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末》左左呀左

4、why not me

　　（他）
　　他没有想到等他拿了文件下楼的时候她会不见了，连同车子一起。
　　未然四下张望，看到前后好几辆车子上黄色的传单的时候，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无奈地一笑，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昨晚问启航要的那个号码，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听，直到第三个电话依旧没人接听的时候，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
　　于是又拨了启航的电话。
　　“你在交警大队有认识的人吗？”
　　电话的那头传来启航慵懒的声音：“怎么了？”
　　“我车子被盗了。”
　　对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清亮了：“什么？大白天的车子被盗了？在哪儿被谁盗的？”
　　“在你公司楼下被你小姨子盗的。”
　　“啊？”启航停顿了几秒，终于反应过来了，“你是说林末？”
　　“嗯，刚才我带她去吃饭，路过你公司顺道停车去拿了下昨天落下的那份文件，下楼的时候人和车子都不见了。林末她，有驾照吗？”未然突然想起来，有些担心她的安全。
　　“驾照？有的，她大学考驾照的时候还拿我的车练过。她开走你车子干吗？”
　　未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驾照就好，我先挂了，有什么事等会再联系你。”
　　他挂了电话后又前后看了下路况，想来她应该开着车子往前去了，不会在这里掉个头的。于是他顺着路往前走，直到走到外面的二环，也没有看到她和车子的踪影。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是短信，他打开收件箱，看到了林末发来的短信：“对不起，车子我停在高铁站的停车场了，如果你有急需，你过来开走吧，你应该有备用钥匙吧？如果不急，我明天下午回来帮你开回去。”
　　他抬头朝着前方望了一眼，回了一句：“好，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
　　你想一个人解决问题，一定有你的理由和处理方式，无论什么事，我等你回来。
　　未然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回家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急着去酒店搬行李，都没好好看过这个房子。
　　两年前这个房子就像一个样板房，基本上看不出什么生活的痕迹，林末似乎把所有在屋子里的活动都放在自己的房间进行，除了厨房和卫生间，她几乎不在客厅活动，唯一用过客厅的地方估计就是路过客厅去阳台晒个衣服吧。而如今，这屋子倒是多了很多生活的痕迹。
　　餐桌和客厅的茶几上都放着鲜花，很简单的一束小花，却点缀着整个屋子多了些生气和色彩。客厅的地上铺着瑜伽垫，未然突然想起林末跑步时的模样，给自己定了目标，即使再累，都一定要跑到终点，倒是很有拼劲。茶几上还放着套茶具和几本杂志。
　　阳台还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像是个工作台，放着七七八八的东西，各色的线，装满珠子的盒子，卷起来用纸包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还有各种工具，他觉得很是熟悉，而一个放着各色小东西的牛皮盒子，像是手工做的，他拿起来看了看，发现里面还刻着一个“末”字。
　　未然笑了，原来她喜欢摆弄这些东西，不错，也忽然觉得这个屋子有点家的味道。
　　他在冰箱里找了点吃的，想着下午倒是可以去趟公司，他刚回来，有很多事要接手。
　　他打车到公司，刚进电梯，按了12，却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被一只手拦了，他退后一步，进来的男孩一面打着电话，一面点头向他示意抱歉，然后用空着的手按下了16层。
　　未然看着那个16，还未想着啥，就被那男孩的电话打断了。
　　“小末姐，你终于接我电话了，你去哪儿了？”
　　“黄山？你怎么突然跑去黄山了？上周国庆你不是刚从四川回来吗？怎么这周又跑去黄山了？你不累吗？昨天那个活动可把我累坏了......”
　　未然甚至可以听到电话那头她有些暴躁的声音。
　　“找我干嘛，我很困，你有事快说。”
　　“哦，就是领导让我整理昨天活动的到会嘉宾的信息，可是我找不到那本签到表了，末末姐，你有看到吗？”
　　“没啊，除了电脑，我没碰过其他东西，昨天我走的比较急，东西不是都让你们放箱子里搬上车了吗？怎么会找不到？会不会还在谁的车上没拿下来，你到群里问问，如果真的找不到再想办法，昨天到场的嘉宾我们事先都确认过好多遍的，即使没有签到表，也是可以整理出来的，你先找找，找不到再从之前的邀请名单里去找。”
　　“哦，好的。”男孩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问：“小末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下午的车回去，怎么，你想来接我吗？做好你的事，你知道我最讨厌在我休息的时候谈工作的，没事我挂了。”
　　“哦，那你注意安全。”
　　12层到了，他跨出电梯，心中却像是得了什么秘密般，有些雀跃。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的性格有这样的一面，一直以来她在他心目中都是像个温顺的小动物，你和她说什么，她基本都是听你的，然后淡淡说一句“好”，他忽然有些妒忌刚才电梯里的那个男孩，他也希望她能那样和自己说话，而不是把所有情绪都收拾得很好，他甚至觉得她有点怕自己，两年前便是这样。
　　他有些头痛，不知道该如何去修复两人的关系，或者去重新开始两人的关系。
　　这天未然直到天黑才把手上一些重要的事务处理完，在公司附近吃了饭，然后步行回了家，换了套衣服，便去小区附近的学校操场跑步了。
　　操场上散步的比跑步的多，三三两两，倒是少数几个在跑步的，都是独自一个人，和林末一样，一圈又一圈地跑着。
　　回去的时候收到启航发过来的一张截图，是林末的朋友圈截图。
　　林小末：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配图是林末在黄山上坐看云海的一张背影
