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第十四章 ...
-
梁孺僵了一下,身子崩得更紧了。心里头紧张着,咬着牙默念着一定要争口气,别被宋贵贵看出来。
可是那好兄弟根本不受控制,宋贵贵指腹柔软,平时里它哪有享受过这样的贵遇,立刻兴奋得回应起来。凹凸一块出来,梁孺硬撑着做笑容可掬状,思量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宋贵贵的小心脏也是扑通扑通快跳出来了。不同于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贵家小姐,宋贵贵早年往返市井,听多了左右姑婆的闲谈杂论,她对男女/之事似懂非懂,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此刻见那里兴奋起来,或多或少心里有数。宋贵贵的紧张不比梁孺少,只好抹了抹鬓发,打个掩护,实则擦了擦虚汗。
两个人顺势从拥抱中挣了出来。梁孺乘机将上衣袍角向下拽了一点,挡住裤子,虽然不至于像宋贵贵一般羞涩得脸颊通红,但也是头一次被个姑娘碰了。
梁孺别的不怕,就怕宋贵贵生气,气他放荡。其实他真没想占她便宜。方才一进大牢,牢房里面的霉熏气就刺激得他打了好几个喷嚏。
再看见心里头挂着的那个娇人,连哭都不敢大声,兀自在墙角缩着,肩膀一抖一抖地啜泣,梁孺的心如同针毡扎了般疼。
梁孺心道宋贵贵这一夜肯定吓坏了,好想给她一个肩膀,一个依靠,一个怀抱。梁孺本是不敢这样做的,可当他走近了,细瞧见宋贵贵娇弱可怜的模样,忍不住抱在了怀里,紧紧地。管她怪他不怪他,他可心疼坏了。
宋贵贵没有怪他,心里头反倒有欣欣然的感觉。宋贵贵未想自己是这样放荡不羁的女子,有些看不起自己。随随便便就进了男人的胳肢窝,以后怎么见人。可是理是这个理,心却不随她自己。
在这种阴阴沉沉的地方呆了一夜半日,宋贵贵已经彻底蔫了。她已经在想,若是判她坐上三五年的牢狱,她就抹脖子早日了结。心里骂自己一千遍软弱无能,可真遇到这些事情,宋贵贵的确觉得自己熬不过去。
梁孺镇了镇心神,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打开,都是简单的家常小菜,此刻在这样的牢房却显得弥足珍贵。
“这……”
“饿了吧,在旁边小醉仙买的。”
宋贵贵还从未当着男子的面进过食,有点抹不开面子。梁孺看出来了,站起来道:“你先吃吧,来时候走得急了,腿酸,我活动活动。”
宋贵贵感激他粗中带细,心头又是一股暖流涌过。此时有梁孺在,宋贵贵自在多了,也不管旁牢房的犯人有没有在看她,食量小的宋贵贵也吃下了一整个白面馒头。
梁孺听着身后碗筷交叠的声音,觉得小姑娘吃起饭还真是斯斯文文,不像他,呼哧呼哧就吃完了。自小跟梁府上下人走得近,他们也都这样呼哧呼哧吃饭,梁孺一直觉得吃饭都这样。今日,他才知道,简简单单吃个饭也能吃得如此细嚼慢咽,吃得这样摄人心魄。
宋贵贵的樱唇上下一张一合,白面馒头撕成一小块地往里面送。红唇映着白面,梁孺偷偷地看了一眼,就变得不淡定了。
梁孺肚子本就饿,看了一眼宋贵贵,觉得小姑娘的樱桃小嘴真是好看,要是能嘬一口,肯定很好吃。
梁孺宽阔的背影就挡在宋贵贵的面前,似乎挡走了一切的危险不安。宋贵贵看着这个背脊吃得很踏实。有好几次,宋贵贵想开口邀他同吃,终还是没有勇气,几次欲言又止后干脆放弃了。
细想之下,与他好像只是普通买卖主顾关系。怎么感觉现在扯不清道不明了般。
宋贵贵用完餐食,用袖口轻擦了下唇角:“我好了。”
梁孺转身,一眼扫过:“哎呀,怎么剩这么多,是不是不好吃。”
“不是,不是。”宋贵贵慌忙否认,“我就是吃饱了,你买的太多了。”
不对吧,梁孺盘腿坐下一看,除了细面馒头宋贵贵倒是吃了一个,其他四盘土菜她动都没动。
“只吃馒头怎么行,不进咸食你没力气的。现在怎么办,我买的时候正巧碰上老板家换米还没熟,就单买了馒头。你也不能光吃菜呀,要不再吃一个馒头就点菜行不行?”
