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假日[综]》陌水寒

4、好朋友

　　都清司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到眼前的人。当他见到与记忆中并无二致的那张年轻的面容时，遥远的记忆忽然汹涌而至。可是，他心中所有的激动和热情都在樱茫然的眼神下瞬间熄灭。

　　——也是呐，她怎么可能还记得。

　　乍见之下的激动一点点平复下去，掩藏在了浑浊的双眼之下。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一个刚入职的新人，也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年纪，而现在自己已是古稀，更何况那时的他时时戴着灵纸将面容遮住，眼前的这个人又怎么会认出自己。

　　在都清司出现后，咖啡店里的气氛可以说十分的古怪。就连有时候有些马虎的毛利小五郎都感觉到了。他非常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瞬间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同时转向了他。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毛利小五郎干笑两声：“都……先生，这孩子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因为这古怪的气氛，毛利小五郎也不确定起来。照理来说爷孙间会这么陌生吗？即使是长年不见，也不至于像他们这样好似陌生人一般。

　　“呃，诶，是的……”都清司从回忆中惊醒，顿时觉得有些棘手。他很清楚就在他愣神的这短短的一点时间内，他的表现足以让人产生怀疑。可是这会儿要怎么解释却犯了难，时之政府的事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然而他在毛利侦探那里的说辞因为樱此时全然陌生的态度又有些站不住脚，想要忽悠过去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自从都清司出现在店里就基本没出过声的樱忽然发出了有些疑惑的声音——

　　“你，难道是……清……？”樱仔细辨别了好一会儿才将眼前人与繁杂记忆中某个不小心闯入她的领地的少年联系了起来。那时候的少年意外弄掉了覆面所用的灵纸，面对属于她的浑身透着暗坠气息的刀剑男士们，明明害怕的要命却还故作坚强的要保护她离开这不祥之地。

　　这声疑惑让都清司有些黯然的双眼顿时明亮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鲜活，他不着痕迹的轻轻颔首，却没有立即回答樱的话。总归，他还记得还有其他人在场。

　　之前还一脸茫然的樱虽然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却是没有错过都清司那轻微的动作。她微微歪头目光扫过在场的人，忽然福至心灵一般露出笑容，狐之助趁机跳到她的肩上悄声耳语了几句，待樱再次开口时，语气和语调全然变了个味，之前的陌生好似一个幻觉：“终于见到您了，爷爷！”

　　都清司为樱的称呼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露出慈祥的笑容，走近一步做出爱怜的样子抬手轻轻揉了揉樱的发顶。

　　——Happy Ending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就是一个大团圆结局。毛利小五郎没出多少力轻轻松松就有200万日元入账，整个人都是眉开眼笑的。

　　当然，在接受这笔钱之前毛利小五郎拒绝过。虽然不怎么靠谱，可是该有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通常情况下，这种自己还没有开始调查人就找到了，调查费用什么的他是不能收的，或者说是不能再按200万收取，他最多能拿走这笔佣金十分之一的劳务费。

　　然而，都清司还是按照最初的约定支付了200万。这时候再拒绝就是矫情了。于是，毛利小五郎就大大方方的收下了这笔钱。同时，表示下次都先生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他会无偿帮忙一次。

　　都清司笑呵呵的表示感谢，算是承了毛利小五郎的情。

　　宾主尽欢，皆大欢喜。

　　在樱同都清司离开后，咖啡店里除了有一笔不菲收入的毛利小五郎和真心为樱找到家人而高兴的榎本梓外，安室透的脸色却说不上是好看。职业的敏感性让他忍不住会多想。可是同样，他也懂得什么叫明哲保身。哪怕偶然捡到的小姑娘和她所谓的“家人”间气氛古怪——哪有晚辈直呼长辈名字的——也已经不是他所关心的事了。当然，若是有委托人拜托他详细调查的话就另当别论，毕竟他也是位私家侦探不是？

