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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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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院那天,阳光明媚。我们坐的大巴经过海边儿,我从窗户往外看,天没那么蓝,沙也不怎么白,游人都不多,可是我心情很好,非常好。
再见了,大海。我自言自语。
林疏坐在我旁边,把耳机塞我一个。我们俩并肩坐着,像来的时候那样。静静的只有音乐和缓地沿着耳机线流进我俩的耳朵里。
我突然觉得很习惯,习惯就这么坐在他旁边。有一瞬间,我想就这么和他并肩一辈子。我又犯傻了,我觉着。
大巴停在长途客运站,我知道我们终于到家了。
夜色里的街道,流动的灯光让我很是兴奋,一点没有疲惫什么的。
我提议说:“咱几个,吃了饭再回吧!”
林疏刚张口要说什么,突然手机响了。他接起,走到一边儿。神色有些不同寻常。我们仨正研究去哪搓一顿,他走了过来,说了句:“不好意思,急事,我得先撤了。”
“你忙去吧。再联系。”我冲他笑笑。
他跟我们摆摆手,拦了辆出租,绝尘而去。
那天晚上我们仨喝了两口小酒,半夜才到家。我爸妈都睡了,我轻手轻脚摸出钥匙开了门,把行李拖进房间,灯也没开,连脸都懒得洗就往床上倒。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掏出来,诡异的蓝光。
是林疏,我接起来。
“到家了么?”他声音挺累的。
“嗯。”我点头,虽然知道他也看不见。
“那就好,洗洗早点睡吧。记得别把空调开太大,窗户关好小心进蚊子。”
“你怎么跟我大姨似的?”我损他。
“大侄儿。”他乐。
“操。”我又被占便宜。
愣了愣,我想问问他今天什么急事来着,又觉得自己太八卦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只说了句:“你也早点睡。”
他嗯了一声,说,“明天我去找你,晚安。”就挂了电话。
我是又累又乏,一夜睡的连梦都没有。
第二天给我妈当了一天的苦力,买了一桶豆油,扛了五十斤面,还擦了我们家所有的玻璃。
林疏没来电话,只有言文一来过一通,问我干嘛呢,没话找话。
挂了电话,我看看墙上的表都六点了,突然有了个想法。
我蹬上板鞋,冲炒菜的我老娘喊了句:“我出去了啊。”
我妈扭头说:“你不搁家吃了啊?”
我说:“不了。”
她挥挥锅铲,“早点回来。”
我揣着零钱,坐车到了一个风雅的地方。名字叫:翰林水榭。
电梯居然又坏了。真是倒霉催的。
我慢慢地爬楼,在这个过程中我脑子里飞快闪过很多念头:比如为啥我要这么一
声不吱就突然来找他呢?比如他看到我什么反应呢?比如,我不是精神不好吧?
一天没见就想来找他了。比如……哦,到了。
我扑棱扑棱头发,按上门铃。
门开了,出来的不是林疏。
挺漂亮的一男孩,看起来也就一高中生,头发是栗子色儿的,穿了件大奈(NIKE,俺们那的土叫法,挺有意思的)的T恤。小脸盘上内大眼睛滴溜溜地在我身上转了圈。
“你谁?”我俩几乎同时问出口。
“我先问你的。”那小子蛮不讲理,我仿佛一下就看见言凉翻版。
“我是林疏同学。”我不跟小破孩计较。
“你找他干嘛?”小孩拦在门口,像个凶狠的看家狗见了小偷。
“我为啥就不能找他?”我纳了闷了,你算哪根葱?
“他不在,你走吧。”他作势要关门,我上前拦一步。
“我要在屋里等他。”
“你……不行!”他一把把我推出去,嘭地带上了门。
我坐了个屁股墩,顿时火冒三丈。操,哪来的大瓣儿蒜啊?我掏出手机拨林疏号码,一个女人接的: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