宋贵贵还从未享受过被人劝饭,在家的时候一向是她爱吃不吃,不吃丽娘怕是觉得还能省点。
宋贵贵其实也没有吃饱,只是她总不好在盘子里头拨弄一遍,让梁孺捡她剩菜吃吧。
梁孺此刻也想着这点,暗悔自己粗心。他拿了一个馒头,两手一掰,白面馒头开了花。各样菜一一夹了些塞进馒头里。梁孺递过去:“给,尝尝跟你的胡饼比哪个好吃?”
宋贵贵微含笑意,正欲去接,梁孺的手又缩了回去。
没洗手她会嫌脏吧。
梁孺往回缩,宋贵贵就向前倾,梁孺就不敢再缩了,宋贵贵抓住馒头拿了过来,张嘴就咬了一口。
梁孺心里漾起暖意,看样子她不嫌弃自己手脏的。他捏过的馒头,她照样就这样吃了。
梁孺嘿嘿笑了,双手有些拘谨不知道往哪里放。
“你也吃呀。”
梁孺真饿了,这会儿顾不上客气,狼吞虎咽起来。
四个馒头,一人两个。
四盘小菜,一扫而光。
吃完以后,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咯咯笑起来。
牢房旁的犯人朝这边望过来,不晓得谁坐牢还这么高兴的。
宋贵贵瞧见人瞅她,又不好意思了。心里头总是压了块石头,环顾周遭,宋贵贵生无可恋地看了眼梁孺:“我恐怕要辜负你这顿送行饭了,到了阴曹地府,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投胎的路。”
“呸呸呸,”梁孺一听急了:“怎么说起这些了。我会救你的,你死不了的。”
宋贵贵勉强笑了笑。
梁孺见她不信,压低声音说道:“我和我书院的栗先生说了这个事,他还认得你呢。他给我出了主意,铁定能救你。”
“书院先生,怎么认得我?”
“我也不知道,还没来得及细问。总之,贵贵你放心,不出三两日,你就能出去。”
宋贵贵心慌:“你怎么救,可别因为我做些什么事情,连累了自己。”
梁孺心里头又暖了下,宋贵贵这是在关心他了。
“别担心,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要事成,还得委屈你配合一二。”
“要我做什么?”
“栗先生说了,这个衙门的师爷是个色鬼,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奈何反捕手段挺高,又在官场上混迹多年,有些手段人脉,才一直没被逮住。我们打听了,咱们镇上衙门老爷不敢接你爹的案子,把案子推给了知府。估计午后就会提你。路上那王师爷肯定会觊觎你。 ”
“啊?那可怎么办?”
“想办法拖一拖。就是表现出对师爷也有意思,然后熬到城里再诱他下手,咱们在知府老爷眼皮底下把他办了。到时候把你爹这个案子推成是王师爷见色起意,谁也不会护着他。”
“这……”
宋贵贵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做的成。
“你可以的。”梁孺鼓励道,“我会一直在暗中保护你,你不会有事情。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就是劫狱也把你劫先走了再说。”
“那可别,劫狱是大罪,我不要连累你。”
梁孺感动了:“没事。还没告诉你,我家是军户级,每辈中需要出一人应征入伍,家中我这个辈分的就我合适。入伍后都有军级,区区镇里的师爷,还不敢得罪我。”
宋贵贵心里凉凉:“你是日后要从军打仗?”
梁孺心情也不好起来,轻点了头。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也不怕当兵入伍。只是之前独来独往,单身汉子一条,未想过有朝一日,会遇到宋贵贵。
自此以后,他的心思就乱了。当了兵就得离开眉山镇,一去不知多少年,生死未卜。若是往年,他无牵无挂,走得洒脱,可现在他心里记着念着宋贵贵。虽然不知道宋贵贵怎么想的,但这个坑,他自己已经忍不住跳了进去。
他甚至想过去推脱这份责任,也生出几分怨怼。整个梁府,就知道欺负他一个人,欺负了这么多年还不够。末了了,还逼他走一条死路。
“不说这个了,先把你救出来再说。”
宋贵贵见梁孺这会儿神情黯然,不忍心看他这个样子,强打精神,挤出了笑容,点点头。
梁孺看见宋贵贵重新笑了,安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