　　而在另一边，都清司在接到樱之后，并未按照先前预定的回在市区的住所，而是让司机将他们直接送回了本宅。

　　本宅——当这个词从都清司的嘴里吐出来时，坐在副驾驶的远藤健二瞳孔微张，可他什么都没说，脸上的表情也不露一丝痕迹。

　　都清司心里哪怕有很多的话想说也记得还有其他人在并不是说话的时机。所以，在回本宅的一路上，车里几乎可以用沉寂来形容了。

　　在到达目的地后，都清司果断的将无关的人都遣走了，这里面还包括了他的养子。

　　离开时远藤健二脸上依旧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他就像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养父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绝不会开口多问一句。

　　都清司将樱引到主屋，佣人奉了茶后，二人才叙起旧来。说是叙旧，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里都是都清司一人在说，樱在一旁听着。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若不是助理来提醒时间已经不早，都清司可能会拉着樱就这么絮絮叨叨一夜也说不定。

　　迟来的晚饭过后，纵使心中还有很多话想和眼前的女孩说，都清司也不得不按下，毕竟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处理。况且，时之政府既然拜托了他代为照顾樱的起居，想来她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的，以后还有说话的机会。这么一想，都清司眉间的愁云消散了许多。在让司机开车送他会去时脸上的不情愿也几乎是看不见了。

　　不说都清司就这么回去后他的养子会如何惊讶，如今，樱一人留在这偌大的宅邸里就已经非常的引人瞩目了。

　　这里是都氏一门的本家宅邸，说是本家，其实现在更像是幢偶尔才会回来度假的别墅。古色古香的建筑在这现代化的大都市里已经是非常少见了。这里虽然是在东京都的管辖内，可地段有些偏僻，离最近的商业街开车大概也要七八分钟的样子，生活不是很方便。据说这块地方很快就会被开发，已经有公司代表与都清司谈过希望他能将这块地卖掉。

　　不过，在寸土寸金的东京能买下这样一块地可想而知都氏拥有怎样的财力，想来也不是怎么在乎这点钱的。但这里常年空着也是不争的事实，若没有樱的这回事，估计要不了多久都清司就会点头出让手中的这份土地权利。不过也介于此，这幢屋子就只有一对夫妇在打理，外加一位司机和厨师，满打满算竟是一只手的手指头都数不全。

　　樱的到来倒是让那对夫妇高兴了许久。这对夫妇姓高仓，约莫四十来岁的模样，从父辈开始就一直在都家工作。年轻时一场意外让夫妇二人没有了生育的可能，现在看到十六七岁的樱，尤其在听说她是老爷的孙女后，心中更是欣喜。二人麻利的收拾出暂时住的屋子，打定注意第二天再去市中的商场添些适合女孩家使用的东西，再把主屋拾掇出来——老爷的孙女怎么说都不可能住到客房里。

　　樱算是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像是管家一样的高仓夫妇待她如亲女，樱也投桃报李，帮着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如此一来，高仓夫妇对樱的喜爱也越加深厚，也更加的赞不绝口。

　　都清司时不时会抽时间过来看看。某一日，一老一少坐在廊下一边吃着高仓夫妇准备的茶水点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谈天论地。当都清司忽然问道樱之后有没有什么打算时，樱忽然卡壳了一般，沉吟半晌才说道：“暂时是没什么打算。”原本定下的回家探亲，却因为一个意外戛然而止，她是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

　　听到这个回答的都清司无语半天，再联想从高仓夫妇那里听来的“小姐很好，就是不怎么爱出门”、“太过沉静，没有年轻人的活力”这种评语，再回身看了看身后与“本丸”有几分相似的老宅，都清司几乎要怀疑樱是不是宅属性发作，将这里当做“本丸”直接窝着不想动了，直到时之政府来接人。

　　都清司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抱着狐之助有一下没一下顺毛的樱，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小樱，我们去上学怎么样？”对樱的称呼，为了不在外人面前露陷，两人商定之后决定无论有没有外人在场都清司都称呼她为“小樱”，而樱也以“爷爷”称呼之。

　　一人一狐同时抬头看向都清司，眼中是一模一样的神情，他几乎可以看见他们头上同时冒出的问号了。

　　都清司轻咳了一声，然后循循善诱道：“您是来度假的，哪怕地点出了点差错，与其无所事事的待在家里，稍微体验一下这个世界的生活怎么样？”他说的是有理，可是樱的目光中还是懵懵懂懂，好似在问“为什么去上学才是体验？”

