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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孤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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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其余的死神循着空气中弥漫的灵子赶到的时候眼中所映之物只是被鲜血呈放射状渲染而成的绯色沙地，大虚已经看不到足迹，甚至连已死之人的躯体也化为灵子随风飘散。
蓦然间有什么在胸腔涌动，如海涛翻滚般轰轰烈烈，那是情绪的大幅度起伏。参加远征军的大多数都是犯了错误想将功赎罪的死神，正因为背景相似，所以即使存在隔阂也会很快相互理解最后冰释前嫌。若不这样，就无法在虚圈生存，弱肉强食的世界不可能存在个人英雄主义，再怎么强大背后也需要有人托付。
全力相助对他们来说或许不需要什么理由，而是同甘共苦之后进化出来的理所当然。处处都是凶残之虚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同伴就是仅存的夹缝。
但是现在已经死去了大多数，有说有笑的记忆，说好要一起回尸魂界举杯庆祝的那些约定，破碎了，消失了，一切皆因虚。
“混蛋，这群该死的畜生！！”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低沉不失力道，作为队长的死神侧脸埋入夜色借助阴影掩盖裸露的悲伤，两行清泪却不受抑制地滑落。
要是没有这群怪物就好了，要是没有这些怪物就好了啊！真不明白这些家伙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魂魄的堕落产物，没有理智，同类相残，与其说是需要不断的吞噬来填补内心的空洞，说白了就是在祸害苍生而已。
一定要报仇...要亲手杀掉更多的虚才行。死神吐出浑浊气息的同时手中的斩魄刀紧紧握住。
要杀掉，这也是对虚的净化。
死神的杀戮就是建立在净化这一堂皇的基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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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脚急速踩踏沙地的嗒嗒声由远至近传入洞穴。
米菈睁开惺忪的双眼，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小睡，回来之前的战斗体力基本都耗光了，被那个小鬼偷袭也多半是因为太疲倦的关系。话说过来，要是赫利贝尔大人当时直接解决掉那个小鬼不就可以了吗，有时真的搞不懂那位大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后米菈和荪荪抬起头，晃动的景象逐渐重叠构成单一的轮廓后两只虚的眸子里都出现了显而易见的诧异。
“赫利贝尔大人，您把这个死神带回来是？”
“他不是死神。”赫利贝尔刻意地闪到一边，让躲在她身后的身影暴露出来。“他与虚的状况十分相似，而且也和死神没有任何交际。”
虽然瞳孔里还凝固着些许的敌意，表明内心还没有释怀，但两虚也没有丝毫抗议的意思。
“喂，小子，提醒你一下，就算你现在捡到了便宜也不要以为这样就脱离危险了，在虚圈没有实力只有死路一条，要是你敢拖一次后腿的话我就直接把你撕成碎肉，听到了吗！？”轻哼了一声，米菈的语气饱含威胁却没有什么实质的杀意，见对方依旧沉默，本就脾气不好的她又加重了语调：“说话！”
琲世确实在那么一刻被对方狰狞的样子吓到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应该很累了，先让他休息吧。”
“可是，赫利贝尔大人，要是他太弱的话，战斗中也只会成为累赘。”
米菈还是无法放下心来，连身后的荪荪这次也没有戏谑得调侃她。她们都明白虚圈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尽管残酷却也是无可奈何。
“我，我会变强的。”琲世尽力压制内心的慌乱。这些他不是不懂，只是虚的外貌这些天在他内心烙下的烙印让他对战斗产生了一种恐惧，一种退缩。声音没有什么力道，虽然可能有着精神虚弱的成分，但多半是迫于对方灵压而说出的应付。
“米菈的话也没有错误。若不想受到伤害，只有尽可能地变强来保护自己。”赫利贝尔转过身，翠绿的双瞳深处是些微的怜悯但折射出来的却是淡漠的光：“你必须要变强才行...琲世，你应该不想再受那种痛苦了吧。”
无疑又勾起了那些沉重的回忆，琲世眉头不由皱起呈现痛苦的弧度。内心的这份酸楚很奇怪，他记得自己明明不是一个爱哭的人，明明这次没有经历什么悲伤的事情才对...
——那为什么要哭呢？
咯吱——手指扳动作响的音。
白色空间遍布裂缝不断崩塌，底下是一谭血水模糊地反射身后扭曲的人影。
不断接近，不断逼近，在耳边倾吐着泛滥气息，很熟悉的声音，却恐怖得让人陌生。
——再怎么流泪也是无济于事，再怎么求助也不会有人帮助，这些天的生活不很好诠释了吗...哭泣没有什么作用哦，就算眼睛被黏的再也睁不开了也只是一团漆黑而已。不要觉得很可怜，那只是虚伪的体现，现在可不流行什么悲剧，世间的一切不利情况都是当事者能力不足所导致的....
——要是你不强的话，迟早会遇到什么样的结果你能预测到吧...像猪狗一样任人宰割，在一阵又一阵的惨叫声中身上的肉被爪子抓烂，最后像垃圾一样死在一片蝼蚁之躯中，腐烂掉，发臭掉。能预测到的吧，要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出现的只会是这样的结局哦。你就算抱怨也没有那个资格...
苍白冰凉的手从身后缓缓抱住了自己，无法反抗，回过头的时候正好对上那抹血红。
琲世忽然惊醒了过来，身躯大幅度起伏不断喘着粗气。到底是什么样的梦，那只眼睛与其说是野兽，倒不如说是恶魔...