　　地址显示黄山
　　启航发信息说“林末她开着你的车去了黄山？”
　　附加三个大大的惊讶的表情。
　　“没，她坐动车去的。”
　　“她是一个人跑去黄山的吗？”
　　“应该是。”
　　“666啊，我这小姨子真的是越发会玩了。”
　　他没再回什么，查了从黄山回杭城的动车票，周日下午3点一趟车，正好，明天上午有个会，下午刚好没什么事。
　　第二天开完会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等吃完饭已经快下午三点了。他回家换了身衣服，拿了车子的备用钥匙，便打车去了高铁站，果然在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子，他看了看手表，打算在车里等林末。
　　他在车上翻出一本书，初秋的阳光却是甚好，于是他觉得眯一会更适合这天气。
　　将将睡过去的时候，却听到嗒一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他睁开眼睛，正看到林末拉开驾驶座的门，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就那样站在阳光下，还是昨天那套打扮，脸被照的白里透红，微微张着嘴，看见他坐在车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未然调整了下姿势，然后一脚跨出车门外，林末才终于晃过神来，松开扶着车门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等你。”未然起身跨出车外，正好挡住了射向林末的阳光，却也将站在阴影里的她看的更加清楚。
　　“等我？”林末显然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未然走向副驾驶，打开车门，看着对面的林末缓缓道：“对，等你，昨天说好一起吃饭的，所以你还欠着我一顿饭。”
　　林末愣了一下，但还是很听话地坐进了副驾驶。
　　末然发现自从林末看见自己就一直显得有些紧张，他把着方向盘，调了个头，然后看了眼林末。
　　“黄山好玩吗？”
　　“挺好的。”
　　几秒钟后她的声音再次想起：“昨天实在不好意思，没打招呼把你的车开走了，那个......”
　　“你不是为了给我省那150元违章停车费才把车开走的吗？”前面刚好一个红灯，末然刹车，然后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她一双大眼睛盯着他，很是惊讶。
　　未然却觉得她这样子很是自然好看，没了刚才的紧张感。
　　“我猜的。”
　　她张了张嘴，没再说话，就这样看着前方。
　　“所以我还得感谢林小姐为我省了150块钱，晚上想吃什么？”
　　未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想到了她的答案，不是都好就是随便。以至于当她回答“吃鱼吧，好久没吃酸菜鱼了”的时候，末然微微愣了了。
　　“好，我正好知道一家店味道还不错。”未然眉目渐开。
　　她只淡淡回了个“好”字，便又是无神地望着车外飞驰而过的风景。
　　他从她身上收回目光的时候正瞥到她手指上的戒指，耀眼的有些刺到他的眼了。
　　当他停好车，带着林末走进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只听见她咦了一声。
　　“你也知道这个地方？”她指着一家不起眼的小店，撇着头，砸吧着眼睛看着他。
　　“启航之前带我来过，我觉得味道还不错。”
　　然后听到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启航哥还不是我带他来的。”
　　一盘酸菜鱼，三个凉菜，他们两个坐在小店的最角落，品尝着隐藏在城市小巷里的美食。
　　“林末，我这次搬进来住，不会打扰到你吗？”他终于找了个话题。
　　林末听闻，终于把头从盘子里抬起来了：“啊，这个，当然不会，你搬进来好了，我没关系的，再说我也不是这房子的主人。”
　　他拿起杯子抿了口茶，眼睛却不禁盯着林末的无名指，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戒指很漂亮。”
　　林末夹菜的筷子顿了顿，抬头看了他一眼，跟他眼神接触的时候又慌忙避开：“哦，这个戒指啊？我戴着玩的。”
　　说完却是不自觉地缩了缩自己的左手。
　　“是吗？”他放下茶杯，就这样看着她，像是要寻找什么答案，但是自己到底希望得到什么答案呢。
　　“嗯。”
　　最简洁的回答，她甚至连更多的解释都不愿意给他。
　　而沉默也成了他们这段晚饭时光最大的主题。等林末吃的差不多的时候，似乎才终于想起来气氛有点尴尬，于是终于开口了。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在杭城有新的项目吗？”
　　他听不出她这话带着怎样的情绪，正想着如何回答她，却听到她的手机响起。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林末拿起手机，“喂，伊宁。”
　　“跑步啊，今天我估计跑不动了，我刚才山上下来，腿有点酸，今天要是再跑个步，明天估计都不用上班了。”
　　“喝点东西可以啊，你在哪儿，我等会过去找你吧？”
　　“银泰吗？我正好就在附近，那等会七点半银泰老地方见吧。”
　　林末放下电话，然后有些抱歉地看着他：“等会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约了朋友，等会想去喝点东西。”
　　“正好我也想喝点东西，如果不介意的话加我一个。”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其实有些无理，却不知道为何还是提了出来，只是没想到林末会来这么一句。
　　“万一我约的是男朋友呢？”
　　他闻言，正拿起杯子要喝水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她：“室友的男朋友就更要见了，万一将来生出些什么误会，我也好事先打个预防针。”
　　他继续喝水，却似乎能感受到对面的她正在白眼看他，却还是听到她笑着说话的声音。
　　“开玩笑的，我约了我闺蜜，正好介绍你们认识。”
　　“是吗？”他神色有些暗淡地看着窗外的灯光亮起，他想，她并未否认她有男朋友这件事。
　　“今天这顿我请，算是对昨天不辞而别的道歉。”她边说边掏钱包。
　　未然没再说什么，只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