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裙底》狐生九影

19、第 19 章

　　一个月的研习，进步的可不只有风珞。

　　水倾颜体内的水元素攻击性很强、稳定性不足，不适合研习治愈系和防御系，但这不代表他研习不了。
　　仗着魔法等级高，治愈系和防御系的魔法他都会用，只是一直不得要领，每次使用都会消耗掉大量的魔力。
　　而这一个月的研□□改善了他这个问题。

　　“第二分，得手。”
　　水倾颜淡淡地吐出这五个字，不得不承认，心里有那么一点兴奋——跃跃欲试。
　　魔法学了就要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使用的机会，他当然要好好把握。
　　只是，对付这些学生，三级……不，二级魔法就够了吧？
　　啧，果然还是没办法尽情展现一次自己的实力。

　　这么想着，水倾颜伸向光球的那只手稍一用力，围绕在周身的水盾便朝泳池中心延伸过去，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
　　观战的学生们只见一个水球浮出水面，以一个可怕的速度扩大，瞬间覆盖掉了半个游泳池。

　　这个时候，对方五人中的两人已经够到了光球。
　　这似乎是他们的战略——两个人负责抢夺光球，还有三个人负责攻击。

　　然而，就在他们两人中的一人抱住光球，准备往回游的瞬间，水倾颜的水盾延伸到他面前，霸道地将光球收进盾中，同时将两人狠狠弹开！

　　又一次，好不容易到手的光球被截胡，五人怒了！
　　他们不打算再手下留情，各种水系攻击魔法胡乱地砸上水倾颜的水盾。
　　可惜，没有任何效果。
　　无论他们如何挣扎，都破不了水倾颜的水盾，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颗近在咫尺却无论如何都够不到的光球。

　　水倾颜忍不住在心里嗤笑——看来他还是高估了他们，对付他们，连二级魔法都不需要，一级就足够了。

　　光球离开了水，可怜巴巴地趴在地上，散发着柔和的光。
　　它周身覆着一层绒毛，被水润湿后紧贴在球身上，看着惨兮兮的。

　　水倾颜放下手，淡淡地开口：“去把球捡过来吧。”
　　“嗯。”风珞应着，声音里带着些许愉悦，眼眸却是黯淡了一瞬——这个情景，有些眼熟。

　　“放心去，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
　　——水倾颜的盾，可是替她抵御了整支雷王国军队的进攻，又怎会把几个学生的挣扎放在眼里？
　　在他的盾里，她是绝对安全的。

　　可是，想到他就是为了帮她抵御敌军，这才魔力透支导致精神损伤，落下嗜睡的后遗症……她的胸口一阵闷痛。

　　风珞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强压下心里的异样，放心大胆地走到光球跟前，把它从地上抱起来，然后看着盾外焦急却又无能为力的五人，微微一笑。
　　赤果果的挑衅！五人的攻击更疯狂也更密集了，可水盾别说破裂，连形状都没改变一下。
　　风珞又吐了下舌头后，转身跑回己方框前，把球投进框里——第二分，得手！

　　“卧槽……”看完第二轮，一部分观战的学生不淡定了，“一个人的盾抗下了五个人的攻击？！这魔法等级差太多了吧？高级班没有胜算了。”
　　“难怪第一轮小姐姐没有出手，她要是出手，还让人怎么比啊？”

　　“实力碾压。你们猜那个妹纸有魔法石了没？”
　　“妥妥有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强？”

　　这些话，水倾颜自然是听不到的。就算能听到，他也只在乎风珞一个人对他的看法。
　　得分之后，他的视线就黏在风珞身上没挪开过，一副很想被表扬的样子。
　　觉察到这一点的风珞真是忍不住想笑，最终还是假装什么也没觉察到，非常自然地夸赞道：“好厉害啊！原来还能这样~”

　　被在乎的人夸赞，哪怕只是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都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水倾颜回视着风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唇角已微微扬起，只有语气依旧平静：“是对方太弱了。您要试试么？”
　　风珞看着他唇边的笑意，不由地失神了一瞬，听到他的后半句话，这才反应过来，点头“嗯”了一声：“下一轮我来。”

　　可惜，她没有尝试的机会了。
　　——就在裁判宣布他们组拿到了第二分之后，对方五人相继钻出水面上了岸。

　　“弃赛弃赛！”
　　“卧槽，这让我们怎么玩？”
　　“对面那个防御系太强了，干不过啊干不过。”
　　“第一轮是让我们的吧？这样我们都没拿到分，之后更不可能拿到。”
　　“那个防御系的妹纸真的好厉害啊，我能去跟她表白吗？”
　　裁判：“……”

　　就这样，风珞组赢下了小组赛的第一场，成功晋级。

　　*

　　裁判宣布结果后，风珞在水倾颜的陪同下，回宿舍换了套干爽的衣服。
　　在帮风珞穿衣服的时候，水倾颜忽然开口：“抱歉。”
　　风珞一脸茫然：“又怎么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水倾颜终于想通，要说出自己的性别了。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我不该为了出风头，让您失去了一次宝贵的练习机会。”

