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靠歌声征服世界》鸦久

10、破茧

　　“今天辛苦大家啦。”桃井五月站起身，伸展了一下因久坐而变得有些发硬的身体。她整理好桌上的资料，将自己的那一份塞入了背包再由青峰大辉接过。
　　她、青峰大辉还有绿间及紫原等人是率先离开的那一批，后面也只有黄濑和黑子遥遥坠在队伍后面。

　　赤司征十郎推着远坂镜来到楼底大门口。
　　远坂镜本打算通知助理风间透前来接自己，可赤司按下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温热而干燥，带着些因为打篮球而磨出的茧子，完整地包裹住她顺势垂下的手，殊不知这一幕落在他人眼里显得亲密又暧昧。
　　她稍稍挣了挣，但这力气在常年运动的少年眼里不值一提。

　　赤司征十郎回过身，他挡在黄濑的面前遮住了对方投向远坂镜的视线，依旧是那番温和的微笑，金红色的眼眸却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光芒：“之后就由我送镜回去吧。”

　　桃井五月等人自然无异议，赤司征十郎来来往往都有司机接送，夜色已深让身为偶像且行动不便的远坂镜独自归家显然不太适合，赤司的确是最佳人选，更何况他们还是相识。
　　只是黄濑凉太仍有些不甘示弱：“诶，我也可以的啊，若是叫助理开车的话。”

　　然而远坂镜拒绝了他，给出的理由也十分充分：“得绕路，不用麻烦别人了，更何况天色已晚你也早点回去。”又转头对赤司道了谢，“那就麻烦你了。”

　　赤司家的司机早已等候在转角，待这位征十郎少爷打了个电话就缓缓把车开了过来。

　　黄濑凉太站立在楼底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远坂镜被赤司推着没有回头，他们似乎在交流着什么，只能偶尔看见她微笑着的半个侧颜。
　　那是不属于他的笑容。

　　黄濑凉太一下子握紧了手机，他张了口想要说些什么，下一刻便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住，回头一看是黑子哲也。
　　经过这么一个小动作，他完美错过了叫住远坂镜的最佳时间，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一同离开。

　　“小黑子，你干嘛阻止我啊。”黄濑凉太十分沮丧。
　　然而黑子哲也望着那绝尘而去的汽车什么都没有回答。

　　……

　　随着汽车的发动，冷气从空调口喷出。
　　赤司让司机把室内温度稍稍调高，随后又让其升起了隔板，隔绝了前后两个空间，一时之间后座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远坂镜坐在窗边，支棱着脑袋看着飞速向后略去的风景，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窗外纷乱又嘈杂的街景，随后又侧了侧身调整了一下坐姿。
　　赤司征十郎透过玻璃看见了她收敛笑意后露出的冷漠脸庞，精致的眉眼夹杂着一股优雅与矜贵，一点都不像那位平日里温润有礼的偶像。他笑了笑，心想这才是他熟悉的少女后，从暗格里取出了今日需要批阅的文件。

　　远坂镜的头磕在了冰冷的玻璃上，那对越发不耐的眼眸借着玻璃就这样看着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
　　“嗯？”

　　赤司征十郎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自己的全名，抬起头的时候还有些愣神。

　　“你是谁？”

　　她的问题宛若尖刺般刺入了赤司征十郎的心脏。

　　赤司征十郎被她问的一愣，随即笑出了声，这笑声有些肆意与嚣张，下一刻又烟消云散。
　　“我当然是赤司征十郎了。”

　　远坂镜突然欺身而上，双手支撑在了赤司征十郎身侧，整个身子都凑到了他的面前，单膝挤进了他的双腿，把人锁在了这一狭小的角落。
　　四目相对间，那一片黑夜中的树海变成了一只足以吞噬思维的怪物，幽深又可怖。先前那股朦胧又若有若无的杀意一下子变得清晰，宛若蛛网精准且确切地笼罩住了他。

　　“说谎。”

　　黑发顺势而下，垂落在赤司的耳侧，遮挡住他仅有的视线。
　　葱绿色的眼眸变得更加剔透，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突然，他感觉到一股阵寒顺着脊柱向上爬，愣怔地看着上方完全覆盖住自己的少女，凭借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回答：“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赤司征十郎。”他伸出手遮住了那只金色的眼眸，只余下一只红色的眼眸看着远坂镜，“这样呢？”

