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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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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郁下了飞机并没有急着走出机场,而是转身走向了另一边的接机口。
前几天齐雨吵着闹着非要来C国看什么出塞开幕式,齐母疼她,只能同意,又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C国晃悠,就打电话给齐郁,让他好好看着她,别惹出什么乱子。
齐母是E国人,本名瑰拉·奥尔森,家族曾经是世袭的王爵,但后来却逐渐走向落魄,到了她们这一代,已经和平民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了。
上世纪瑰拉的祖父从商后,一次随东洋航行的船舶外出,又因战争的缘故,被留滞在C国十年之久。这十年来,他深受华夏文化熏陶,等战争结束回到家乡,带回很多当时流行的话本、瓷器、丝绸之类。
瑰拉自小因受祖父影响,对C国文化十分喜爱,自学过汉语,最喜欢的就是当年祖父带回的话本里说的梁祝,从小她就一直梦想着自己长大以后能够遇到属于她的梁山伯。
刚满十八岁的瑰拉瞒着家人,只身一人来到C国。可是由于人生地不熟,不出半天时间,她不仅被偷了钱包和手机,还差点被人贩子拐走,还好反应快及时逃脱。
太阳渐渐从西边落下,此时的瑰拉浑身狼狈,她又累又饿,走到了一家小型的证券公司门口的时候再也走不动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无助感包围了她,她想回家。
这时候碰巧遇见了刚下班的齐永昌,一出门,他就看见这个坐在地上哭得不顾形象的外国女孩子,齐永昌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漏跳了一拍,停下脚步,悄悄地坐在了她身边,用平生最温柔的语调说了一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瑰拉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男子,一瞬间,她觉得,一个人怎么能在她的生命里出现得如此恰当好处......
就这样,从十八岁恋爱,二十结婚,一直到今天,两个人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
对于这个妹妹,齐郁也是头疼得很。
齐母在四十岁的时候怀上了第二胎,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是个小公主,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齐雨小了齐郁整整八岁,大大的眼睛,可爱的面孔,一出生便受到全家人的宠爱。大概是这份宠爱过了头,导致她从小到大骄横跋扈,蛮不讲理,闯祸更是家常便饭。
“齐郁大笨蛋!这里这里!”
过道里走出来一位身穿GUCCI幻境系列卫衣搭配俏皮短裙的的金发美少女,一口流利的汉语引得不少路人侧目。
齐郁念高中以前都是在E国生活,虽然张着一张帅脸却常年面瘫没有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并不怎么讨小朋友喜欢,偏偏小捣蛋鬼齐雨从小就是爱粘着他,一看不见他就要哭鼻子。
直到齐郁十五岁那年跟齐父一起回国,七岁的齐雨哭了三天三夜,半夜偷偷一个人爬起来,抽抽嗒嗒地给齐郁打电话骂他是个大笨蛋。
此时听见这个声音,想到小时候那个爱粘着他的小哭包,到底还是心头一软。
齐郁揉了揉有点疼的额头,想到还要照顾这个混世小魔王三天,有些规矩还是要先立一下。
看着走到面前笑嘻嘻的少女,他冷着脸开口:“能耐了啊,还知道使苦肉计了。”
“我不管什么原因,最多呆三天,三天一到,你就乖乖回家,别让妈担心。”
齐雨不满地撇撇嘴,抱着齐郁的胳膊撒娇:“哎呀,哥,你怎么这么啰嗦!知道了嘛,人家难得来C国,咱们快出去看看嘛!”哼,看完元元的开幕式你想我留下来我都不留呢!
——
苏沅下午一个人在酒店闲着无聊,一同来的主播他只认识两三个,也不是特别熟,听说厦门有许多好玩的地方,就想着约柳曼曼一起出去走走。
打开手机给柳曼曼连着发好几条短信。
苏沅:曼曼姐,在吗。
苏沅:听说厦门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下午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苏沅:下午不方便的话等你有空的时候也行。
发完之后苏沅就坐立难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生怕自己的言辞显得太急切,更怕看见对方的拒绝。
半个小时过去了,柳曼曼才回了一句:等下次再说啊沅沅,你先出去逛逛吧,我现在有点忙走不开。
苏沅紧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松开,垂下头,心情有点沮丧。
就像生锈的机器里主轴的发条突然卡主了一样,满腔的热情也抵不住对方的漠不在意。
她是不是在躲他啊......
嘿,苏沅,想那么多干嘛!
他暗自给自己打气,等明天开幕式的时候一样可以见到她。
———
阴暗的街道,微弱的灯光被黑暗笼罩着,在这寂静的氛围中隐约能听到附近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找!都给我使劲的找!一个五岁大的小男孩都能弄丢,真是一群废物!”
不远处,一个身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躲在比她人高两倍的垃圾桶后面,双手抱住膝盖坐在地上不停的发抖,她甚至都不敢哭泣,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裸露在外的胳膊和小腿上全是淤青,新旧不一。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终于远离了。
小女孩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身体也严重超出负荷,无力的倒在地上,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不断小声地呓语:“.....妈妈.....救我.....”
“救我.....”
苏沅突然睁开眼睛猛的惊醒,额上全是汗,心跳地极快。
周围一片漆黑,只听见墙上的空调嘎吱、嘎吱地摆动扇叶发出一丝声响。
又是这个梦。
从小到大,他经常梦到这个小女孩,一样的身影,一样微弱颤抖着的呼救声。
小的时候觉得很害怕,曾经问过王奇峰这个女孩是谁,为什么总来梦里找他。王奇峰听见后,沉默了一会,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巧合,可能是听了什么故事在潜意识里产生了联想。
小孩子忘性大,到大一点的时候就基本上没再梦见过她,渐渐地他也就忘了这回事。
直到今天,她又出现了。
苏沅不知道这个女孩是谁,也不知道她代表了什么,可是他却能身临其境的体会到梦里的她害怕又无助的心情,微弱的呼吸,鼓点似的心跳也诡异的重合起来,仿佛两个人融为一体一般。
苏沅皱着眉头,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