，我都忘了问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刚问出口慕潼又后悔了，要是他说是因为想她，她该怎么接好呢。
　　　　秦已陌毫不在意地说：“我妈反对我和你在一起，不过你不用在意，我打算先把你的事办了后带你去见她，能得到她的认可更好，不能，对我们也没有太大影响”
　　“你妈妈是不可能会同意的，不说这个了，晚了，我先走了”
　　“那我明天去店里找你”
　　一连好几天他都会来店里健健身，和慕潼甜甜一起吃午饭然后就走了，晚饭都要慕潼去做给他吃。慕潼每次去都把甜甜带着一起去，可还是像上战场一样，全身心提高警惕，深怕他在甜甜面前对她做出亲热的举动，甜甜虽小，有些事，她还是看得懂的，但看秦已陌根本不介意，每次都和甜甜玩得很高兴。
　　这样过了几天终于熬到李卓玺他们回来，学校假期长，所以沈绰还没有回来，秦已陌也回茴香道去了，慕潼才松了一口气。
　　新年伊始，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了，秦已陌也开始研制新药，每天几乎都去制药厂，但每天也几乎都会来慕潼店里一下，和慕潼待一会，聊上几句，好像已经成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