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友不正经》曲妍

5、第 5 章

　　即使发生了点尴尬的小插曲，林子曦还是在篮球队比赛时化身众多迷妹之一到现场加油。

　　不只是因为她成了顾辰光的粉丝，更重要的是，今年校际杯的初赛和复赛都在S大的场馆举行。

　　要不林子曦大概也没有跑得大老远去市立体育馆看球的兴致。

　　也因为看球很方便的缘故，S大多了许多像她一样平日其实不太关注篮球的一日迷。

　　即使现在只是资格赛，但在自家队伍有出赛的时候，属于S大的观众席依然座无虚席。

　　大学的篮球联赛分了一级到三级，一级是国家最顶尖的十六支队伍，二级三级则以此类推。

　　S大这几年一直都处于一级联赛中六七名的位置，属于能进淘汰赛但多半一轮游的那种，不过今年有补强了几位新成员，还是可以期待更上一层楼。

　　下午的课结束后，由于孟昕要留在排球队练习，林子曦是跟江华一起去看球的。

　　今天打的是Z大，去年跟前年的总冠军，也是人气最高的一支队伍。

　　虽然S大的赢面偏低，但此时体育馆的人反倒比平常多了很多，喝彩声也比较大，试图为学校带来些主场优势。

　　对面也不遑多让，直接带了个加油团来，甚至还有一些Z大的学生专程翘课来S大看他们学校比赛。

　　据林子曦所知，Z大跟S大其实私下交情很好。又由于不是你死我活的淘汰赛，两边球员上场前还在称兄道弟你侬我侬gay里gay气，反倒是观众席此起彼落的加油声隐隐有些较劲的意味。

　　林子曦挺享受这种气氛的，有点儿紧张又不会太紧张。

　　至于她的观赛重点，很明显就是顾辰光。

　　顾辰光上场时她认真看，眼神没离开过他的身影，深怕漏掉什么精彩镜头；

　　顾辰光轮换下场时……她走马看花地看看场上发生什么事儿，还时不时偷瞄他在板凳区做什么，顺便羡慕一下递水给他的球队经理。

　　幸好顾辰光算是球队很有排面的选手，观众席不乏跟她同样想法的女孩子，在他持球时喝彩声也特别大。

　　相较之下，江华看得很认真，从头到尾专注在整个局面上，偶尔小声地评论两方打得好及失误的地方。

　　两人虽然是一块来的，却没什么交流。

　　少数会说话的时候，多半是教练判了她看不懂的犯规，江华帮忙科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林子曦观赛的心情一直都挺平静的。

　　直到大概是在第二节快结束的时候，顾辰光为了抢球跟Z大的后卫绊在一块，他的身材不如人家高大，一个不小心被对方撂倒在地。

　　与此同时，场边许多女孩子倒抽了口气，刮起一阵小小骚动。

　　S大叫了暂停，体育组的人赶紧提了两支拖把来打蜡。
　　顾辰光坐了起来，抿着唇，眉头紧锁。

　　教练指挥着让板凳球员代替他继续比赛，两个医护组的妹子上前看了看情况。

　　……好像很疼的样子。

　　好心疼啊。
　　比她自己摔了还心疼呜呜呜。

　　林子曦的双手紧紧交握在一块。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紧张时就会下意识地做这个动作，之前想戒却戒不掉，索性就算了。

　　虽然以她轻松写意的人生哲学来说，除了坐过山车，很少有机会这么紧张。

　　“他没事啦。”江华解释了句，“这种程度的伤，他们应该摔得很习惯了。”

　　“真的？哎可是……”

　　他挑眉：“你不觉得看比赛比较重要么？”

　　她随意瞥了已经继续倒计时的计分板一眼，又将视线转到顾辰光身上，他坐在原地轻轻按摩着脚后跟，神情严肃。

　　林子曦甩了甩头发，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觉得。”

　　“……你个假粉。”江华不想理她了。

　　仿佛是在印证江华的话，顾辰光很快就站了起来，拒绝旁人的搀扶，平静地走到板凳席坐下，并在短暂的休息后再度上了场。

　　林子曦这才稍微放下心。

　　哇哦，果然一日迷跟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江华斜眼看着她，揶揄道：“你看吧，人家没怎样，就你在瞎紧张。”

　　“……哦。”

