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大人出现的第二十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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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姑，方才大掌柜口中的观尘又是何物？听着倒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陆之道不曾留意阿秋的神色，问起了旁的事。
慈姑忌惮轻瞥：“与你们何干？既然大掌柜让你们留下便好好待着，等她出来自会来找你们。”她又指了指门洞旁的一串木铃花：“有事叫我，最好没事！”说完头也不回兀自离开。
“这个花灵，还真是可恶啊！只不过是问问而已，至于如此口出狂言？”魏留徊这话还没落地，另一侧的十方也开了口，不过，是与另一个从洞府里飞出来的花灵：“这位花灵壮士，小僧有一事不解，不知道壮士能否解惑？”
那花灵似乎也不急着要走，居然真的飞过来：“什么事？”
“敢问大掌柜手上的观尘究竟是何宝物？”
“观尘？”花灵有几分吃惊：“你们连这个都不知道来未归谷做什么？”
“大掌柜说我们都是有缘人，有要求也可借观尘一用！”魏留徊灵机一动，补充道。
“哦，原来如此。”那花灵点点头：“这观尘啊，其实就是大掌柜手里的一面镜子，有传言说是上古神器来的，这个真假小妖也不知，只是大掌柜常用它追溯客人们的前世，就算今生魂飞魄散了，也能从前世溯回一抹魂来！”
“当真！”
“小妖骗客人做什么？客人既然是大掌柜的有缘人，她定然不会吝啬的！”
陆之道闻言心中实为震撼，这样的神通怕是连酆都也不见得有，这未归谷也不知道是何来头，这样想着，他也问道：“不知仙子手中的琉璃瓶，装的究竟是何物？”
“这个啊？”花灵晃了晃手中散发着微弱黄光的瓶盏：“这个叫引魂灯，是要送去还魂崖的，谷内的小妖若是阳寿耗尽皆须得送去此地转生，不过这几个是其他客人的，得入册注籍了才行！”
“入册注籍？”
“是啊！不入册的话，来世如何转生为谷内的小妖呢？”
花灵这样一解释，几人才算弄明白，这个未归谷原来算是独成一体的异界了，谷内自有一套还魂的东西，似乎也无须酆都的干涉，若是外界有人或妖灵神鬼也想进来，便得先入籍了，这一点倒是与酆都相似。不过……
“若是外人想来此地转生，也不拘是谁，不问来路吗？”陆之道好奇道。
“自然是不拘的！”花灵解释：“管你神鬼妖魔，孽镜台里散魂重聚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等在谷里托生，便成了无拘无束的小妖！说不得我转世之前还是个大魔头呢！”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显然常与其他小妖这般玩笑。
“哦？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情！”一旁的魏留徊听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上前摇陆之道的衣摆：“陆之道，咱们也向大掌柜讨要观尘看个究竟如何？也好叫我知道前世是男是女是人是妖啊！”
“阿弥陀佛，小僧也想看。”
陆之道瞥向一直没有言语的阿秋，没想到竟连她也揪着手指眼神闪躲。
沉默片刻，陆之道终道：“罢了，我便向大掌柜腆着脸求一回。”
“哟嚯！”魏留徊一见他答应，激动地一把搂住阿秋的肩膀，阿秋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忽然听见不远处一个洞府的禁制开了。
“你们要向我求什么？”众人循声望过去，果然就见大掌柜抱着雪兔站在邻处的浮台上，手里还挂着一只引魂灯。
“这……是阿姒？”陆之道惊于这番聚魂的迅速，他原以为要花费好些天呢。
“啊，是。”大掌柜招手唤了几人身前的花灵过去：“去，找个快到日子的小狸妖送过去。”
花灵闻言有些踌躇：“可……可她还只是个残魂……不用温养几十年吗？”
大掌柜笑了笑：“她既然想做个傻子我便成全她，待她无情无欲轮个几世，自会明白我的道理。有些情爱，不是执着就能有结果的。”
“是。”花灵虽然不懂，却还是接过魂灯飞了下去。
然而陆之道却懂了。这世间的情爱，远不是两情相悦那么简单，还有另有所图、情非得已和求而不得。甚至，反目成仇。只是不知道，大掌柜说的究竟是谁了……
不待几人多想，大掌柜又问：“陆判，你们方才说的求我所谓何事？”
“啊，方才听花灵仙子说到大掌柜手里的观尘，陆某惭愧，族弟几人起了观寻前世的想法。若是有何不便，大掌柜尽可明言……”
陆之道这话还没说完，大掌柜便应道：“这有何不可？正好观尘这会儿在我身上，我们进去再说。”说着率先进了天子殿。
几人也立刻跟了进去。才刚跨过洞府的禁制，眼前又是另一副景象，红墙绿瓦素地白花，里头的景致除了更亮些，竟与酆都天子殿分毫不差。
“你们谁先来？”大掌柜也没有闲话，利落拂袖，几人眼前瞬间多了一面白雾笼罩的水镜，魏留徊他们看不清，陆之道却是一眼看见其两耳上的孔洞，是民间常见的银锁样式，心想这果然不是什么神器，哪有人将神器打成挂饰给挂在脖子上的？那人得多大的恩典多高的身份？
“我来我来！”魏留徊跃跃欲试。
“你过来。”大掌柜让他近前几步站至镜前，而后不过片刻众人便见镜面上的水雾散去，里头逐渐现出一个人来。
那个人约莫是个男子，可一张脸男生女相实为魅惑，着一身墨白相间的儒衫，似乎是个修士。