　　出风头……他就这么说出来了？
　　风珞有些哭笑不得：“是我允许你示范给我看的，所以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决定？”
　　水倾颜愣了一下：“不敢。”

　　“那你在纠结什么？”
　　“我只是觉得……”水倾颜也是认真思考过后才选择道歉的，“如果我当时没有自己出手，而是选择从旁指导您的话，既能让您知道要怎么使用防御魔法赢下比赛，又能让您实际操作一次。明明我当时心里有这个选项，却为了出风头，选择了自己示范……”

　　好的，风珞懂了——他不是在为她的“损失”道歉，而是为自己的“私欲”道歉。
　　身为祭司，必须时刻把王放在第一位，可当时那个瞬间，他败给了自己一点小小的私欲。
　　虽然这确实是祭司的职责所在，但是，连一个小小的念头都不放过，不管怎么说，他都对自己太严格了。

　　“倾颜，你是笨蛋吗？”
　　水倾颜：“……”

　　穿好衣服的风珞转身面向一脸疑惑的水倾颜。后者出于愧疚，只和她对视了一眼，便本能地低下头去。
　　然而，他刚低下头，下巴就被风珞伸手抬起：“身为我的祭司，你是不是要听从我？”
　　“当然。绝对服从您的一切命令。”这句话，无论多少次，水倾颜都能毫不犹豫地说出来，并会一直恪守下去。

　　“那么，我认为你没错，你是不是就是没错？”
　　水倾颜迟疑了一下，觉得没什么毛病，便点了头：“是。”
　　于是风珞接着说：“我明明认为你没错，你却来向我认错，是不是你的错？”
　　水倾颜：“……”有点晕。但他还是努力理解了一下，“是。”

　　“很好。”风珞总算满意地笑了，“那你下次还犯吗？”
　　水倾颜：“？？？”

　　看出水倾颜的迷茫，风珞非常耐心地解释道：“倾颜，你的确有错，但你不是错在让我失去了一次练习的机会，也不是错在一瞬间的决策失误，而是——我不觉得你有错，你却跟我说你有错，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吗？”
　　水倾颜：“……不敢。”

　　“嗯，所以你知道错了吗？”风珞歪过头，几缕发丝从她颈侧滑落。
　　水倾颜低头看着那几缕发丝，失神了一瞬：“知道了。”

　　“下次还犯吗？”
　　“不会再犯。”

　　“这才是我风珞的祭司~”
　　成功把水倾颜带进沟里的风珞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抬起一只手，覆上了水倾颜的脑袋。
　　这个年龄的他们，身高并没有差很多，所以她能轻松摸到他的脑袋。
　　水倾颜微微一愣，不躲不闪，却是有些不自在地抿了下唇。

　　“倾颜，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么？”风珞靠近水倾颜，将脑袋埋在他颈边，放轻了声音，“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祭司，而是朋友。王和祭司，从来都不该只是支配与服从的关系，他们之间，应该有着更亲密的关系才对。彼此信任，相互扶持。所以，你可以任性一点没关系的。”
　　“毕竟——我是个足够仁慈的王啊。”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水倾颜能清晰地感受到风珞的声音对他耳膜的撩拨，让他全身都不禁为之颤栗。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覆在他头上的那只手，叹了口气：“所以您不行啊，王。”
　　风珞：“嗯？”
　　被自家祭司说“不行”了？幻听？

　　风珞推开水倾颜，用眼神示意他解释。
　　这个时候，水倾颜倒是不躲她的视线了，坦荡地直视着她，淡漠地开口：“仁慈并没有错，可因为仁慈打破规则，就是您的不是了。”
　　“哦。”风珞学着他淡漠的语气，“那您想要我怎么做呢？祭司大人？”
　　水倾颜不太明显地皱了下眉：“首先，您不该对我使用敬称。”

　　没想到他会那么认真地纠正，风珞有点想笑，但她忍住了：“如果我就是想对您使用敬称呢？祭司大人？”
　　水倾颜再次皱眉：“王，请您认真一点。”
　　“哦，您怎么就知道我不是认真的呢？祭司大人？”
　　“王……”
　　“来啊，继续教导我啊，祭司大人？”
　　“……”

　　“噗……哈哈哈哈！”
　　看着水倾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风珞终于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抬起一只手，食指在他额上轻轻一点。然后不等他回过神来，便转身背对他，面向了房门。
　　“倾颜，抱歉了啊，我就是这样一位任性的王，永远都不可能变成你理想中的样子。”

　　水倾颜抬起一只手，摸上自己的额头。
　　那上面还残留着她指尖的触感，所及之处一阵酥麻。

　　“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你啊。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