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惦念》细数星辰

60、第 60 章

　　番外二：关于翻页笔

　　插：翻页笔

　　炮友之名

　　早上起来的时候旁边的人还没醒，文居净先穿了衣服出去买早餐。
　　回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在卧室发现郑砚，倒是听见卧室旁边的一间房里传出些动静。
　　他循声走去，在一间略显杂乱的房间里找到了郑砚，那人正背对着他翻着东西，挑挑拣拣的，不时扔几个到旁边的大纸箱里。
　　“买了早餐，过来吃吧，要不然一会儿凉了。”文居净倚在门框上冲那人说。
　　“我整理完，你先吃吧。”
　　“怎么？今天要收拾家里吗？”
　　“不是，居委会这两天在募捐，我想把没用的东西捐出去。”那人背对着他没有情绪地说，同时扔了一个长方形盒子到旁边的大纸箱里。
　　文居净定睛看着他的动作，迟疑了两秒走上前蹲下身去拿出了那个盒子。
　　手中的礼盒已经有了些磨损，文居净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的东西还是崭新的模样，大概这物件的主人收了这礼物，只打开施舍了一眼，之后就弃在角落里任它尘封。
　　“这个也要捐吗？”文居净拿出里面的东西，问正在翻找其它东西的郑砚。
　　郑砚回过头，看见文居净手里拿着只崭新的翻页笔。
　　“还挺新的，不要留着吗？”文居净问。
　　郑砚摆摆手，“用不着了。”他说完即转回头继续翻找着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没有说一句多余的话。
　　文居净笑笑，没有问这笔的由来，没有问为何有人送他这一只ppt的翻页笔，没有，一句不该问的问话。
　　这也算是，炮友的自我修养吧――不问经历，不管之后。
　　文居净摸摸脖子自嘲地笑了笑。
　　“能给我吗？”
　　“怎么？你们公司穷的连支翻页笔都没有？”郑砚背对着他笑着说。
　　“太小看我们公司了吧，郑总。我只是看这笔挺新的，可以拿去转卖挣点外快，总比你捐了好。”文居净笑着说，不知是玩笑还是真话。
　　郑砚转过身看着他，笑道，“这么想赚外快？干脆我下次干完你给你点小费，绝对比这个价格高。”郑砚指了指他手中的翻页笔。
　　文居净的手猛地颤了一下。
　　他很快整理好情绪，说着炮友该说的下流话，“那倒不用，郑总爽我也很爽，要给钱的话也该是我付给郑总。”
　　郑砚笑，背对着他说，“我的时薪你可付不起。”
　　。。。
　　“可以给我吗？我觉得还真挺好看。”文居净又问了一遍。
　　“要就拿去吧。”

　　不爱记（数年之前）
　　“哎，顾午，教师节你们送老师什么礼物啊？”孙海城躺在床上一边翻手机一边问。
　　“不知道啊，还不随便送。”顾午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快速点着鼠标。
　　文居净刚好从水房打水回来。
　　孙海城于是问他，“文居净，你们教师节送什么礼物给刘睿啊？”
　　“可能送盆栽吧。”文居净走到桌前放下水瓶。
　　“哎哎哎，文居净，你打水了吧，我快渴死了，你帮我倒杯水。”顾午伸长了手递了个杯子过来，就这一小会儿都没舍得把眼神从游戏上移开。
　　文居净接过杯子倒满了水，走到顾午桌子前把水杯放下了上面，“别碰倒了。”他提醒。
　　“谢谢小净净！”顾午转头冲他嬉皮笑脸地说。
　　“我可不小，叫我大净净。”文居净笑着走回自己的桌旁，撕开方便面袋子准备泡面。
　　“好吧，大净净。”顾午说。
　　“我表示不服！他哪里大了？要是叫他大净净也得叫我大海城。”孙海城叫嚷道。
　　文居净笑，笑完了问孙海城，“你们给老师送什么？”
　　“翻页笔。”
　　“什么东西？”
　　“PPT翻页用的，遥控的那种。”
　　文居净哦了一声，脑中思量了起来。

　　教师节这天，给刘睿的礼物是新来的研一师弟送下去的。
　　文居净趁着实验室没人，悄悄地溜到楼下敲响了那人的办公室。
　　“请进。”里面传出声音。

　　“郑老师好。”文居净觉得自己的声音都紧张得颤抖，“这是我们实验室同学的一点心意，祝您教师节快乐。”文居净说着把手中的礼盒放到了桌子上。
　　郑砚站了起来，笑着对文居净说，“谢谢谢谢。你们实在太客气了。”他说着低头看了看卡片上的署名，很快发现了“刘睿”二字，“哦，你是刘睿老师的学生，替我谢谢你们实验室的同学，也祝你们老师节日快乐。”
　　文居净刚想说话，只听房门又被敲响了。
　　“请进。”郑砚扬声道。
　　有人推开门。
　　“那老师，我就先走了。”文居净低着头恭敬地说。
　　“好的好的，谢谢你。”
　　文居净只听那人道。
　　出门的时候他与旁边捧着束花走进来的人擦肩而过，他不认识来人，但猜想应该是其它某个实验室的学生。
　　文居净关上门走到楼梯口，一摸额头发现全是汗。
　　也不知道刚刚那人有没有注意他这副窘迫的样子。
　　他一边擦汗一边沿着楼梯朝楼上实验室的方向走去。

