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花开》雪落华亭

10、 沈绰

　　这几天都能陪着女儿，甜甜高兴极了，慕潼也很高兴，送了女儿上学，她急忙朝茴香道赶去，今天带了双运动鞋，停好车，换了鞋子就向山上走去。可能是因为波斯菊竞相开放了，所以爬山的人好像更多了。
　　正想着会不会遇到秦已陌，一转角就看见他，只不过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男子，一见了他们，慕潼不由得低下了东张西望的眼睛，停下了脚步，秦已陌问了声：“来了？”又看向同行的男子说：“认识一下，这位是余小姐，现正做我的助理，这位是沈绰，在中医学院里任教授，是我自小的玩伴”
　　　慕潼说：“你好，我叫余慕潼”仔细看了一眼，只见沈绰长眉秀目，仪表不凡，气质极佳，身材瘦削，带着眼镜，静立着风度很是优雅，他对她灿然一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说：“不敢当，副的，你就是已陌的那位救命恩人？”
　　　慕潼莞而一笑：“我才是不敢当，碰巧打了两个电话而已！你们都这样说，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你太谦虚了，人长得也不错！”沈绰又看向秦已陌问：“怎么她还不知道吗？”秦已陌含笑点点头，沈绰接着说：“感谢你的碰巧，要不是你抢救及时，已陌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 　　慕潼喃喃地说：“我没有抢救呀，只是他摔下去时我刚好在旁边就赶紧打了120和110” 　　沈绰和秦已陌相视一笑，沈绰问：“那你有没有帮他翻身？”
　　慕潼点点头，这也算急救？
　　“他头里有淤血，要不是你及时帮他翻身，让他继续头冲下面的话，他有可能会脑溢血，还有要是晚送医院的话，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幸好呀”沈绰继续说。
　　慕潼看了看秦已陌，秦已陌说：“是的，要是当时没有人及时帮我翻身平躺着的话，我可能还会呼吸不畅，导致大脑供血不足”
　　慕潼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举动竟还发挥了大的作用。
　　　　“你一个女孩子，又在这大山上，敢去扶一个受伤的陌生男子，真是很勇敢了”沈绰很认真的说道
　　“还好我没有帮倒忙，”慕潼吁了一口气又说，“我女儿都上幼儿园了”
　　“是吗？可惜了！”沈绰看着秦已陌说，秦已陌说“你可惜就可惜吧，看我干嘛”说完抬脚就向山下走去，沈绰追了上去说：“我可惜我自己不能代你以身相许呀”
　　秦已陌回头对慕潼说：“别理会他，他开玩笑呢”
　　慕潼也跟了上去说：“我知道”
　　回到山下，秦已陌居然要帮她把电动车推到院子里，慕潼忙摆手说：“不用，不用”自己把车推了进去。
　　沈绰推了推秦已陌说：“无以为报，啊？”秦已陌不答，慕潼回头说：“秦总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你不知道我减肥前有多胖”
　　沈绰耸耸肩说：“那算什么”
　　秦已陌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两人一同走了进去，来到客厅，秦已陌问他：“你回学校吗？” 　　“不去了，今天没课”沈绰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两人不愧是发小，那与生俱来的优雅神态真是一模一样。
　　“那好，跟我上楼去”说完两人就上楼去了。
　　　能和秦总是玩伴，想必这沈绰的身家也不差，怎么会在她们这儿的某所大学里做个副教授。看他们上了楼，慕潼也一头钻进书房里。
　　吃饭的时候热闹极了，李卓玺也赶来了，心姐乐得合不拢嘴，做了许多的菜。大家笑嘻嘻的坐下用餐，都好几天了，可慕潼还是觉得不习惯，满身的不自在，只低头默默吃饭。李卓玺对她说：“没有人监督你，你可要按时吃药呀”
　　　慕潼咽了一口饭说：“我都按时吃着呢”
　　沈绰抬头说：“听余小姐说她以前很胖？”
