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雄学院）到此为止》弃*****年

9、甜虐甜

　　小久在哭。

　　在他的眼前，因他所做的事情而止不住的哭泣。

　　而他自己，冷漠的注视着小久，从始至终，无动于衷。

　　然后，他便醒了过来。

　　看了眼手机，时间不过刚过七点，随即他揉揉额间的太阳穴，怔怔的看向窗外，近日外面阴雨连绵，清晨自然是光线暗淡，仿佛随时会有一场倾盆大雨。

　　梦不是梦，是现实，更是一把锋利的刀，戳穿了他可笑的妄念。

　　就在他以为小久也开始喜欢上了他的时候……

　　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等到他的表态，想要看见他笑着说喜欢自己，想要他满心满脑子都是自己。

　　爆豪抿紧了唇，猛得起身，如往常一样开始例行的锻炼身体。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他们的关系突然回到了原点。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小久还是同之前一样，履行着他们之间的契约，每天都会给他带便当。有时候这家伙，蠢得让他觉得有点心烦意乱，他们不是还在吵架吗？到头来，第二天若无其事的叫他起床的不是他一样。

　　可是，的确又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真是糟糕透顶。

　　结束晨练回来洗漱一番，爆豪就挎着背包，跟爸爸道了声出去了，就心事沉沉的出门，连爸爸在后面喊的带伞都没听进去。

　　今天是周末，他前天约了小久今天出来，小久当时微微一愣，最后还是点点头。

　　——艹！

　　爆豪停下来，神色阴沉。

　　想起来就恼火。

　　想着，他猛地抬起脚踹了一下路边的路灯柱——这算什么！？

　　那时候哭的那么伤心的家伙——到头来好像只有自己苦苦纠结那件事——妈的！简直有病！！

　　犹觉不解气的爆豪又狠狠踹了几脚灯柱。

　　然后就好像彻底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怒气冲冲的朝着电车站的方向走去。

　　路走到一半，雨就下起来了，爆豪暗骂一句晦气，快步跑向车站。

　　绿谷出久举着伞。一下雨，街道就变成了雨伞的花海，静谧而沉闷的空气，即便身处喧闹的城市，但伞下却是另外一个独立的城市。他站在路边，同约定好的一样，等待对方的到来。

　　绿色的眼瞳安静的注视着来往的行人，直到闯进一抹灿烂至极的金色，紧接着是鲜红欲滴的红色。他穿着黑色的背心朝着他的方向跑来，即便是在川流不息的行人之间，也犹如一道别出一格的风景，划破沉闷的天幕。绿谷出久没有说话，只是，短暂的抿了抿唇，然后扯出一条淡淡的弧度。

　　爆豪跑到他的面前。

　　他伸过手，侧身将伞下的空间分给了爆豪一半，黑色的伞下，爆豪轻喘着粗气，炸起的金发焉焉的贴在额头上，俊美的脸庞因为上挑的眼角而显得凶神恶煞，赤红色的眼瞳愈发像是最明亮不过的色彩一般，肆无忌惮的摧毁这阴沉的天空，就好像这色彩也全然被他主宰一般。

　　绿谷眨眨绿色的眼瞳。主动开口道：“我去趟便利店。”

　　“？”

　　爆豪皱起眉看了他身后，街对面的便利店一眼，不耐的反问：“干嘛？”

　　绿谷出久无奈，但也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好言安抚道，“小胜你在门口等我一下。”

　　说着就将伞塞给爆豪，然后转身就随着绿灯挤到马路上。

　　爆豪刚想拉住他的手顿在原地，这才回过神，他不过指尖微动罢了。连想要抓住他的手的勇气都不知道去哪里了……看着绿谷的背影，没由来的挫败感顿时涌上心头。

　　小久……

　　就好像，这样就能让他的心情恢复平静一般的，不断的在心底喊着他的名字。

　　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绿谷冒着雨快步进了便利店，直径去生活区挑了一包毛巾，和一把雨天出镜率最高的透明雨伞。

