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社交APP的可怕之处》墨月深

45、四十四、

　　国庆过完后，航芯渐渐进入忙碌期。按照惯例，航芯会在一月一日推出主打新产品，作为来年的热卖，所以年底前最后三四个月的工作量剧增。
　　苏扬倒还是跟往常那样，有活的时候忙，没活的时候空。中途因为提交AI机器人的修改意见又跑了几天工厂，据说修改之后做出来就是最终成品，让他既紧张又激动。
　　作为航芯总裁，忙碌期不由自主开始加班是很正常的事，回家时间就相应的延后相当多。苏扬在独自吃了一个多星期晚饭后实在忍不住，招呼站在旁边的陈伯道：“一起吃吧，一起吃嘛陈伯。”
　　陈伯惶恐：“不行不行，管家不能和主人同桌吃饭的！”
　　苏扬很哀怨：“可我一个人吃，让你在边上看，这样很奇怪啊。”
　　陈伯慎重鞠躬：“那我去其它地方待着，苏少爷您慢慢吃。”
　　苏扬哑然。
　　为毛好像不小心把陈伯赶走了？感觉好对不起他。
　　满腹苦恼无处诉，寂寞的小兔叽经过深思熟虑，毅然决定加入公司蒋小娜姑娘创办的韦谌粉丝团！
　　对外宣称的理由是被韦总的睿智所折服，想加入粉丝团学习偶像精神。
　　蒋小娜相当高兴，因为她觉得粉丝团里终于来了个不是贪图韦总美色的汉子，以后可以借机宣传韦总的个人魅力连男人都能折服了！
　　知情者姚远同志听着格外抽搐，用难以描述的眼神看苏扬，觉得他真是奇葩得清新脱俗。
　　苏扬被蒋小娜指引着登录粉丝网站，这才发现这个韦谌粉丝团做得有多正式。
　　不亚于小网红的粉丝人数诶！五位数诶！比航芯员工数还多五倍诶！
　　苏扬捂着胸口紧张得要死。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下场，就是被一人一刀，活活万剐！
　　发现苏扬被惊到，蒋小娜很得意地叉腰：“怎么样，厉害吧？韦总粉丝人数很多哦，而且我们弄得很正规，有相当多的一手资料！”
　　还一手资料嘞！姚远朝天大甩白眼。连旁边坐着的是韦总夫人都不知道。
　　“一、一手资料？”苏扬心跳猛加速：“什么样的一手资料？”
　　蒋小娜摸着下巴：“嗯……比如韦总的别墅在茉莉雅园别墅小区，他平常是住那里的。”
　　就这样哦……苏扬松了口气。妈蛋吓死人！还以为他们有谌哥的裸|照！
　　见苏扬似乎不怎么在意这条讯息，蒋小娜不满地拍他：“资料多着呢，网站上有个曝光区看到没，里面有人会不断更新最新消息。我们在航芯有粉丝卧底的！”
　　“哦，我有空了研究研究。”苏扬打着哈哈，敷衍地把蒋小娜哄回座位。

　　晚上回到家，苏扬悄摸着登上粉丝团网站，注册了一个自认为绝对看不出本尊的昵称，还把性别伪装成女的，在曝光区大摇大摆浏览。
　　基本上韦谌对外的人设还算维持得靠谱，网上评价多是成熟精英冷面总裁等等。苏扬大致看过去，粉丝们几乎都是私下互相安利进来，相关视频照片资料也不多，剪彩的演讲的媒体采访的占大部分。有些距离比较近但又没有正脸的照片看着像是航芯员工偷拍，除此之外，就是各种道听途说真假参半的小道消息。
　　比如韦总家里养了匹汗血宝马！
　　——那怎么可能！
　　比如韦总可能是性冷淡，因为快三十岁了都没交过女朋友，也没闹过绯闻！
　　——你才性冷淡！
　　比如韦总是和大哥PK了好多年，斗得你死我活，这才坐上总裁位置！
　　——别闹了哪有那么戏剧性！
　　比如韦总身材一级棒！因为他是个健身狂魔！
　　——嗯……这个还算有点靠谱。
　　苏扬边吐槽边看，时而点个赞时而留个言，忙得不亦乐乎。

