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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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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将止血粉设备安装好之后,白涣没有急着给他往上面铺注,而是放到一旁,挽起袖子再次打开腰包,拿出一整盒的酒精棉球。
左肩头到右肋下有一道极大的伤口,血肉绽开,煞是恐怖,一盒棉球她都觉得未必够用。
贺兰已经将伤口基本清洗干净,白涣打开酒精棉球盒子的盖子,一股酒精味淡淡地散开,白净的棉球依次排列,旁边还有取用的镊子。
离得近的韩大山已经闻到酒精味,不屑地嗤笑,“我当是什么玩意,原来是酒,还用着这些白乎乎的东西糊弄人,谁不知道烈酒可以洗伤口,骗人的把式而已。”
然而身边一个略矮的汉子却紧盯着白涣手中的酒精棉球说道:“韩老弟所言差异,虽说都是酒,但酒也有高低贵贱之分,这等醇厚的酒气,某从未闻到过,盒中软白之物所泡定是极品琼浆玉液!”说完,他立马推开其他人挤到近处,“让某离得近些看看!”
此人是当初附近城镇的一个酒家掌柜,见过众多酒水,从不轻易下口夸什么酒好,今天能让他这般破例,想来也是真的好酒。
用这等好酒来清洗伤口,大人果然爱兵如子,不愧是老定国侯的子孙!
韩大山还想找出点眼前这个“骗子”的破绽,然而却忍不住继续看白涣还要做什么。
“白将军白将军,这款消毒棉球酒精含量高达85%,你们现在的酒最多能发酵到个十几左右,所以那个人会说觉得醇厚,临床使用消毒效果非常棒哦!”
因为买过商品,可以自动领会说明书上的各种词汇,所以白涣明白百分之的意思,也暗暗讶异只是一款洗伤口的酒而已,居然和她所生活的时代有这般差距。
白涣用镊子夹着棉球,小心翼翼地在伤口上挤压棉球擦洗伤口。
高浓度的酒精对伤口有刺激作用,棉球刚接触到伤口的一瞬间,那个小兵反射性地肌肉痉挛收缩,发出了无意识的痛苦呻吟。
“这个对伤口有些刺激。”白涣将已经脏了的一个棉球放到一旁,吩咐道:“贺姑娘,麻烦你们几人使劲按住他,接下来要擦的地方伤口比较深,他可能会痛醒。”
待贺兰她们手忙脚乱按住小兵后,白涣将干净的酒精棉球猛地往狰狞地伤口上一按。
只见对方浑身颤抖,要不是贺兰她们死死按住,几乎就弹起来。
“大人,他醒了。”
白涣嗯了一声,顾不上搭理,而是仔细地用棉球将伤口剩下的部分清洗干净。
清醒以后,对方反应就没那么剧烈了,只是新棉球压上去的时候,控制不住地抖一下。
伤口彻底清洗完毕,半盒酒精棉球已经用光,刘叔紧盯着剩下的棉球不由得赞叹:“不愧是上好的酒,擦于伤口之上很快便干透,没有一丝水渍,更有利于恢复……可惜啊,这等好酒不是人人能买得起。”
白涣拿起止血粉注射器,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小兵望过来的视线。
那眸光清澈而又平静,没有看到任何被伤口折磨之后的痛苦,与生命流逝可能面临死亡的恐惧。
“夫人。”
白涣只觉得他声音喑哑,但态度让人觉得仿若是在军营偶遇,一如往常。
崔垣注意到白涣手中的注射器,虽从未见过此物,但光想也能知道一定是不可多得的极品伤药。
“夫人,不必在我等卑贱之人身上用这种神药。”崔垣低低地说道:“鞑子连连进攻,夫人您还是留着给将军或者自保吧。”
白涣瞥他一眼,不为所动,一边将注射器里的粉剂均匀地敷在伤口上,一边说道:“你是军士,便要听从安排,既叫我一声夫人,为何又要违抗我的意愿?”
崔垣愣住,自己明明是好意,怎么被夫人一说,反而像是自己做了错事?
胸口的伤已经厚厚地敷满了止血粉,白涣将注射器收起,再次让贺兰她们拆崔垣手臂上的布料。
然而众人的眼睛却顾不上看白涣在干什么了,而是紧盯着刚刚处理好的胸前那处伤口!