　　　　李卓玺眨眨眼说：“我有她减肥前的照片，你要不要看”沈绰非常强烈地点点头，慕潼大声笑说：“年龄和体重是女孩子的秘密，你们不准看”
　　沈绰越发兴趣高，一叠声地嚷：“快找，快找”
　　　李卓玺一边翻着手机一边说：“等会，人太多了”不一会找到了，两人看看照片又看看她，乐得哈哈大笑，就像两个孩子一样。慕潼站起来一把抢过手机来看，原来是刚到实验室拍的照片，她记得是何助理给他们拍的，怎么李卓玺手机里也有，那时自己真是胖得都快变形了，正想着，手机又被李卓玺夺了过去，递到秦已陌眼前，秦已陌就着看了一眼说：“减的还不错”

　　为了真实的记录他们肥胖的程度，照片都是露胳膊露腿的，有些人居然还把肚子也露出来，但因为太难看了，慕潼觉得有点难为情。嘴上继续抗议着说，不许他们看，因为瘦下来了，其实她一点也不在意，只故作着急的样子，她越这样，那两人笑的越欢了。凑到秦已陌身边，三个人一张张翻看，连秦已陌都不时拿照片对照着看她一眼。
　　看着眼前的情景，慕潼想把这画面狠狠压进脑海里，心想到老了的时候回忆起来，心里只怕也是高兴的。
　　笑了一阵，大家继续坐下吃饭，李卓玺突然想起什么说：“哦，对了，今天李思瑶就要过来了，她还是在校生，只下午没课，我叫她每天下午1点左右来”想必知道这不是个愉快的话题，说完迅速瞄了秦已陌一眼，就低头吃起饭来。
　　秦已陌低哼一声继续吃饭，沈绰也低下了头，半天不在说话。慕潼深知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但人家不说，她也不好问，只说：“李思瑶是谁，干什么的？”
　　　　李卓玺说：“给秦总整理书中医药知识的，以防有些地方出错”
　　“哦”慕潼点点头，只不明白大家怎么突然都不开心了。
　　半响，秦已陌说：“算了，既来之则用之，只是以后别在给我揽这样的事了”
　　　沈绰抬头嘻嘻笑说：“再不会有下次了，我不是为了那花吗”
　　“以后为了什么也不行，这次我也是不会带她的，让她给我整理书已是极限了，能学多少要看她的本事了”秦已陌十分严肃地说，慕潼还从未见他这样，虽然搞不清楚状况，可也知道这事他有多厌恶。
　　秦已陌说完就上楼了，沈绰和李卓玺相视一眼也跟着站了起来，李卓玺对慕潼说：“你就在客厅等着，一会人来了叫我们，”慕潼点点头，他俩一同向楼上走去，李卓玺问：“真的是孤品吗？”
　　“现在还看不出来，要到花开时才能肯定，不过，李思瑶的父亲不可能拿这事骗我们，再等等吧，过个把月就开了，是真是假到时自然知道。”
　　　　“要真是孤品，已陌还不乐坏了，就不会怪你了，”李卓玺继续说，
　　　　“我什么时候做事怕他怪我过”沈绰满不在乎地说
　　“不管怎样，下次可不要了，已陌不喜欢”两人越走越远，渐渐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了。 　　慕潼帮心姐收拾好了碗筷，就打开电视看起来。1点差5分果然来了个漂亮的十八九岁的小姑娘，眼睛圆圆大大的，脸庞粉嘟嘟的，浑身充满了朝气，就像山上正开放的波斯菊。
　　问明白慕潼也是整理书的助理，忙甜甜地叫了声：“姐姐好，我叫李思瑶，我年龄小，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可要提点我呀，别惹秦教授不高兴了，我可就惨了”说完还吐了吐舌头，一脸的机灵样，看着就让人喜欢。
　　慕潼答应着，一边打电话给李卓玺说，人来了。
　　李卓玺和沈绰下楼来了，李思瑶也向两人问了好，李卓玺也向她说了一些要注意的地方，大致和曾经对慕潼的说的要求一样，又特别强调了一遍保持安静，千万不能打扰秦已陌，和不能碰秦已陌的东西，最后又说：“楼下的地方你们都可以去，但最好别上楼，余小姐已经来了好几天了，她就做的很好，秦总很满意”
　　慕潼听了哑然一笑，李思瑶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沈绰对李思瑶说：“我们秦总可从来不带学生的，也不要助理，你可要小心行事”又对李卓玺说：“我先走了”
　　反正是各开各的车，等不等的有什么区别”李卓玺笑着送他到门口说：“明天还来吗？” 　　 沈绰压低了声音说：“不来了，懒得看他的臭脸”就出门自去了。
