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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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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眼前燕兵的反应,白涣便知道自己买的那特价商品起了效果。
跳跳糖,据说是吃在嘴里可以产生噼啪蹦跳感觉的一种糖果。
非常便宜,只要两个威望就可以得到一大盒,买回来的时候白涣试吃了一袋,觉得又惊又奇的同时,她立马意识到这个可以假装毒药来恐吓人。
“如果想活命,就不要出声,带我去看守俘虏的地方,你到时候想办法引开看守的人,我到时候会给你解药。”
燕兵颤抖着连连点头,嘴中如蜂蜜般甜美的味道让他的恐慌加剧,下意识控制不住因为害怕而痉挛的胃部和喉咙,无法自持地想要呕吐。
正当他做出干呕动作的时候,白涣不咸不淡地扣住他的下巴咯哒一卸,“安分一些,别玩什么小聪明,否则我不介意再给你几副药,让你命丧当场……这种毒药死法也是极为凄惨,先是从喉咙开始,慢慢腐烂,直到五脏六腑全部被腐蚀化开,然而那时你都死不了,只能抱着肚子惨叫,逐渐看着自己开膛破肚气息全无。”
燕兵听闻此言,没有再发出什么动静,只是很怪异的身上一抖。
白涣低头,看到他脚下的地方有一片湿渍,空气中也飘来一股难闻的味道。
她不可抑制地皱起眉头,厌恶地后退一步。
“带路。”
燕兵再也不敢发出什么声音,托着那已经软了的腿,静悄悄地朝着之前指的方向走。
白涣扣着他的命门,小心谨慎,观察着周遭的动静。
一路无人,他们很顺利就走到了关押着俘虏的地方。
许是因为太过自信齐军无能不会来袭,这里就两个人看守,一个人坐在地上打着瞌睡,另一个站着的人看似在看守,但早已神游太虚。
听到有人来的动静,那个站着的人抬眼大略地扫了一下,就嘟囔着推了推坐着的人,“都快困死了,老子终于能回去睡觉……”
“等等……有……”白涣旁边的燕兵忽然开口。
“怎么了?”准备走的人停下。
白涣眼中寒光一闪,如剑刃般瞬间锐利地望向他,让他身上一阵颤抖。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哭也似的笑了笑,“无事,蚊子有点多,想问你借一些艾草。”
“没有!”
白涣懂燕语,但要是开口,还是略显生涩。尤其她的声线相对清冷柔和,与那些粗嘎的男声完全不一样,这些燕人听到立马就能辨认出来。
被胁迫的燕兵不敢多说话,只能用求助的眼光看着他们,然而那两个人困的恨不得现在就回去睡觉,看到了他的眼神也只当是不乐意来巡逻,理都没理会塞给白涣一串钥匙直接离开。
两人走后,燕兵僵着身子站在那里,白涣凤眼上挑,琥珀色的瞳孔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手上还往半空中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钥匙,那声响在燕兵的耳中就像夺命无常走近的脚步声。
“如此胆大,果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想必解药是不用服了,再喝一剂早些去死岂不快哉?”说完,白涣作势又掏出一包跳跳糖,那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这边人少,所以他也敢压着声音稍微说两句话,他的头磕的又红又肿,沾满了泥土,眼泪鼻涕流了满脸,“饶命啊……饶命啊!我一时糊涂,绝对不敢再有什么别的想法,求您给条生路,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给个解药!”
想到那种穿肠破肚的死法,就不寒而栗,还不如被一刀杀死来的痛快。
“再给你一个机会。”白涣将钥匙丢到他面前,“给我安安静静的把里面的俘虏放出来,别再想什么小花招。”
燕兵连滚带爬的捡起钥匙,打开关押俘虏的营帐,丝毫不敢磨蹭立马给离得最近的俘虏开脚上的枷锁。
白涣回头扫视观察了一遍周围,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以后,转身走入营帐。
屋内很黑,因为是俘虏的原因,所以连灯都没点。前脚刚踏入,白涣就感到面门一阵风袭来,她迅速朝旁边躲开,只见一袭重拳砸到她刚才的位置上,如果刚才没有及时闪开,那恐怕直接会被砸到脑袋,一击毙命。
屋内有其他看守的人!
连着被这个燕兵欺骗两次,白涣不禁大怒,眸中盛满了怒意,她后退两步,直接扯下胸口前甲,掏出怀中匕首,毫不客气地朝着来人脖颈刺去。
恰巧此时,月亮从云层中露出,投下一片银光。
锋利的匕首尾端握在青葱玉手之上,透出一片锋芒,再往上望去,凤眸凌厉,红唇紧抿,一片杀气四溢。
“三小姐?”