　　炮友之名
　　文居净拿着盒子站了起来，走到门旁的时候转身看了一眼仍在整理东西准备捐献的郑砚。
　　他收回目光，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礼盒，犹豫了片刻忍不住问道，“真的给我了？”
　　郑砚回头狐疑地看着他，不太明白这个新晋炮友为何纠结于此，一个翻页笔而已，他郑砚会小气如此吗？更何况这是本来就打算捐赠的东西。“怎么了？一个小东西而已，给你就给你了，还怕我要回来吗？”
　　文居净低着头嗤笑了一声，“那倒没有。”他说完即走了出去，
　　郑砚回头奇怪地看了那人一眼，却只看到那人隐显孤寂的背影，和平常故作放荡的模样似乎，有些不一样。

　　夜色渐深，郑砚躺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炮友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文居净，郑砚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和这个人开过几次房，这个人的床技很烂，烂到让郑砚怀疑这个人究竟有没有做过。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床技烂，他却干得很爽。
　　郑砚看着那个人的号码思考了一会儿。自己最近和这个人上床次数似乎太过频繁。
　　想到这，他暗灭了手机没有拨出那个号码。

　　夜已深。
　　床上的人猛然惊醒，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低着头大口地呼吸，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呼吸声渐渐微弱了下来。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通讯录翻到那个人的号码。
　　许多个夜半惊醒的夜晚，他想到那个人，想给那个人打个电话聊一聊、说一说。然而很多时候他不敢，又有很多时候，他没有立场与借口。所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在夜半惊醒时拨出过这一个念想许久的号码。
　　他用拇指轻轻地摩挲着手机壁沿，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按了通话键。
　　电话那端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那人因为被吵醒的缘故，声音听着有些不耐烦。
　　“是我，文居净。”他低声道。
　　“怎么了？”那人很快收敛好情绪，耐着性子柔声问。
　　文居净犹豫了一会儿，想好了措辞轻声道，“想被~干了。”

　　清晨，天蒙蒙亮。
　　郑砚还在熟睡，文居净悄悄下床走进杂物间，把重新包装好的礼盒放在了一堆东西下面。
　　放好以后他去阳台上抽了根烟，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他没开灯，在这半暗不明的晨时昂着头若有所思地抽着烟。
　　郑砚不记得这支笔，不记得曾见过自己。
　　而且似乎，忘得彻彻底底。
　　文居净想到这自嘲地笑了起来。
　　从来都是好皮囊或优秀自信的人才得到那人的青睐，像自己这样外貌平凡、谈吐拙劣、自卑胆怯的人，自然从第一面就失去被多看一眼的兴趣。
　　文居净手指夹着烟挠了挠自己的眉间，随后碾灭了还剩半支的烟。
　　他去洗手间冲了个澡，洗完后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走回卧室。

　　文居净坐在床旁看着郑砚熟睡的脸庞，在不明亮的天色里这张脸显得有些灰暗，却并不失刚毅的英俊。
　　他想俯下身去吻一吻这张脸。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终于还是让这想法偃旗息鼓。
　　他慢慢地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身旁的人翻了个身。
　　文居净忍不住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面对着他的这个人，偷笑了起来。
　　这样，暂且就够了。

　　番外三

　　“我们也去排队吧。”街角新开了一家锦记绿豆汤，听说口味独特，料也很足，炎炎夏日里生意异常火爆。郑砚一向不特别注重饮食问题，更谈不上关注这种新开的店面，某一天却突然跟文居净说要去排队，“听说是豪华版，味道应该还不错。”
　　文居净正在厨房里刷碗，闻言笑了笑，“你应该不会喜欢。”
　　郑砚倚在厨房的门框上，刚想问为什么，文居净已经继续说了下去。“是用薄荷水熬的，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薄荷吗？”
　　理所当然的口气。郑砚心口一滞，很快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文居净，“你怎么知道？”
　　“什么？”
　　光滑的水流沿着白瓷碗蜿蜒行进，郑砚看着握着白瓷碗的那只手，伸手覆了上去，凑在他耳边提示道，“薄荷。”
　　“猜的。要不你洗？”郑砚握着他的手不松开，实在叫人难以招架。
　　“还能猜到什么？”郑砚的下巴抵在文居净的肩膀上，从背后看来，两人的姿态亲密得宛若一对真正的恋人。
　　“恩。。。。”文居净沉吟了一会儿，“你的存款数吧。”
　　郑砚轻笑了一声，握着文居净的手一起洗碗，“还有呢？”
　　“多着呢，，，但我就不告诉你。”
　　郑砚哈哈笑出了声，猛地轻轻地舔、了舔文居净的耳垂，“那这里面包不包括我现在在想什么？”
　　文居净刚要说话，郑砚已经凑到他耳边一字一顿道，“我，想，干，你。”