　　　　李思瑶不解地问：“看谁的脸？”慕潼摇摇头说：“不知道呢，走，我们开始吧”就领着她进了书房，一边又想这小姑娘耳朵还真尖，说这么小也能听见。
　　　　接下来的几天里，慕潼每天早上都和秦已陌在山上相遇，然后在一起下山，顺便对书的整理讨论一下，李卓玺照例每天午饭时来报到，有他在和他们吃饭慕潼也渐渐习惯了，不在觉得尴尬了，沈绰自那天之后一直没有来茴香道。
　　只是好几天了，秦已陌都避不见李思瑶，有事都是交待慕潼，慕潼原以为李思瑶见不到她十二万分崇拜的秦教授会很失望，没想到她毫不在意，还笑说能为秦教授做事她已经很开心了，还有什么能和他同一屋檐下呼吸同一片空气，她已经很知足了云云。
　　这几天她从李思瑶口中得知，她是因为特别崇拜秦已陌，在打听秦已陌来到这个城市之后，就千方百计想拜在他门下，不过都遭拒绝了，最后通过沈教授才有了这个机会，但用的什么方法这小妮子却不肯说，只说是她父亲托的关系，别的她不知道，倒引的慕潼很是好奇。
　　要是她知道慕潼每天和秦已陌一起爬山，还一起吃饭，不知她会做何感想。
　　这几天慕潼也找了素真带着孩子出来聚聚，两个小屁孩在一边玩耍，她俩可以好好说一说话。素真让她站起来从头到脚仔细打量起来，慕潼任她看了，还配合地转了几个圈。素真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在桌上了，问减肥药什么时候上市，慕潼说可能是十月份，素真说：“还有一个月呢，我等不得了”问能不能现在就帮她弄到药，慕潼想起上次的泄密事件，连连摇头说不行。 　　素真也就不在坚持，又说减的这样快，皮肤怎么也不松弛，慕潼说：“还有按摩膏一起用，每天按摩半小时，又能辅助减肥，又能紧致肌肤”说完才想起自己快有一星期没有按摩了，也没有健身了，明天要问问李卓玺什么办。
　　“慕潼，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素真有点欲言又止的，一点不像她平时的风格 　　“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有事说，有屁快放，姐心情好，百无禁忌”
　　“那个，那个我真说了啊？”
　　　慕潼“嗯”了一声
　　“我听一个校友说徐千帆和董妮妮早已经回国了，还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哦？他俩在那里？”
　　“说是广州，董家的生意大都在那里”
　　“哦”慕潼一下子就放心了，那么远这辈子都不会遇上的。徐千帆是她以前的男朋友，从初中到大学，整整十年的感情，却在大学快毕业时另觅佳人，还和佳人双双出国留学，以往素真和她十分默契，从来不会提起他来，有时自己偶尔想起来，还是会心痛的，可今天她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素真？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太自信了，他俩偷偷好了大半年，我居然一点也没有发觉？” 　　“都和你说了他俩不是好上了，是董妮妮一直在追徐千帆”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那你现在还会难过吗？”
　　　 慕潼自嘲地笑了笑：“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事到如今我再难过，又能改变什么呢，也许我还没有完全忘记过去，毕竟十年的感情，有些事早已深深印在记忆深处了，但今时今日他徐千帆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同学而已了”
　　“但愿你是真的不在执着过去了”
　　“素真，你放心，我会的！”
　　晚上睡觉前，慕潼想起徐千帆曾经对她说的话：慕潼，相信我，我一定会为我们的将来努力的，也许五年内不能做到有房有车，但十年的话，我一定会做到。
　　自己当时是怎么说的？傻瓜，既然是我们的未来，当然我们一起努力了，哪里有让你一个人拼搏的道理。
　　　结果人家真的一个人努力拼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