　　本来这些也就够结账的了，但是想了下，绿谷还是去挑了瓶辣味酸奶。

　　当绿谷出久提着塑料袋和一把透明白伞走出便利店，刚出门，身侧就传来小胜凌厉的抱怨。

　　爆豪直起身，看向他不耐的道：“太慢了。

　　桀骜不驯的金发少年杀气腾腾的看着他，红色的眼瞳像是燃烧的火焰，似乎是谴责他的忽然离去。不到一米外，风驰雨骤，来往行人脚步愈发匆忙，雨帘成串的砸在便利店前的台阶上。爆豪自己踌躇了下，慌乱的抿了下唇，还是不肯挪开视线。

　　“嗯。”

　　绿谷也不生气，他打开塑料袋，拿出软毛巾递给爆豪，认真的说道，“擦擦吧。”

　　爆豪愣了下，然后微微别过脸，沉沉的闷声嗯了下，接过了他递来的干净毛巾。

　　只见爆豪胡乱的擦了擦，就把毛巾丢回给他：“可以了吧？”

　　从始至终，也没有看他一眼。

　　绿谷出久微微皱眉，不认同的说道：“小胜，你没擦干。”

　　爆豪身形一僵，语气僵硬但气势相当足的顶嘴：“没擦干跟你也没关系吧！”

　　他不想跟小胜争执这个问题，但他也并没有生气，名为绿谷出久的少年在他人生的大多时候都非常温柔和善，以爆豪的话来说就是好欺负。

　　半晌，身后才传来绿谷的声音：“不好好擦干会生病的。”

　　爆豪握紧拳头——“就算是生病，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只要想到他的哭泣是自己带给他的，就控制不住的畏手畏脚，控制不住的想要去触碰他，可是自己就算这么做，他也不会开心不是吗？明明知道这点却也怎么都没办法放手，到头来只会用拙劣的谎言搪塞对方。

　　就像是一个知道死刑近在眼前，却又迟迟见不到绞刑架的犯人一般坐立不安。

　　——很过分啊……小胜，太过分了……

　　他的泣声还恍惚在耳边回荡，森绿色的眼瞳盛满湖色的泪水，大颗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滚落，砸在他滚烫的心脏上。

　　“可是生病不是什么好事吧。”

　　绿谷的声音把他从记忆中唤醒。

　　他回过头，看见绿发的少年从塑料袋里又拿出瓶酸奶，一脸认真的伸手递给他。

　　“喏。”

　　或许是因为少年脸上的表情太过认真，又或者是因为只要在他面前就完全没有可以称之为自制力的东西的自己。

　　“……”

　　爆豪也伸出手，却是抓住了他的手。

　　——略带凉意的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绿谷抿紧了唇，看向金发少年，对方没有放手的意思。

　　无法控制的想起那天自己无法控制的又回到了最不应该存在的路线——太过分了。

　　从小胜强硬的抱住自己，而自己没有拒绝的那一刻开始——真的太过分了。

　　自顾自的把他定义为【所有物】，只准许自己全身心只有他一人的做法——真是……太过分了啊，小胜。

　　他在内心叹息。

　　见他没有反抗，爆豪微微低着头，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过来。

　　他也任凭他把自己拉到身边。

　　……小胜。

　　可是在这场惩罚中，也逐渐模糊的清楚——自己生不出勇气拒绝小胜，应该不仅是因为小胜定下的规则。那是因为什么呢？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就像是他们的关系没有确切的定义一样。

　　爆豪身体微倾，将酸奶拿走。却也不松开他，就着那个姿势，手缓缓的划过他的手心。

　　——汗湿的手交握住了他的手。

　　“为什么不躲开……”他垂下眼帘，红眸晦涩难明，交握住他的手却是好像溺水的人握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攥紧他的手，嘴里毫不留情的嘲讽，“废久你是脑子烧坏了吗？”

　　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发自内心的，想要看见你笑容的最后机会了。

　　绿谷看向外面渐小的雨势，小声：“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力吧。还有，小胜你才是，太过分了。”

　　爆豪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的相似的言语，却没有之前被针扎一样的感觉。只觉得有股又酸又甜的味道不断敲击着他的心脏，所以他干脆半靠着绿谷出久，轻哼一声，傲娇的给自己辩解：“我只是提醒你你作为恋人的责任罢了。”

　　绿谷：“……”

　　突然，爆豪嘴角勾起一点笑，更显得他从骨子里透着一股爆豪式的桀骜不驯。

　　他侧过头，贴着他的耳朵，狠狠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绿谷：“？？？”

　　貌似，他想，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而一如既往地没有他拒绝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