又惊又疑的声音响起,白涣猛地收回送出去的匕首。
“靳柯?”
眼前的男人应了声,朝着白涣这里迈了一步,正巧露出了面庞,正是白涣带来的白家军中的一员。
靳柯干脆利落地单膝跪下,“方才没有认出是三小姐,还以为是燕贼,险些酿成大祸,请小姐责罚。”
余下的那些白家军也看到了白涣,挣扎着就要跪倒,却碍于怕人听见,小声叫着小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责罚也不是现在。”白涣说道:“现下要紧的是赶快离开,刚刚我送进来的那个燕贼呢?”
“被兄弟们扣住了。”靳柯让开一个位置,露出身后被狼狈踩在地上的燕兵。
“我……我给他们一打开锁就被抓下来了,救命啊,快给我解药!”
白涣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就如同看到的是空气一般不再多加关注。
“小姐,燕贼着实可恨,不如趁此机会潜入孛儿雷帐篷里,夺了他的首级?”靳柯愤而在脖子上做出一个斩的动作说。
“不可。”白涣薄唇轻启,冷静地说道:“这次能将你们带出来都算是走运,不可节外生枝,将营的看守绝对远比你们这里严的多,先撤离,别的计划以后再说。”
靳柯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三小姐,张叔被孛儿雷带走了,听说想要得知河阳城的守卫情况和地形图,但张叔只字未吐,以至于遭受了严刑拷打,至今生死未卜。”
“什么?!”
白涣瞳孔微张,双拳握紧,冰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孛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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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涣悄悄地行走在燕兵军营帐篷的后方,每经过一个,都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将营……
她停在一个营帐外,望着不远处处于中心,最大的营帐。
如果不出意外,张叔应该被燕军带队将领孛儿雷专门关在这里。
张叔是白涣祖父当年的属下,也是白涣和她兄弟姐妹的武学老师,常年在一起,甚至比父亲和他们呆的世界还长,白涣他们对他的感情如师如父。
这次来到边关,也是祖父不放心,派了白家军不说,还将张叔一起带了过来,如果张叔出了什么事……
她不敢想象。
将营的灯已经灭了,明显帐内的孛儿雷已经入睡。
但外面点着火,两个守卫十分警惕,每隔一会,就会分出其中一人绕着营帐转一圈,查看四周有什么异动。
而在这段时间内,其中一个人会转到营帐背面,无法观察到正面的情况,如果能趁此时拿下营帐正面的燕兵,闯入将营制住孛儿雷,就可以他为人质,带着整个白将军连同张叔成功离开。
她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则败。
白涣屏住呼吸,隐藏在营帐侧面,没隔多久,果然那两个燕兵中的一个和另一个人打了个招呼,朝着后方走去。
白涣耐心地等待着,终于,那个燕兵彻底转到了将营后方,完全看不到她这边的情况。
就在此刻!
守在帐前的燕兵只看见一个人影忽然如离弦的箭般从旁边的营帐后方窜出,片刻就来到面前,只见眼前寒光闪闪,一把匕首冲着他直直地刺了过来。
他也是军中高手,当下便反应过来,抽刀便要挡,还高喊着“有人袭击~!”
然而下一秒,白涣拿起早就准备好的高亮度LED手持电筒,一推开关,瞬间冷白的光芒迸射而出,比太阳还要刺眼。
燕兵面对这有如白日当空的光芒,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也正是这一空挡,白涣匕首丝毫不见减速,一刀划开他的喉咙,鲜血如泉涌四处喷射。
燕兵的尸体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听到动静的那个燕兵急忙从后方跑过来,看到白涣以后直接冲过来拔刀相向。
白涣顾不上抹掉脸上的血,冷静地抬手按开手电,如刚才般刺眼的光芒再次亮起照向那燕兵。
那燕兵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照的什么都看不见。
人常言道一抹黑是瞎,谁知一抹白也一样是瞎,他摸索着向前,感觉距离那个人还有几步,谁知下一秒就感觉到脖颈贴上什么冰凉的东西,还未细想,一阵疼痛传来,他嚎叫着后退,却看到之前的那个人不知何时早就站在了他眼前,刀刃朝下,一滴滴地落着血。
她的脸颊也是一道道溅上去的血纹,在旁边火光的映衬下,妖异的如同踩着业火而来的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