狰狞恐怖的伤口刚被奇怪的粉末覆盖,血液往出渗的速度就开始变得慢了,直到最后,白色粉末的中心透出了一点暗红色,之后面积就不再扩大。
血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止住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打涂上粉末开始,顶多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之前让他们束手无策的伤居然就这么止住血了!
惊呼声不断在周围响起。
尤其是贺兰,她激动地转头对着那些人说:“不流了!真的不流了!”
众人探着脑袋,恨不得凑近了瞧瞧,离得远的看不清,只能焦急地来回打探。
“大人真的把军爷的血止住了?”
“哪还有假?!那白乎乎一团粉刚盖上去,瞬间就不流了!”
“如此神速?比刘叔家传的止血膏还管用?”
“简直是立竿见影!”
“大人果真乃天选之人!”
……
现下战乱频繁,他们这些亲身经历过的人更是清楚失血过多的后果。
刘叔是城镇里有名的郎中,方圆几里都来找他看病,连他都无能为力的伤口,居然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解决!
旁边的嘈杂在白涣耳边仿若未闻,她在火光下,专心致志地处理另一个伤口。
另一个伤口虽然不如胸口的严重,但可能因为当时情况所限,接触了地面,皮肉之上有很多砂砾尘土和木刺扎在上面。
白涣一边用镊子挑,一边用棉球清洗消毒,全部弄完竟然比前一个伤口花费了更长的时间。
再次敷上止血粉,手臂上的血也彻底止住,这就意味着小兵勉强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一整盒酒精棉球和止血粉全部用完,白涣又取出纱布和绷带,让贺兰她们将崔垣扶起彻底包扎好。
刘叔摸着空了的注射器和剩余的纱布,不由得叹道:“居然有如此迅速便捷的止血药物,我自认行医多年,当今世上没有任何外伤类药物比得上我家祖传的止血膏,谁知我才是那坐井观天之人!”
“刘叔不必妄自菲薄。”白涣收好东西,起身道:“此药难得,我也是有幸得到一些,普通人受伤,还是要靠刘叔的止血膏救治。”
刘叔再叹,“白大人有这等神药不藏私以备用,却愿给手下士兵治伤,此等仁德之心,世间少有,不愧是天命之子。”
白涣微愣,竟不知自己何时得了个天命之子的称号。
正欲发问,却被崔垣打断。他生生撑着一身的伤,在白涣面前跪下,声音虽沙哑但却铿锵有力,字字掷地有声。
“夫人,崔垣这条命既为您所救,那便属于您,从此愿听夫人差遣,只要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白涣静静望着跪在她眼前的崔垣,面色不改,她淡淡说道:“你的命是大齐的,若想报答,战场杀敌足矣。”
说完,便毫不留恋起身离开。
身后的贺兰望着白涣的背影,既是兴奋又是激动,心中对白涣越发有好感,忍不住对身边女伴说道:“若大人是个男子,我一定要嫁了大人!”
没想到身边女伴也一脸同样的表情,“我……大人不是男子也无妨,要是能留到大人身边服侍一二,我也心甘情愿!”
有个猥琐男人听到贺兰她们的谈话,逗道:“你们俩小丫头就不要异想天开了,大人变成男子绝无可能,我在陆家村也算是好男儿,不如嫁与我可好?”
贺兰翻个白眼,“你连大人万分之一的英姿都没有,还想讨媳妇,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净做美梦!”
人们轰的一声笑作一团,男子面上丢了面子,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那些之前被韩大山怂恿的人似是忘了对白涣的质疑,纷纷聚在一起兴奋地议论着白涣刚才止血的一幕,然后又围到周启书等人身边,打听白涣杀鞑子的细节。
周启书说得口若悬河,眉飞色舞,看到韩大山一个人站在那里,忍不住道:“韩兄亲眼所见,这次无话可说了吧?”
韩大山憋得脸红,最后重哼一声,“只能说神药奇效,至于能否杀的了鞑子,我依然不信!”
周启书知道韩大山拉不下面子,也懒得和他多讲,继续与周围人谈的欢喜不已。
周围太过吵嚷,白涣洗了洗手,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打开自己的淘宝面板,忍不住挑了挑眉。
当初只剩下不足一百的威望,之后一直没有再看,谁能想到竟然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足足涨了数十倍,上升到两千六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