　　听他这么一调侃，林子曦忽然感觉有些挂不住面子了。

　　沉下脸思考了片刻，她的视线定格在远方顾辰光缠了层纱布的脚踝，故作轻松道：“什么紧张，我、我是想当他的阿基里斯腱。”

　　江华：“……说句人话好吗？”

　　-

　　一个小时后，S大以四分的差距险胜Z大。

　　不同于很多场例行赛看到最后根本是劣势方不可能翻盘的垃圾时间，今天两队的比分一直咬得死紧，直到倒数一分钟都不能确定奖落谁家，当比赛结束时气氛自然热血得多。

　　赛后，两方队长友善地握了手，观众席的学生缓慢地散去。

　　离场时，林子曦特意挑了会经过休息室的动线走，果不其然，球队的成员都坐在休息室前的椅子上聚在一块聊天，气氛十分欢乐，她也顺利地见到顾辰光，便在原地驻足片刻。

　　她看到有两三个女生正在他面前，说想跟他合影。

　　真的假的啊，不怕被轰出去……咦他答应了？

　　虽然拍照时离女粉丝很远也都不笑，可他到底是答应了耶？

　　林子曦有些惊讶。

　　“怎样，你也想合照啊？”江华揶揄道，“估计你跟他拍完，晚上都睡不着了。”

　　她连忙紧张地摆手，“嘘——”

　　然而，顾辰光似乎是听到了。

　　球员已经歇息得差不多，整个球队陆续起身，准备进休息室吃饭复盘检讨，他在大部队中转身瞥了他俩一眼，稍稍蹙起眉头。

　　完蛋。
　　华华这个混账东西。
　　……尽说些大实话。

　　林子曦“啧”了一声，难为情地跺了下脚，小声骂了句：“啊啊啊啊啊啊，You Shut Up！”

　　“……”

　　短暂的停顿后，顾辰光撇过头，见大家都进休息室了，只得淡淡道：“你要合影？等我放个东西。”

　　咦咦咦？
　　这么宠粉的吗？

　　林子曦本来下意识要说“好啊”，但突然想起比赛完都要开会的，她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他的时间。

　　“不用啦，我朋友乱说的。”林子曦默不作声地踩了江华的脚一下，朝顾辰光弯了弯眼，“加油呀。”

　　顾辰光看她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再将视线转到正心疼地擦着鞋的江华身上，不由得轻哂了声：“嗯，谢谢。”

　　林子曦目送着他走在队伍的最后一个进休息室并带上了门，心脏忽然跳得贼快。

　　顾辰光人挺好的耶。
　　他们不是职业球员，如果不喜欢，其实可以拒绝合影的，但他没有。

　　而且，刚刚他是笑了吗？

　　好可爱啊啊啊啊啊啊……

　　纵使他有大概率是被她的蠢逗笑，林子曦还是想说一句：太神奇了杰克。

　　-

　　出了体育馆，林子曦跟江华转身跑去排球场跟孟昕会合。

　　已届薄暮，人行道上的路灯整齐地亮了起来。球场上的人稀稀落落，偌大的场地只余三两个人趁着凉爽的傍晚在操场上慢跑。

　　系队早结束了练习，孟昕说要去小卖部买点东西吃，林子曦跟江华就站在外头的空地等她。

　　还没到饭点的黄昏时分通常是小卖部最热闹的时刻。

　　结束训练的系队球员想买些点心饮料垫垫肚子，今天还加上了方才在体育馆的观众，一时之间居然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

　　林子曦还看见几个Z大球员跟没去开会的S大球员勾肩搭背地经过，嚷嚷着要一起去夜总会喝酒。

　　……虽然顾辰光现在正在休息室，她还是要说，幸好他不是其中一个。

　　对比着永远都把注意力放在奇怪地方的她，江华难得很兴奋地跟她分享自己的心得，说这真是一场神仙打架，两边水准都很高，S大发挥特别好。

　　林子曦一句都听不懂，只能耐心听完之后用一句“嗯真的我也这么认为”敷衍他。

　　“……”江华叹了口气，“你在体育馆坐了一个多小时，难道没半点收获吗？”

　　“有啊，小光投三分的时候好可爱。”

　　“他把Z大的球拦截了好可爱。”

　　“他罚球没进时吐了一下舌头，也好可爱啊。”

　　江华连忙喊停：“你还是安静吧，我快不认识可爱这个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