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末》左左呀左

9、爱与痛的边缘

　　（他）
　　未然躺在床上，回忆起两年前和林末初识时的那些画面，觉得还挺富戏剧性的。
　　不过，刚刚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怎么还会想着要把自己介绍给她朋友呢，未然实在想不明白林末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既然那枚戒指是个误会，那么是时候找个机会跟林末好好聊聊了。
　　第二天早上，未然和林末在厨房相遇。
　　他去厨房倒水喝，然后正看见林末在厨房忙活，他有些微讶，记得以前她好像都是在上班路上解决的早饭。
　　正对上林末转身的目光。
　　“我多蒸了点东西，不知道你要不要吃？”林末一脸询问的表情。
　　未然凑近往锅里看了看，两个鸡蛋，两个紫薯，两个包子。
　　“好。”
　　“那你要吃哪个？”林末指着锅里再次询问。
　　“你不是恰好弄了两份吗？”未然一边倒水一边说。
　　她没再说什么，开始搬弄餐具，一人一杯牛奶，一个盘子，然后便坐下来开始吃早饭了。
　　未然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来。
　　“你现在开始自己做饭了吗？”相比两年前只有牛奶的冰箱，现在的冰箱里多了不少食材。
　　“看心情和时间吧，有时候下班早心情好就去买点菜，自己做两个小菜吃吃，有时候朋友过来也会做一下。”
　　朋友？是上次酒吧里那位吗？
　　“那什么时候林末小姐心情好，让我这个室友也蹭顿饭吃。”
　　“我就会那么几个菜，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不过最近太忙了，几乎每天加班，等下次空一点，或周末吧。”她将最后一口鸡蛋塞进嘴里，然后还轻声嘀咕了句，“而且心情不怎么样。”便起身将自己的餐具拿去厨房。
　　“你赶时间吗？”
　　“今天周一车比较难打啊，要是等个半小时我就迟到了。”
　　“有顺风车。”
　　“啊？”她从厨房出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忘了我们是在同一幢楼工作吗？”
　　“哦，对哦，我差点忘了。”
　　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惊喜到纠结。
　　“那，会不会有那么点不大方便？”
　　是担心被谁看到吗？
　　“我没有什么不方便，莫不是林小姐有什么不方便的，怕被什么人见到吗？”
　　却见她摆了摆手：“我没什么不方便，那要不以后我负责早饭，就当换搭你的顺风车。”
　　“好。”
　　未然其实很乐意跟她做这样的小交易，算是融入彼此生活的一个好机会吧。
　　虽然离公司并不远，但是周一的交通还是很拥堵。而她，依旧跟两年前一样，并不是很爱说话。
　　“最近工作很忙吗？”未然转头看见正望着窗外发呆的林末，终于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没有立马听到回答，只见她慢慢收回目光，转而盯着前方，才缓缓开口道：“嗯，虽然我们只是后援部门，但是各项指标都与业绩挂钩，老大要成绩，我们要绩效，所以只能加班干活啊。”声音有些慵懒，倒更像是真实的她，“你呢？这次来杭城是出差还是......”
　　未然知道林末正回头看着自己，是因为介意两年前自己的突然出现和不告而别吗，所以才会小心翼翼地提起这个问题。
　　“杭城这边的项目出了点问题，负责人又刚好休了个长假，所以就过来了。”
　　“哦。”
　　未然听不出这话里的喜怒哀乐。
　　车子开开停停，半小时后终于到了公司。
　　未然刚踏进公司大门，就觉得气氛不对，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到来。小七捧着一堆文件从自己的办公座位上站起来跟在自己身后，还凑近耳边小声说道：“老大，那人回来了，就在你办公室。”
　　未然听闻顿了顿，然后吩咐道：“小七，你帮我去泡杯茶。”话音一落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等等，泡两杯，送到我办公室。”
　　说完便跨进了自己办公室的门。
　　算算日子，这人是该回来了。
　　而此时，这人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的椅子上，见他进来，也没有要起身的样子。直到未然靠近办公桌，站在那人对面，他才缓缓站了起来。
　　“徐总两年不见，这刚从德国学成归来就来到了杭城这样的小地方，怎么？是来出差考察呢还是想来这里发展？”
　　未然其实并不是很想搭理他：“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就因为几个工程出现了点小问题，需要这么大动干戈吗？”
　　他的声调渐渐高了，正在这时，小七端着茶在门口敲门，未然示意他进来。
　　小七放下两杯茶正准备出门顺带把门带上，未然却让他开着。
　　“把门开着吧，透透气。”其实未然只是想满足门外那群人的八卦心。
　　“首先，我并不觉得我的到来是你所谓的大动干戈，我只不过带了两个人，并没有影响到公司的什么人事安排，第二，在公司项目出现问题这样的关键时刻，你这位负责人居然跑去休假了，我只不过被派来协助处理问题而已，并不会威胁到你什么，第三，刚才你问我是来出差还是打算来这里发展，我刚刚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杭城这个地方不错，发展前景好，生活悠闲，留下来发展未必不是件好事。”未然说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你！”对方双手撑着桌子，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在瞪了未然几眼后，扔下一句话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我会让你知道在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未然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依然悠闲地喝着茶。
　　倒是小七和秦哥按耐不住了，没一会儿就遛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凑到未然身边。
　　“老大，你怎么还能这么悠闲地喝着茶呢？人家都直接向你宣战了。”小七满脸担忧地说道，“你看，咱们就这么三颗人，怎么斗得过人家在这里扎根的？”
　　一向沉稳地秦哥也开口了：“是啊，老大，要不从上海的团队里再调几个人过来？正好最近的活挺多，我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
　　未然移步走向自己的办公椅，缓缓道：“我说过要跟他斗了吗？”
　　“是刚才老大你自己说的，什么觉得杭城不错，想留下来发展。”小七觉得老大刚才那番话就是在示威啊，明显决心一战。
　　“那是我个人的考虑，无关乎工作，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你们想回上海，我会申请让你们调回去的。”
　　“不行，老大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老大要是不回上海我也不回。”说完用手肘碰了碰老秦，“对吧，秦哥？”
　　“我反正单身一人。在哪儿都无所谓。”
　　“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先把手上的这些事处理完，你们把各自负责项目的进度资料整理下，十分钟后小会议室开会。”