　　他的话语意义不明，但他知道对方理解了。
　　而在这句话说出口后，他浑身的压力陡然一轻。

　　真是个怪物。
　　他这么想到。

　　也不知道曾经的自己是如何同这样的怪物和平相处的。

　　远坂镜松开了对他的桎梏，又靠回了皮质的软垫上。
　　被空调吹得有些发凉的冷意透过布料传到皮肤上，带走了盛夏的闷热，却无法驱散那由心底诞生的燥郁。

　　“你是怎么发现的。”他问道。

　　第一眼就发现了。

　　“我从未叫过他的名字。”
　　或者说，她从来没称呼他为——“征十郎”。

　　她难得得感到低落。

　　“他还会回来吗？”远坂镜的声音有些飘忽又悠远，像是耗尽了精力般地自言自语道，“算了。”

　　异瞳的赤司征十郎看着这样的远坂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他不是他，此时也不知自己该安慰她还是再说些别的岔开话题。
　　记忆中的远坂镜一直是冷漠又冷静的，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女孩。

　　可那段经历过于奇幻，以他的角度来看那段记忆更像是一部充满了幻想力的电影。
　　一切都如此不真实。

　　赤司征十郎终究还是没有回答远坂镜。
　　沉默如潮水般蔓延，拍打着峭壁，淹没了悬崖。

　　“镜。”
　　良久后，他学着他呼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远坂镜转过了头。
　　琉璃色的眼睛沉静地看着他。

　　不管是哪个赤司征十郎，她都会回应他。
　　赤司征十郎这么想着，顺从着内心某处传来的隐秘欲望，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远坂镜被他的动作一惊吓得向后一仰，眼看着头就要磕在了玻璃上了，赤司征十郎见状立即上前用自己的手掌挡在了她的脑袋后面。
　　他一手撑住了玻璃，看着下方半卧躺的远坂镜。

　　远坂镜没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因而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她瞪大了眼看着压在自己上方的赤司征十郎，呼吸间满是独属于少年的冷峻气息，可紧接着她感觉到车子在缓缓停下，而周围的人声越发响亮。

　　不行，这样不行。
　　这副模样可千万不能被别人看见，再传绯闻有栖川望肯定会杀了她的。

　　远坂镜脑子一嗡，也没多想，凭借着本能整个人一个用力向下一滑便仰躺在座椅上，而赤司被她抓住了手用力一拽。

　　“唔——”
　　伴随着一阵闷哼，赤司征十郎结结实实摔在了远坂镜的身上。

　　他有些不知所措，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接触同龄地少女，手不知该放置在哪里，便干脆僵硬地放置在空中。脸颊贴服在柔软的皮肤上，炙热的温度顺着所有感官器官传入大海。他已然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只余下耳边的心跳在震动。

　　车子停在了红绿灯口。
　　司机先生似乎也听见了后方突然的碰撞声，不由得担忧地问道：“没事吧，少爷，远坂小姐。”

　　赤司看了眼已然懵住的远坂镜，这才开口回答：“没事，你继续开车。”

　　窗外还有一些尚未归家的学生以及上班族交流的声音：
　　“你看了吗！最近的那部《蔷薇》！”
　　“看了看了！黄濑大人好帅啊！和镜大人好相配！呜哇，简直是神仙爱情！”

　　赤司征十郎捕捉到了那个名字，内心有些躁动可一想到尚且躺在自己身下的少女又多了些隐晦的窃喜与满足。
　　看呐，你们所言的神仙爱情中的女主角正和我在一起。

　　可那样的想法也不过是一闪而过，甚至都没被他放在心上。

　　远坂镜回过了神。

　　她想起一般这类车都是有防偷窥薄膜的，但她又无法确定，只能询问赤司：“征十郎。”她没有改变称呼，“外面看得见吗？”
　　他给予了否定的答案：“看不见。”随即抓住了扶手坐了起来。

　　“抱歉。”那样的举措的确过于失礼，即便他们是青梅竹马也不足以掩盖这份逾矩。
　　她磨蹭着坐到了另一边，这幅慌乱的模样与先前的咄咄逼人大相径庭。

　　赤司征十郎心底暗笑，却没有把这份无奈摆到明面上，他深知自己并非对方幼时相处的那位竹马，也并不打算去试探她的底线。

　　远坂镜透过玻璃遥遥地看见了不远处熟悉的建筑物，她让司机停下，之后一段小路就打算自己走回去。

　　她没急着下车，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物件递给了赤司征十郎。

　　“拿着。”她说道，“原本是打算给他的，给你也差不多。
　　再怎么说，你也是‘赤司征十郎’。”

　　那是一块流光溢彩的红宝石。

　　赤司征十郎突兀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