　　韦谌今天焦头烂额忙到近午夜十二点才得以脱身回家，陈伯披着睡衣出来迎接，关切地询问需不需要做点吃的。
　　“不用，我在公司吃过了。你去睡吧。”韦谌挥挥手，疲惫地解领带。
　　陈伯跟着在后头伺候到他进卧室，这才回自己屋休息。
　　卧室里有些昏暗，只有盏床头灯亮着，温馨的黄光照亮小半张床。韦谌眯眼看去，小兔叽埋在被子里睡得很香，两只手露出来垂在脸边，手中还握着手机。
　　一看就是躺着玩手机不知不觉睡着了。
　　韦谌失笑地摇摇头，过去帮他把手塞进被子，顺势拿起手机欲放到床头柜上。
　　手机屏幕设置的常亮，韦谌瞟到上面似乎有自己照片，又拿起来细看。界面显示的是则帖子，主题是韦总日子过得很奢靡，几辆代步车都近百万，还每天让管家送豪华食盒到公司。
　　最下面有个回帖。
　　——小兔叽妞妞：胡说，韦总才不是那种人！他有挤过高峰期的地铁！而且时常吃公司食堂！
　　小兔叽妞妞，韦谌摸摸下巴。
　　非常符合呢。
　　苏扬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旁边，边揪住被子边迷糊地咕哝：“汗血宝马要白色的……”
　　汗血宝马？韦谌冒出个问号。这又是唱的哪出？他好奇地翻了翻网页浏览记录，不出意外找到了汗血宝马的来源，顿时哭笑不得。
　　这都有人信，网络上的孩子们真是天真得可爱。

　　第二天是周六，苏扬醒来却发现韦谌又早早上班去了，让他很是忧伤。
　　这种！日夜都！见不到！老公的！日子！
　　仿佛！新婚！直接！守寡！
　　呸呸呸，不能这么下诅咒。
　　老公在为了事业奋斗，家人当然应该全力支持！
　　苏扬无所事事半天，去花园里摘了几个石榴，边看电视边把果肉都剥出来装满一大海碗。
　　陈伯看见问道：“苏少爷，是要榨石榴汁吗？”
　　“嗯。”苏扬点点头把碗递给他：“放冰箱里，晚上等他回来榨给他喝。”
　　“好的。”陈伯乐呵呵把大海碗拿去冰镇，还找出俩梨子，刚好可以榨雪梨石榴汁，秋季去燥润喉。
　　苏扬剥完石榴实在没事干，决定还是出门去找毛子睿玩。刚好司机小余来送补充的日用品，走时捎带上他，送到毛子睿楼下。
　　哎哟，应该先打个电话的。苏扬望着毛子睿的房间有点犹豫。谁知道这货会不会在打炮！贸然上去撞到某些画面，岂不是很尴尬！
　　不然现在打吧，如果不方便就自己去逛街。
　　他掏出手机拨通毛子睿电话，嘟了几声后接起，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传来个很耳熟但绝对不是毛子睿的声音：“喂？”
　　卧槽？！苏扬大脑飞速运转，音轨匹配成功——怀亦哥？！
　　“额……”他犹豫着该不该开口。
　　那头诸怀亦没听到回应，看了眼来电显示，问道：“扬扬？”
　　“对……”苏扬低声下气应道。
　　“找小毛儿吗？他在卫生间。”诸怀亦说着走到卫生间喊道：“扬扬的电话。”
　　苏扬瞬间脑补出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一个在卫生间！一个直接拿着电话去卫生间找人！画面太美……
　　毛子睿接过手机时，就听到对面颤颤巍巍地问：“你你你、你是蹲在马桶上跟我说话吗？”
　　“老子在洗衣服！”毛子睿恶狠狠咆哮。
　　不是在蹲坑就好！苏扬擦着汗舒了口气，赶紧把问题抛出：“你下午有时间吗？想找你玩。”
　　“有啊，你过来呗。需不需要去接你？”
　　苏扬囧囧有神：“我在你楼下……”
　　毛子睿深吸一口气：“那你打个啥电话！直接上来敲门不就行了！”
　　死党今天好暴躁啊啊啊！苏扬内心扭成蒙克呐喊状。现下真的适合去撞枪口吗！感觉会死得格外凄惨！
　　于是，他认真考虑了三秒，毅然决定滚上去敲门。
　　一个人逛街实在太寂寞了！
　　相比较而言，他宁可去撞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