是什么...人，呢...
风从洞穴吹进带来些冷意，柴火早已失去了火光...对了，似乎自己躲在墙角轻声哭着，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然后就是那场噩梦...大致回忆起来了，可是睡意也全都没有了...
别人都还在熟睡，现在也不能随便走动以免发出太大动静。琲世微微蜷缩身子，轻声得移到有月光的地方，从衣服里拿出一本海蓝色书皮抱着的书。
说起来，这还是自己身上唯一带着的，跟以前的自己有关的物品。书的尺寸很小，和日记本差不多，这也导致长时间的奔跑没有让它从衣服里掉出。
第一页常常是主人公的画像，被黑炭铅笔轻重交错的曲线勾勒出了一个看上去很阳光的少年，往后翻的时候就愕然了。很温馨的剧情忽然的转折产生出了扭曲的感觉，好像原本让人觉得很幸福的世界突然崩溃了，坏掉了一样。
开朗，温柔，寡言，疯狂，背叛...客观与主观的结合使断断续续的情节有机得融合在了一起...
然而却没有结局...那，那个少年呢...死掉了，还是还活着...
‘现在可不流行什么悲剧...’
是这样吗，其实所有物种都是悲剧的吧...写书的人最后又是怎么样想的呢...应该很痛苦吧，文章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伤心与祈祷...
琲世不由想到了昨晚的对话。没有实力就无法生存；虚要靠不断的吞噬填补失去的自我；世界是遍布牺牲的，没有战斗觉悟的话只会一味地被伤害。她们也是为了生存不得已的战斗。
身后传来的轻微声音打断了琲世的思路，赫利贝尔已经起来了，估计是被翻书的声响吵醒的，因为她睁开双眼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转头看向这边，随后站了起来，无声得消失，下一刻无声得出现在琲世身边。
“醒了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走吧。”
“去，去哪里？”很快想起了昨天自己说得话，她是要带自己去修炼的吧。
赫利贝尔微微皱了皱眉，这样解释下去很有可能会吵到荪荪她们，昨天战斗得那么幸苦，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吧。
快速上前拦腰抱起琲世，以极快的速度闪到外面，距离差不多不会造成噪音影响的时候停住了。
“这里就可以了。”
余光留意到在速度产生的风压下气息依旧稳定的琲世，赫利贝尔的瞳孔闪过了然的神色。“灵力在魂魄游走生死边缘的那刻很容易得到增长，运气好的话甚至让整也能获得力量...琲世，你的天赋可以说是完全被强行逼出来的，我能感觉到，只是你的灵压被你无意识地抑制住了。”对了，似乎他对灵力这种东西还没有什么认知，算了，这些就在训练的时候让他慢慢体会吧。从基础的格斗技巧，闪避，速度教起吧。
手中的刀缓缓举起，在月光的陪衬下散发阵阵寒意：“已经提醒过你做好觉悟了，所以伤再痛我也可能不会让你停下。”不能手软，心慈手软的话只会引发战斗中被杀掉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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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不可一世的夜空，风中的灵子愈加浓烈，而这片沙漠的一角，一只只虚的身体叠加成山丘的模样，与之鲜明对比的，是周围一身黑色死霸装的死神。以及不少器官裂开碎肉洒落无数的死神尸体。
将滴血的斩魄刀插入刀鞘，一夜的战斗，上百只虚被砍杀，但也让远征军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近百的人数现在所剩十几，不过击退了数年一次的虚潮，也算是为死去的同伴报仇了。
“差不多该回本部了，得将这些战绩汇报给尸魂界。”
“可以回去了吗？”
“杀了那么多虚，四十六室肯定会批准的。”话是这么说，死神队长倒没有那么喜悦...他还不能回去，回去了也没有意义，死去的人里有他的挚友，也是他在三界里唯一的羁绊，与其回到失去归宿的地方，倒不如...在这里继续杀虚。“这些功劳足以将你们以前所犯的错误抵消掉，不会有人难为你们了。”
想回去的，要留下的，每个人都为了彼此的目标努力着。可是这份喜悦下一刻就被迅速打来的金黄色虚闪化为虚有。
“解决了虚群的我还当是谁呢，这次终于遇到了死神呢。”
如同新月的斩魄刀抗在身后，从烟雾中走出的时候，诺伊特拉嘲讽的目光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还活着几人啊，果然死神比那些垃圾强上了许多，这样子才有意思啊，好不容易摆脱了妮莉艾露那个混蛋，这次不会再有人阻止我杀戮了。
“人形虚，是大虚吗...”惊讶在瞳孔中凝固，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情况不妙的死神队长快速下令让仅剩的人撤退，可是未等声音脱口，诺伊特拉就扯出轻狂的笑容，紧接着刀迅速向下砍，在众人瞪大的瞳孔中刀刃砍入脚下死神的头颅。
咔——
头盖骨破碎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这片夜空。没有挣扎，连惨叫都没有发出，那名死神就被残忍地劈成了两半，血肉模糊。
“你这混蛋！！！！”
崩溃了，双眼被血光充斥。那名死神他记得，是得罪了贵族才来到这的，与失去依靠的自己不同，他在静灵庭还有家人、孩子在等待他回家啊！！！
“你是这群死神的队长吗。”诺伊特拉残忍的把笑的弧度放到了最大：“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