　　（她）
　　“小末姐，你今天怎么了？”
　　从会议室出来的路上，小辰的大长腿追上前面快步走出会议室的林末，挨着她，低头轻声问。
　　林末抬起头看他，皱了皱眉：“我怎么了？”
　　“以前开会你很少说话的，今天阿凡说什么，你都要投个反对票，以前你可护着他了。”
　　她纳闷：“有吗？”
　　“有啊！今天感觉他欠了你500万似的，而以前，”小辰看了看林末，摇摇头，“啧啧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一对呢。”
　　林末汗颜，难道自己一直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林末所在的公司是家投资管理公司，虽说他们几个部门并不需要做销售，但是每个月的奖金却是实实在在跟业绩指标挂钩的，业绩不好，就意味着这个月只能拿基本工资，完不成指标甚至还要扣钱。
　　今天几个部门开会，对上周活动的后续跟进作了具体事项的人员安排，对本周的工作重点进行了梳理，阿凡提出应该对上周参加活动并反馈良好的客户再次进行邀约，本周再配合一场户外活动。
　　林末立马投了反对票：“不行，太频繁的活动邀约反而会使客户感到反感，适得其反。”
　　“姐姐，已经月中了，这个月的指标才完成20%，不趁热打铁抓着这批客户，这个月真的要喝西北风了。你说还有什么办法？”
　　一声姐姐叫的林末本来就不高兴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甩了一句“姐姐我年纪大了，没什么想法，你们年轻人想法多，你们讨论”便不再说话了。

　　林末回想起刚才的一幕，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激动了点。
　　“怎么可能，和他认识比较久了而已，之前一起玩的也比较好。”
　　小辰一脸看戏的表情：“哦？那就是现在玩的不好了？”
　　“没有啊，一直都玩的挺好。”说完走进办公室，径直朝自己的位子走去，没再搭理小辰。
　　所以林末并没有看到身后的小辰轻轻地叹了口气。

　　中午并没有休息，加上又开了半个下午的会，林末此刻头胀的厉害，对着电脑根本没有任何工作的状态，脑海中倒是一直想着刚才小辰的话。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即便后来觉得阿凡不错可以试着相处，可之前也是这样的，因为大家性格相投，笔记合得来，又经常在一块玩儿，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哪里表现得对他不一样了。
　　加上那个人的突然回来，种种事情，把她原本的有条不紊的生活打乱了，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去思考手头的这个方案应该怎么做。
　　她正单手托腮想着心烦，考虑要不要去买杯咖啡醒醒神，所以没有留意到身边的人，直到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把一杯咖啡放到她面前，她才有反应，目光顺着那只手看上去，正对上那人俊俏的眉眼。
　　她吓得直接从位置上跳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虽然他们在同一个办公楼，但并不是一层的。
　　“刚从外面回来，想着你中午应该没休息，就顺路给你带了杯咖啡，没记错的话，你喜欢摩卡。”
　　“你怎么知道我正想喝咖啡？”她此刻看着他，就跟粉丝看偶像一般，所以根本就没注意到此刻办公室其他人的反应。
　　“我猜的。”明明是一句玩笑话，可林末依旧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等会下班要是没事的话等我下，晚上一起吃个饭。”
　　林末迟钝地说了句：“好。”
　　她还想着说些什么，那人已经转身离开了，而此刻她才看见办公室的其他小伙伴正一脸八卦地看着她。
　　“小末姐，你和他认识啊？”小辰第一个从座位上起来，指着那人的背影问道。
　　“啊，对，认识。”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上次活动吗？”
　　“我们，我们之前就认识。”
　　“认识你还不知道他就是上次活动的嘉宾，还到处问。”
　　“那我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从国外回来了。”
　　“阿末，真的好帅啊！”芳姐一脸花痴状在一旁感叹。
　　林末摸摸鼻子，坦然道：“的确很帅。”
　　“小末姐，你们怎么认识的啊？他为什么给你送咖啡啊？”小辰还在继续八卦。
　　“我......”林末本来想说我们住在一起，一想这话要是出口还了得，赶紧改口道，“我哥，他是我哥。”
　　“那小末姐你是基因变异吗？”小辰调侃道。
　　林末把这句话嚼了两遍，才知道这是在损她。
　　“表的，行吗？我说你一男的，怎么那么八卦？”
　　小辰撇撇嘴，回了自己的位子。
　　林末正捧着咖啡发呆，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名字，她反应了许久，才发现是老大，连忙放下咖啡，捧着笔记本进来了领导办公室。
　　却得到一个让她无比震惊的消息。老大一个月前就提了离职，这是最后一周，下周开始会有新领导过来。
　　林末没有多问什么，她知道老大是很有想法和主见的人，她决定离开这里，肯定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只是对自己而言，老大就像是自己人生中的一位导师，这两年的成长离不开她的教导，这突如其来的离职消息，让林末很是意外也有些恐慌。
　　当所有这些事交织在一起，她有些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接下来的时间她拿了本书，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思考分析，但除了胡思乱想，什么都没有进入林末的脑子，直到下班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