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传说》寒寒

12、破碎千年

　　洛云一脸心虚地垂着头，不敢直视自己兄长。
　　一向好胜的洛家大小姐，是很少会出现这种神态的。若非洛皓的表情太可怕，樱庭光一想，自己一定会笑得弯了腰。
　　逗弄洛大小姐是好玩，但以现在少爷的表情……还是听妹妹的话，乖乖扮壁花好了。小命要紧哪！
　　「洛云，你可知有罪？」
　　洛云皱眉。从开始计划到达成目标，她一直都认为自己并没有做错。但，面对着兄长如阎王般冷然的谴责，她有一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
　　用力猛吸口气，洛云强迫自己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兄长冷得像冰的眼睛。
　　「哥哥，我不觉得我有错。」
　　洛皓冷笑。那笑容，冷得连站在旁边的樱庭兄妹也不禁打了个冷颤；而站在他跟前的洛云，就更不用说了。
　　「没有错？」他的声音，是轻轻的，有点调皮的笑意。好像，他听到了一句多么可笑的说话。
　　「我说过，没有人能碰夏涛一根汗毛。」
　　洛云心下一惊。哥哥……知道了？怎么会？
　　因为太过惊慌，她甚至忘了对兄长的恐惧，抬头看着兄长。下一秒，她吓得马上再度低头。
　　不可以！她不可以自乱阵脚！或许，哥哥只是在怀疑，而没有证据？对！她要镇定！不能露出破绽！
　　「……哥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但哥哥说过的话，我只要生存在世上，就不会忘记。」
　　洛皓的眼神变得幽深了起来。
　　「是这样？只要生存在世上，就不会忘？」
　　洛皓的手，触上了洛云的脖子：
　　「那，恐怕你是准备『不再存在』了？」
　　洛云先是被脖子上冷冰冰的手吓了一惊，在听到兄长的话后，她更知道自己已无法再隐瞒了。
　　她闭了闭眼睛，逼回快要被吓得涌出眼眶的泪水。再张开眼睛，怨忿地看着眼前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兄长。
　　「是！是我派朗文去破坏夏氏、是我派人进夏氏埋伏！是我干的，那又如何？！我从来就不明白，一个什么都不算的夏涛，岂值得哥哥费尽心思？我要把她最后的一点荣耀毁掉，我要让她更加彻底地配不上哥哥！我得不到的，我要她也得不到，并且让她为了她的妄想而失去更多！我要……」
　　「啪！」
　　洛云呆了。
　　自小到大，她知道兄长对她有敌意。但，兄长对她，至少是从不动手的。
　　而现在，兄长为了那个名叫夏涛的女人，竟然动手打她？！
　　她傻了，也没有伸手碰一碰自己马上肿了起来的左颊。
　　始终站在一旁的樱庭兄妹，也被这一巴掌吓呆了，无法说任何话。
　　只有洛皓，冷冷地开口：
　　「狂妄的人，你只能失败。别逼我，也别试图考验我对亲人的重视程度。我，可以告诉你，夏涛能够让我杀尽所有洛家人。」
　　他把洛云推倒在沙发上，然后大踏步走出洛家大厅。一如以往，樱庭清风最先回过神来，急急忙忙追了出去，务求尽好私人助手的职责。
　　在车上——
　　「少爷……」

　　这两个字，已经是樱庭清风仅能说出的话了。
　　洛皓微笑。
　　「觉得我很可怕？」
　　清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只能点了点头。
　　洛皓笑着摇摇头：
　　「清风，你无法想像我的处境。今生有生之年，我必须让夏涛接受我，成为我的妻，允诺与我厮守一生。若无法达成目标，我的一生，就是失败。」
　　樱庭清风的表情……对了，大概可以用「张口结舌」来形容。
　　「少……爷，原谅我——话多。属下觉得……少爷的话有些奇怪？」有点「前世今生」的味道哪！但，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少爷向来认为科学就是真理？
　　洛皓笑了，但没有回答。
　　不，没有人能明白他的处境。这一生，他只能接受完美的结局。一千年的破碎，他已经历了太多！他不允许命运之神再把那小女孩自他身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