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后为谋》燕芳尘

31、爱妻芳辰

　　这日晌午，伽罗照常来到食案前用膳，却发现饭菜比往常丰盛了不少。

　　伽罗怪异问道：“今儿是什么日子？竟是这般丰盛。”

　　阿舍将碗筷一一摆好，笑着说：“夫人，今日是您的生辰，难道您忘了吗？”

　　伽罗望着满桌的珍肴，叹息道：“你不说，我倒真忘了。”

　　阿舍补充说道：“这是世子命奴婢准备的。”

　　经她一提醒，伽罗才注意到她摆了一对碗筷。

　　以往伽罗生辰那日，母亲崔夫人都会张罗她最爱吃的饭菜，并特准她今日不必念书。母亲常说：若生辰这日劳累，便会累一整年。

　　自打崔夫人过世后，父亲独孤信时常忙于公务，看她的次数少之又少。不过她生辰这日，即便公务再繁忙，他也会来与她一道用膳，这大约是独孤信留给她唯一温情吧！

　　伽罗正暗自神伤追忆往事，这时杨坚推门走了进来。

　　阿舍见状忙朝二人跪安，并识趣退出了主屋。

　　杨坚坐到伽罗旁边，将手中的漆盒递过去：“给你的。”

　　伽罗愣了片刻，还是迟疑的接了过去。

　　杨坚目光极尽温柔，笑问：“夫人，你不打开瞧瞧吗？”

　　伽罗将漆木盒子放在膝上，盒子正面镌刻着她最喜的芙蓉花，纤手轻轻将盒子打开，定晴往里瞧去：竟是一支点缀素雅的簪子。

　　杨坚解释说：“我知你生性不喜奢华，可寻了许久没找到合适的，便亲手做了支送给你。那工匠初时不愿教我，我连着去了几日，他实在拗我不过便教我了，只是时辰太赶只能如此粗糙了。”

　　伽罗将漆盒放置一旁，抓过他的大手翻来覆去查看，果见他的指腹上布满了细小的划痕，有两处血口裂得极深，至今没有愈合。

　　伽罗忙找来剪刀、布条，给他轻轻涂药：“你这几日早出晚归，就是为了给我做这个？没有簪子又能怎样？傻不傻？”

　　杨坚憨憨一笑：“不过就是支簪子，只要夫人开心，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不开心，而且你做的太难看了，”伽罗仰首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却有说不出的复杂，“这样愚昧的行为，别痴望我会感动。”

　　杨坚一脸认真说道：“你是我的夫人，我对你好是理所应当的，并不奢求什么感动。”

　　伽罗清澈的凤眸不自然眨了几下，低声道：“以后别做了，我不需要。”

　　“既然夫人不喜欢，我再寻个别的送你。”

　　杨坚顺手拿起簪子，当真举着就要往外扔。

　　伽罗及时握住他的大手，又把簪子拿了回来：“扔了怪可惜的，还是先留着吧。”

　　杨坚见她十分爱惜自己所赠之物，心里颇为开心，趁机提议说：“夫人，我帮你戴上吧？”

　　伽罗看着簪头歪歪扭扭的坠饰，无法想象戴在发髻上的模样，她强颜欢笑道：“如此贵重之物，理应好好保管才是！”

　　杨坚见她言辞闪烁，很是难过：“你是不是嫌弃我做的丑？”

　　伽罗急忙否认：“没有！”

　　伽罗看着他满怀期待的目光，只得忍住强大的内心波澜，将簪子递给他。

　　杨坚小心翼翼为她插上发簪，盯着美人云鬓高耸、端庄秀丽的模样，他不由赞叹道：“夫人，你生得真好看。即便什么都不戴，也是极美的。”

　　伽罗满脸羞怯，嗫嚅道：“你……你怎会知晓我的生辰？”

　　杨坚随口说道：“咱们成亲前，是要合八字的。只要有心，自然会记得！”

　　伽罗心虚道：“可我……我不知你……”

　　“六月十三，我的生辰。”杨坚接过她的话茬，微笑着说，“夫人可要记清楚了，明年把今年的也补上。”

　　他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却透露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根本叫她难以拒绝。

　　伽罗疑惑的凝视他，总觉得他的内心并不像外表看起来这般木讷。

　　杨坚见她沉默不语，趁机提议说：“夫人，等咱们吃完饭，一块去龙首原游玩，如何？”

　　伽罗满心欢喜：“让令荨也去吧，人多了热闹。”

　　杨坚听后不悦道：“咱们夫妻俩卿卿我我，叫她跟着作甚？”

　　伽罗气得捏起粉拳捶他：“别胡说。”

　　杨坚握住她的玉手，放到唇边亲了一口：“夫人，莫不是害怕与我独处？”

　　伽罗偏脸躲避他的目光：“谁怕了？”

　　眼见佳人这副娇艳欲滴的模样，杨坚忍不住心神俱醉，大嘴不由自主地向她的香唇贴去。

　　伽罗兀自反应过来，玉指及时抵住他的唇瓣，俏脸羞得更红：“别闹！吃饭！”

　　“我是饿了，”杨坚轻舔她的玉指，将炽热的目光投向她，“夫人，今日膳前甜品还没吃呢？”

　　伽罗蓦然想起什么，立即起身往外跑。

　　杨坚比她速度更快，大手及时圈住她的细腰，在她耳边呵气道：“跑什么？我说了你逃不了的，怎么就是学不乖。”

　　杨坚抱住她的螓首，大火舌成功滑入她的香唇，勾起里面的小丁香，时而温柔的缠绕，时而粗鲁的搅拌。

　　伽罗只觉得头脑发胀，口干舌燥，肌肤的温度又升高了不少，到后来她竟主动去缠他，心中升起一种说不出的快感。

　　“喜欢与我亲吻吗？”

　　“……”

　　“说喜欢，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喜欢！”

　　杨坚一听高兴极了，张嘴又要去亲她。

　　伽罗吓得忙去推他，抗议说：“我都说喜欢了，你怎么还……”

　　杨坚眉开眼笑，赖皮道：“小七，这是奖励！”

　　伽罗万般无奈看着眼前的男人，同样的问题他几乎每天都要问一次。像这种无趣且无解的问题，她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错，最终的结果不过是让他占尽便宜。

　　杨坚见她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眼中无比失落道：“夫人，下次换你来吻我，好不好？”

　　伽罗白了他一眼：“亲够了？”

　　杨坚抱着不松手：“还没。”

　　他在心里暗自腹忖：怎么可能亲够？这辈子都不够！

　　伽罗沉默片刻，才说：“那先暂停，我要吃饭！”

　　杨坚被她最后的话给逗乐了，眯起星目大笑：“夫人，你好可爱。”

　　自打知晓自己的心意后，他看她哪里都是极好的，举止投足间皆散发着迷人的美态。尤其是每次被他强吻后，脸上那抹娇嗔、羞怯的模样，总让他忍不住想将她抱到榻上狠狠垂怜，有好几次他是险些失控的。

　　亏得在意志崩盘前，他及时拉回理智，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他知道小妻子不仅性格倔强，而且极其有主见。若是不经过她的允许，真对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他觉得那将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