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传说》寒寒

18、杀夫

　　大喜之日——
　　洛少爷娶妻是件大事，几乎洛阳城内每个老百姓都在注意着。自各地千里迢迢前来恭贺的人，早已把洛阳城内外塞得水泄不通。怎能不来？洛家和首富方家相比，可只是伯仲之间呢！更何况，就连处事一向低调的方家主事方承远也遣人送了份厚礼过来。
　　宁书柔仍是心存担忧的。但，她选择把那些微不足道的烦忧藏在心底，让它们慢慢淡化。据娘说，这是女儿家出阁前的共通情况，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有一件事，书柔知道，这件事，有可能会让她和洛皓的婚事生变。
　　昨天，洛皓说他再见到卫皇了。卫皇说，洛华「没有死」，并且已经成了他的妻子。
　　书柔是不相信的。洛华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因病去世了！她和洛皓之所以赶着拜堂，不就是因为洛华的死？那场大病，群医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洛华离世。但，书柔发现，卫皇似乎还说过一些东西——那是洛皓知道，而她并不知道的。洛皓居然相信卫皇的话！他说，是卫皇害死了洛华。
　　书柔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卫皇害死洛华？怎么会呢？卫皇是那么那么深爱着洛华啊！那来历不明的卫皇，总是对洛华一往情深得义无反顾。洛华自幼身子虚弱，曾多次因不愿连累卫皇而刻意制造纠纷，目的当然是逼迫卫皇远离她。不过，她的计划从来就没有成功过。
　　这样的卫皇，又怎么可能会害死洛华？
　　洛皓说，他要去找卫皇要回洛华。
　　书柔是从来不愿勉强别人的。但，这样一来，洛皓就可能会错过成亲的吉时了。她怀疑，她真的能够放下吗？
　　无奈一笑，宁书柔检视了下自己身上的凤冠霞帔，在确定一切无误后，她端坐在梳妆桌前，等待着来送她出嫁的媒婆或洛皓「逃婚」的坏消息。
　　她不怀疑洛皓会丢下她，跑去救洛华。洛华是洛皓最疼最宠的妹妹呢。
　　过了大约一刻左右，花厅外传来紊乱的脚步声，像是来自一大群人。
　　首先走进她闺房的人是洛老夫人。她的眼通红，苍白的脸色难看极了。她的眼神，怨恨而疯狂，直盯着心感讶异的宁书柔。
　　「婆婆……」
　　「闭嘴！」
　　宁书柔一脸疑惑地开口唤眼前的未来婆婆，谁知，洛老夫人竟怨气冲天地怒喝一声，并再走近三步，站在书柔面前。
　　「你！——」老夫人抬手，食指指着宁书柔，她的手是颤抖着的。
　　「你这个贱人！你喜欢跟程阳那忘恩负义的混蛋鬼混，我不管，也不愿管！但这次，你未免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书柔如堕五里雾中。
　　「婆婆，您是否误会了什么？」
　　洛老夫人冷笑：「误会？我误会？难道你敢说，你没有在今晨送到皓儿那边的燕窝中下毒？你敢说？」
　　下毒？！
　　宁书柔吓了一跳。她想过各种坏消息的可能！但，她不曾想过，洛皓的生命竟会遭受危险！
　　书柔急急地转向站在洛老夫人身后的未来公公，期望公公会给她一个答案。谁知，那向来把她当亲生女儿般疼爱着的公公，竟别过头去，不肯看她。
　　「宁书柔！你不用再装模作样了！是你下的毒，对不对？是你和程阳串通谋杀皓儿，对不对？」
　　看着洛老夫人的眼神，宁书柔在瞬间明白了一件事。
　　这就是所谓的「找卫皇」！
　　没有任何人要谋害洛皓，毒是他自己下的！
　　恍惚中，宁书柔想起了洛皓离开前跟她说的话……

　　「我的离开，或许会为你和其它人带来一些哀伤及麻烦。但，我一定会回来的！书柔，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回来迎娶你！」

　　这就是所谓的「哀伤」和「麻烦」！
　　老天爷……洛皓曾否以她的立场设想过？那盅燕窝，是她今早遣晴儿送过去的。现在他这样毒发……
　　「我要见洛大哥！」
　　宁书柔终于逼出了一句话。但，没有人愿意响应她。只有洛老夫人，用一种怨毒得教人侧目的眼神死盯着她：
　　「我不知道你在他身上下了什么咒，竟教他如此死心塌地！我只知道终有一天，他会被你害死！你不配！你不配成为洛少夫人……」
　　接下来，宁书柔已经无心再理会那些毫不知情的人打算如何处置她了。
　　有必要吗？连自小信誓旦旦说要保护她的洛大哥也离她而去了，她还有什么需要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