　　第二天上班郑砚开车经过了那家绿豆汤店。
　　他其实没有尝试这家店饮品的想法。只是前天和顾午回家拿泳衣，经过这家店门时顾午惊喜地说没想到这边也有锦记。
　　自己当时问要不要去试试，顾午看着排到店外的那一条长龙，摇摇头拒绝了。
　　而现在，虽然是早上七点多，店里依然人满为患。
　　早已不再年轻，难道还要玩那种深情把戏，买一碗爱人喜欢的饮品专程送过去讨他欢心。
　　更何况，薄荷口味。。。
　　想到这郑砚摇了摇头，很快加快车速驶了过去。

　　昨晚其实和文居净有话要说，最终却又演变为一场激烈的性、爱。面对这个人，自己的自控力真是低得可怕。
　　郑砚坐在办公桌前，有些心神不宁地批阅着文件。
　　顾午和女朋友已经分手，现在是追回的最好时机，昨晚本来打算和文居净说分开，却因为听到有关薄荷的事彻底地将其抛至脑后。
　　今晚吧，今晚一定要摊牌，这样一拖再拖，他的小朋友，可能会被别人抢走。

　　晚上郑砚回来的时候看到客厅里立着个行李箱。“你要出差？”郑砚皱着眉头放下钥匙。
　　“不是，我辞职了，准备回家。”文居净平静道。
　　郑砚看着客厅柜子上摆着的两盒一模一样的东西，苦笑着朝文居净走过去说，“你们关系还真是好，连这种小东西都值得拿出来分享。”没想到顾午会把自己送给他的特产分享给文居净。郑砚有一瞬的后悔，但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其实我前段时间就想跟你说了，只是我，，，”郑砚有些犹豫。
　　“看我可怜？怕我受不了。放心，郑老师，你实话实说，我不至于寻死觅活。我知道你前段时间因为顾午找了女朋友心情不好急需排泄才找了我。”“你真的不用可怜我。”文居净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再没看郑砚一眼。
　　郑砚待在原地，良久，还是放心不下地走过去敲了敲卧室的门。
　　“门没关，请进吧。”
　　郑砚走进房间，看到文居净正在翻找着床头旁边的一个抽屉，他很快找到了什么，随手塞到了口袋里。
　　“什么？”郑砚匆匆扫了一眼，根本来不及细看。好像是一个正方形的礼物盒子，他之前并没有见过。
　　“没什么。”文居净拿起床上的手机，越过郑砚准备走出房间。
　　郑砚拉住了文居净的胳膊，朝他伸出手，“给我。”
　　“是我的东西。”文居净抬起头直视着郑砚，口气很坚定。
　　“我看了才知道，给我。”郑砚口气强硬，文居净跟他说话的口气很糟糕，令他不自觉地觉得烦躁。
　　“是我的东西。”文居净又说了一遍，没有退让的意思。
　　郑砚有些恼怒，直接伸出手迅速地伸进了文居净的口袋。盒子在文居净的手里，郑砚没有摸到，刚要去抓文居净的手，文居净已经从口袋里抽出手，扬起手臂用力地把盒子往窗外一扔。盒子似乎是碰到了墙壁，发出了一声被击落的声响。
　　郑砚严厉地看了他一眼，很快跑到阳台上找了起来。
　　郑砚很快捧着盒子走了回去，他拿出里面的东西，看着文居净问，“这是给谁的？”
　　“跟你无关，还给我。”文居净暗自咬牙，后悔没有再用力一点，把东西彻底砸坏或者扔到楼下。
　　“我捡到了，就是我的。”
　　“还给我。”
　　“Jones &Vania 。”郑砚解开自己手腕上的表，扔到了床上，“跟我的这块是同一家公司。”他说着看了文居净一眼，眼睛里是明知故问的促狭，“真的不是给我的吗？”
　　文居净抿紧了唇，郑砚已经自顾自地把手表戴了上去，举起手腕冲文居净洋洋道，“好看吧？”
　　“把钱给我。”
　　“什么？”
　　“手表的钱给我。”
　　郑砚愣了一下，很快点了点头，语意也变得冷漠起来，“我明天会开张支票给你。”
　　“现在就开吧，我赶着走。”
　　郑砚蹙紧了眉头，“你何必这么。。。”着急。
　　文居净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了起来越过郑砚走了出去。

　　“好，我马上下去。”文居净说着拎起了行李箱。
　　郑砚很快走上去抓住了他的胳膊，咬牙道，“你干什么？！”
　　“我朋友在下面等我。”
　　“你究竟在急什么？！你跟我说了几句话？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了？你就，，，就没有其他要说的要做的？”郑砚的语气有些焦躁，明明是一场离别，这个人却要这样匆匆。明明那么喜欢自己，了解自己的喜恶，为什么不表现得珍重不舍一点。
　　文居净皱着眉头看了他一会儿，“如果房间里还有我的东西，你不用打电话给我，直接扔了吧。”
　　文居净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郑砚直接抢过来按了挂断，拖着文居净往书房的方向走。
　　“你干什么？”
　　郑砚用力踢开书房的门，回头看着文居净露齿一笑，“给你写支票啊，你不是要手表的钱吗？”
　　文居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良久，他张口道，“那就，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