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谋杀的丈夫》绿无

4、死者的妻妹

　　林森看到颜湘的时候，大吃一惊，颜湘和她姐姐颜真眉眼很像，但却是个出脱的美人，不像颜真长着一张圆胖的脸，身材浮肿，头发干燥。颜湘有一张俊俏的鹅蛋脸，穿着一件薄薄的蓝色针织衫。

　　“穿这么少，不冷吗？”林森询问。

　　“出门太早，不知道下午下这样的大雨，我正要加一件衣服呢。”

　　颜湘将买来的油赞子放到桌上，又到衣架上拿起一件外套，颜真艰难地起身去探油赞子，林森大方地递过去了。“这就是你买来的油赞子吗？”

　　“是的，”颜湘走过来说，“最近我姐姐身体不好，胃口也不好，突然想吃油赞子，所以我今天就大早去买了，顺便逛一逛西塘街道。”

　　“我想知道，为什么颜真女士你突然想吃油赞子？”孙描在一旁问道。

　　颜真惯有的那种讥笑马上爬上她的脸庞。“你问我，我只能说‘突然’，我总要吃个东西吧，我随便想吃什么东西，你是不是都能问这样的一句话？”

　　林森说：“那你能说一下你的行程吗？”

　　颜湘说：“我今天一大早和姐姐打扫卫生，中午的时候姐姐没有吃饭，没有胃口，和我说想吃西塘街道的油赞子，我就去了，我大概是十一点多出发的吧，然后刚刚到家。”颜湘伸手看了一下表。“五点四十。”

　　“等下，买油赞子要用这么久？”孙描质疑地看着颜湘。

　　颜真讥笑道：“都说了还要逛一逛西塘街道。”

　　“就我所知，”林森说，“就单纯买一下油赞子都是非常麻烦的事情，那儿排起队来，真是蔚为壮观。那颜湘女士，你在西塘街道有没有什么目击证人吗？”让林森感到困惑地便是，她们姐妹两个都没有任何对方野去世的悲痛之情。

　　“我不知道，你怀疑我就尽管调查我吧。”颜湘毫无顾虑地说。

　　“那你知道姐夫今天去没有去上班吗？”

　　“去了的，但是不知道他怎么死在厨房里，真是吓人，我好几个月都吃不下东西了。”颜湘说。

　　林森他们离开颜真的公寓，林森心中纳闷为什么凶手不把凶器拿走，而却把方野先生的裤子都拿走了。正纳闷间，林森和孙描已经走到车库，林森说：“驾照考了多久了？”

　　“两年。”

　　“那我来开吧。”

　　林森说着坐进驾驶室，先给警局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去调查今天下午在这个路段超速行驶的人人，然后猛踩油门，用限速最高速度行驶，并且采用最短的路线赶到西塘街道，两人抵达西塘街道的时候，用了将近五十四分钟。

　　“好远啊，竟然要这么久，”孙描好奇，“那什么油赞子有这么好吃吗？大老远跑到这儿来。”

　　林森头往前一伸。“你自己看。”林森说。西塘街道属于当地的风景老街，本地或者外地赶来的游客总多，这家油赞子是西塘街道的百年老店，天天都是数不尽的客人大排长龙，队伍的第一个人在店面买油赞子，最后一个人在几百米开外的街道入口焦急地等待着。

　　孙描说：“我想尝尝。”

　　“我们可没那个时间排队。”

　　两人从队伍直接穿过去，来到店门口，员工们看到警察，都有些意外。林森找到老板。“我们只是稍微调查一些事情。”然后不紧不慢地说：“今天生意挺好的吗？”

　　“是的，每天都这样，”老板说，“有什么能为你们效劳的吗？”

　　林森从背包里掏出平板电脑，将警员发送过来的颜湘今天的照片调了出来。“你今天看到过这个女生吗？”

　　老板将手在围裙上擦拭干净，接过林森的平板电脑，对着日光眯着眼睛仔细看着，林森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赞子香味，几个阿姨正在搓面粉，林森瞥了孙描一眼，发现他正在看着自己，林森若无其事地将视线转移到老板身上。

　　“巧了，”老板说，“我刚好对这个女生有印象，我记得下午一点左右，我和她们说我准备午睡一会儿，这时候就一个女生在外面大声呵斥另外一个顾客插队，我还赶到那儿劝架呢，声音可大呢。”

　　“你确定是这个女生？”孙描说。

　　“不会记错的，穿着蓝色的毛衣。”

　　“确定是一点钟左右？”

　　“也不会记错，我每天都习惯一点钟左右午睡。”

　　林森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孙描突然说：“我们能买一些油赞子吗？”附近排队的顾客们纷纷侧目而视，一个中年男子头瞥在一边，脸上露出鄙夷的情绪，孙描买了两份油赞子，两人灰溜溜从后门出去了。

　　“他们可能以为我们假借询问为由，实际是来买油赞子的。”

　　孙描将油赞子递了一份给林森，林森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面，孙描没想到她竟然不吃，便自己拿一些油赞子放在口里。“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孙描一边吃一边说。

　　林森无奈地看着他，感觉孙描有点像是长不大的孩子。如果真如店长所说，颜湘一点钟出现在这里，那么十二点到两点之间，颜湘都有不在场证明。

　　林森和孙描走在西塘街道上，发现天色已经黑了。林森看到一家盛名的饭店，便往里面走去。孙描摸着肚子说：“只吃了一个油赞子，肯定不抱，进去吃顿大餐真是一个绝妙的想法。”

　　林森拿着颜湘的电子照片询问正在收拾碗筷的服务员，他惊讶地说：“啊，是她。”

　　林森说：“你认识？”

　　面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穿着服务员的制服，正在收拾上一个客人留下来的剩饭。“当然认识，而且记忆深刻。今天下午她来我们这儿用餐，嘱咐要香煎鸡胸，微辣，所以我们给她端上微辣的香煎鸡胸，她发了好大的脾气，说放了太多的辣椒，根本不是微辣，而是很辣。我们怎么劝说，她也不肯消停，直到值班经理出面，她才安静一点，我们给她换了新的无辣香煎鸡胸。她用餐结账之后，又非常礼貌地到柜台上道歉。她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那你还记得详细时间吗？”

　　“您稍等。”

　　服务员到柜台上，正在操作打印机，她打印了一张小票递给林森，林森发现是颜湘点的香煎鸡胸小票，结账的时间是三点一刻。

　　“你知道她用餐时间是多久呢？”林森说。

　　“这个应该挺久的吧，中间还有很长的争吵协商时间，大概有四十分钟呢。”

　　林森心想，保守估计半个小时，下午1点到下午2点50分，中间差不多两个小时，颜湘来回的话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能够作案，那么这样一推断，从中午12点到下午4点15分，颜湘都有不在场证明。

　　接下来需要尸检得到的方野死亡推测时间了。

　　一个警员打通了林森的电话，电话里面说：“老大，我们已经查到今天下午超速驾驶的人了，一共有两个，现在都在警局等你审讯了。”

　　“我马上回去。”林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