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二的快穿之旅》故国有虞

13、第十三章

　　“也就是说，那个叫芩莉莉的女生，便是主角。而杨连月，则是恶毒女配？”

　　目中神色淡淡，意识自007奉上的所谓剧情上划过，杨戬煞有介事道。

　　凡人生活数十年，足够杨戬充分理解所谓的系统，以及007言语中的未尽之意。对于主角、配角什么的，更不陌生。毕竟这位二郎神此前那一个世界中，所做的便是将一个个剧本演绎出来。戏子，又或者说，明星。

　　只是，现下里这无比真实、纵是以他二郎神杨戬之天生神目，也难以看出半分不妥的世界，竟然也只会是一场戏剧？

　　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佛家所谓一切有为法，万千世界，都如梦幻泡影。对于杨戬这阐教高足来说，却是不信的。或者说，身为阐教弟子，他对那西方教演变而成的佛教，并没有什么过多好感。

　　一卷封神榜，三千红尘客者如文殊、普贤、慈航、惧留孙等，对于阐教来说，又何不是背叛？

　　嗤笑一声，双手负于身后。长身玉立间自有不怒而威气势流淌，杨戬状似无意的问道：

　　“那么，你可知晓，我师尊现在何处？”

　　“额......”

　　意识程序里似有无数乱流波动，007极为人性化的长叹了一口气，方才弱弱道：

　　“报告宿主，没有。”

　　主神在上，它007虽然是号称主神之下，最接近主神的系统。可也只是一个系统，对于某些权限不够或者不在数据录入之中的事情，并不清楚。

　　如它这宿主，又如宿主口中的师尊，很显然，以007的权限，不足以探知。因而007只能哭唧唧的蹲在墙角，默默腹诽：

　　我也想知道啊，然后有多远跑多远什么的！本系统怕了你们师徒行不，惹不起我还不能躲嘛！

　　事实是，向来傲视万千系统玩弄宿主于股掌间的007，不单单惹不起杨戬师徒，更躲不起。因为就在007做出回答后不久，它突然，再一次的，失去了与外界联系。

　　007：不带这么欺负系统的！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始作俑者二郎显圣真君，面上却没有任何不适。只是目光冷然的看着那出现在眼前的男子，紧绷的身体，带了几分显而易见戒备。

　　白衣长发，显是做一副逍遥道人打扮，却与此间世界格格不入的东华帝君手中折扇于空中打了转，落在伸出的手中。一手摸了摸鼻子，颇为尴尬道：

　　“杨戬，本座没有恶意。”

　　帝君者，君牧众圣。

　　眼前这位于杨戬原本所在世界中，再正常不过的、做逍遥散仙打扮的东华帝君，身份神秘同阐教渊源颇深。于杨戬而言，虽相交不多，却也并不陌生。只是现下情况，却由不得杨戬，不对这位帝君生出忌惮。

　　实在是在二郎显圣真君为数不多的、同东华帝君见面的场景中，遇见这一位，准没有什么好事。

　　当然，忌惮归忌惮。对杨戬来说，最重要的却是早日找到自家师尊。因此，略作沉吟，杨戬却是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道：

　　“可否请帝君告知，我师玉鼎真人，现在何处？”

　　心知眼前这一位，显然并不是什么无的放矢之辈。更不会闲来无事，跑到这地方度假。事实上，如果不是和师尊失散，杨戬更想同自家师尊玉鼎真人一起，回到玉泉山金霞洞中。

　　毕竟外间再怎么好，对杨戬而言，却是永远也无法同那于他漫长时光而言，或许并不漫长的短短岁月相较。

　　那是，同师尊一起，于玉泉山上所呆的那些日子。对家变后的杨戬来说，又何尝不是，此生难得的安宁。

　　汲汲营营如二郎显圣真君，不管是封神战场上的运筹帷幄也好，此后沉香救母故事里，机关算计却故作丑态的二郎神也罢。他杨戬一生，竟然只有在师尊玉鼎真人跟前时，方才真正体会到，那一份真正的自在安宁。

　　这亦是此后一生，认定了自己心意的杨戬，一直寻求。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掌中折扇转动，眸中似有暗流涌动，迎着二郎显圣真君愈发冷冽的目光。东华帝君轻笑一声，神色不明道：

　　“那么杨戬，你可是准备好，付出代价？”

　　代价，极是简单直白，却又不可言说之物，对于杨戬来说，却并不陌生。

　　智慧如二郎神杨戬，阐教三代首席弟子，自不会是什么安于坐享其成渴望天上掉馅饼之辈。当然清楚，世间并不会当真有什么，是完全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你可知道，你那师尊，付出了什么？”

　　手中折扇晃动，东华帝君却是慢悠悠的、再次添上一把火道：

　　“并不是谁人，都有那般好运气，踏出那最后一步。纵使是上古大神如伏羲女娲，也是付出了代价的。”

　　山有神兮，水有灵。

　　上古洪荒时期，天资纵横根行深厚者，不计其数。湮灭于历史长河之中的，更是不知凡几。

　　这天地啊，生养惠予了诸多仙神、世间生灵的同时，也终将，带领他们走向灭亡。

　　而他的师尊，阐教玉鼎真人，昆仑斩仙剑主，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

　　皱了眉，目中闪过深深的迷惘与忧愁。杨戬虽然并不清楚，他的师尊付出了什么，却知道这一切并不简单。

　　“还请帝君，不吝赐教。”

　　柔和了眉眼，一身凛冽气势敛去。一身休闲服，粉嫩青春好似邻家少年的二郎显圣真君唇角笑意挑起，恰如夏花绚烂。却是对着那一脸洒脱的东华帝君，如是言道。

　　把玩着折扇的手微僵，摸了摸鼻子。东华帝君却是冷了脸，无甚情绪的问道：

　　“你可当真要知晓？”

　　一瞬间风云聚散，白衣散发间自有赫赫煌煌、渊渟岳峙之势自周身蔓延。这位上古洪荒时便已经存在了的帝君面上，再不见半点玩笑。

　　如是种种者，自是叫杨戬心中微微绷紧。只是面上，不露半分。

　　对于这位阐教三代首席弟子，清源妙道真君而言，此生，又有什么，会比自己师尊玉鼎真人，更是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