“诶？诶？这是我？”魏留徊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怎么没有名字？”
“准确的说，是你的前世！”阿秋提醒道。
“哈哈！我就说我命中该是个江湖游侠！你们看看，我前世便是个风流倜傥的游侠呢！”
陆之道听了这话眉头却是一皱，眼神落在了里头那人的头顶，那只发簪竟然与他手里的云笔一个样式，皆是墨白相间的鹤尾模样。可是他的笔乃师父所赠，又如何会与这人有干系？
“大掌柜，你可识得此人？”陆之道眼含希冀。
“不认识，界外之人。”大掌柜留下这话，便再没有解释的意思，看向了另一处的阿秋。陆之道却没有因此淡下期望，反而冒出一个想法，或许师父压根就没死，说不定他也是界外之人，如今只怕早就回到了他的那一界？
胡思乱想的功夫，阿秋也照了回。只是这回镜子上没有什么男女的脸，依然是只灰兔。
“秋壮士上一世也是只兔子呢！”十方说了这话，阿秋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一言不发退了回来。
陆之道见了她低落的神色，以为她是在遗憾，正巧魏留徊嗤笑了一声，于是他拍了拍阿秋的发髻：“上一世没有修炼，这一世竟成了兔妖，阿秋仙子果然气运滔天，非常人能比啊。”有意无意戳了魏留徊的痛脚。
阿秋闻言脸色果然好了很多。
“小和尚？”
接着便是十方。他的前世令几人都有些意外，镜子里头的是一株修长艳丽的茯苓。
“诶？这是茯苓？”陆之道十分确定他短剑上的银纹就是这东西。
“是上古茯苓。”大掌柜纠正道：“小和尚，你这前世颇有些远呢。”
“阿弥陀佛，师父果然是对的，小僧真的有大造化呢。”十方也十分高兴。
“陆哥哥，你不看吗？”阿秋见陆之道迟迟未动，疑惑道。
“我就算了，我陆家祖上最高也不过出了个秀才，想来前世也没什么不同，至多变了张脸罢了……”
“陆家的造化与你前世何干？”大掌柜状若无意道：“还是说，你在害怕？”
对，他在害怕。他自小就能看见鬼怪神灵，远算不上常人，万一是前世的因果，是个好人那还好说，若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那可如何是好？
“你无需害怕，未归谷的因果自成一界，不受酆都的辖制。若真有什么意外，天道也不会知道，前世之事终究作了古，又何须你今生偿还？”大掌柜都这么说了，陆之道再不看便也太懦弱了些。
于是他深吸了口气，上前立在了镜前。
可是，等了半晌，这镜子竟然毫无反应！
“诶？”几人到嘴的疑问还没出口，洞门口赫然传来一声急切的响声——
“不好了大掌柜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外面有人在攻击山门呐！”是慈姑。
“什么？”大掌柜闻声立时眉头一紧：“可看清了是谁？”
“没有没有！只有一头长着翅膀的黑马在引雷，山门禁制都有些不稳了！”慈姑这话一出，大掌柜立时遁了出去，连观尘也未来得及收。
“陆壮士，咱们也出去看看吧？”
陆之道点点头，几人也跟着踏出洞府。因此也不曾看见，身后不远处的观尘，恰巧起了动静。
洞外慈姑抬手拦住几人去路：“我未归谷的内事几位客人还请不要插手！便在这里等着吧！”说完手上白光一闪，下一瞬几人身上便多了道白色的捆绳，而后慈姑冷哼一声也转身飞了出去。
“这个花灵真是好歹毒的心思！还好小爷我利器在身。”魏留徊挣扎着往腰上去掏匕首。
“别动，越动越紧。”陆之道提醒了一句，心中默念了几句法诀，绳索竟纹丝不动。无法，他只能唤云笔出来画了几道隐身符，而后一路偷偷溜下去。
才刚出堂口，陆之道便感觉天色一片灰暗，抬眼一看，头顶上竟然飞满了各类精怪妖物，整个山谷里嚎声四起，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山门处的剑拔弩张。
“诶？那不是……”阿秋眼尖，一眼看见半空那头飞马身上还立着一人，十分眼熟：“崔大人？”
“什么！”魏留徊闻言一把撞开陆之道：“那个黑心肝的竟然追到了这里？陆之道你退开千万别去！”
“你这是做什么？他要杀我早便杀了还用追到这里？”陆之道有些头痛。
“魏壮士你便放心吧，大掌柜不会放任旁人进来肇事的。”
“可是，慈姑不是说，山门禁制谁也不能破吗？你们看……”阿秋指了指翩然落地的崔稹，一脸惊愕。
几人在这方叽叽喳喳，山门处的紧张却是一触即发。
“你是何人？可知强闯我未归谷是何下场？”
崔稹全然没有在意大掌柜问的是什么：“我来向你要一个人。”
“呵，”大掌柜闻言嗤笑一声，“我未归谷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就是没有人。”
“是吗？”崔稹剑眉微挑，手中银光一闪：“那就得罪了。”话音落，人已经现在了大掌柜身后。
大堂门口的陆之道总觉得崔稹隐隐约约看了自己一眼，而后就见他身形闪动，下一瞬已经和大掌柜斗在了一起！
“嘶——”魏留徊吸了口凉气：“这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在大掌柜手下找死！就算再想杀了我们，也得看看场合吧？”
“我倒是觉得，崔大人不似来杀人的。”阿秋顿了顿，自语道。
“不来杀人还能干嘛？救人不成？”
魏留徊此话一出，陆之道心里便是咯噔一响，低头瞥了眼几人身上的绳索，惊愕道：“他，可能真是来救人的。”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大人出现的第二十九天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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