　　都清司被樱这直白的目光着实给噎了个结实，差点背过气去，好在是缓了过来。他缓了缓，正要再开口，樱那边却是点点头自顾自地说：“也好，试试似乎也不错。这个世界的资料都收集好了吗？”后一句却是对着怀里的狐之助说的。

　　狐之助点点头，从樱的怀里跳出来落在地上，随后抬起一只前爪轻轻碰了碰颈间挂着的铃铛。紧接着从铃铛里就投影出了一幅幅光影画面在地上，狐之助两只前爪有条不紊的点点划划。樱随口问了两句，狐之助很快就找出了对应的资料。因为有着相似的历史渊源，狐之助在收集资料时并未遇到什么困难。

　　都清司在一旁看着并未出声多说什么。有狐之助在大抵是没什么问题了吧。于是，樱入学的问题正式提上了日程。

　　至于为什么是去上学，都清司表示这都是小樱外表的错！哪怕知道小樱实际的年岁绝对没有外表看起来的那么小，可是没有办法，十六七岁的年纪不就是该在学校里学习嘛。

　　不过——

　　“在这之前，小樱我们先换身衣服吧！”

　　因为都清司的一句话，到了周末的时候，一大清早樱就被高仓夫妇打包交给司机一趟车直接送到了米花町。

　　至于都清司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大概是高仓夫妇给他说了些什么。再看看小樱身上的振袖和服……果然，还是换身衣服的好。不说去上学后要穿学校制服，平时的话，普通的居家和服就可以了。要是能像普通女孩子一样就更好了！

　　回到樱的这边，直到被司机送到米花町面对一家有些熟悉的咖啡厅，她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

　　要她换身衣服是能理解啦，她也不排斥，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在，樱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从咖啡厅的一旁楼道上走下来两位女孩子，一个是之前见过的毛利先生的女儿小兰，另一个却不认识。二人笑着走来朝樱打了个招呼。

　　樱还在奇怪，跟在他身旁的司机倒是先出声问好，二人似乎是约好了一般。

　　还不待樱出声，小兰便先向她介绍起了身旁的短发女孩子，同时也为她解了惑。

　　原来，在提出让樱换身衣服后都清司才反应过来，他家里并没有与樱“同龄”的女孩子，不管是自己还是养子，哪怕是高仓夫妇都对现今女孩子流行的服饰一窍不通。然而，让樱自己去购买的话一定又是买回一堆的和服。哪怕是禁止她买和服，她也一定会买一些二尺袖回来。

　　就在他头痛之际，忽然就想到了毛利小五郎的女儿。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是女孩温柔随和的性子让他印象很深。若是拜托她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他手中还有一个毛利小五郎的承若，想来邀请她作个参考的成功率就更高了。

　　果不其然，在都清司一通电话打到毛利侦探事务所说明了自己的请求后，毛利小五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小兰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毕竟她与樱并不熟悉，可是在自己父亲的强烈拜托下还是答应了下来，不过也提出了会邀请自己的好友铃木园子同行。

　　对铃木家的那位二小姐都清司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的犹豫就同意了。双方虽然约定好了时间，不过显然，都清司是忘了给樱说一声。否则她也不会一脸茫然的站在事务所的楼下了。

　　好在樱很快就回神，倒也没让小兰看出什么。

　　快乐的周末购物之旅正式开始！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贯彻着都清司拜托给她们的任务，帮樱挑选着一套又一套的衣服。

　　樱也非常的配合二人，试了一圈的衣服下来完全没有一点怨言。性格使然，让小兰和园子很是喜欢这位没有一点“小姐脾气”的女孩子。相处了不到半个小时，彼此间就已经开始用名字称呼对方了。

　　逛街购物似乎是每一个女人的天性。哪怕是开始时兴趣不大的樱，见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渐渐得了趣。而小兰和园子则仿佛是在玩一个真人换装游戏，不断的让樱尝试各种风格的衣服。看着这件也好，那件也合适，真是恨不得让小樱把店里所有的衣服都试穿一遍。

　　好在这次出来有司机跟着。哪怕是到了后面三人有些买得停不下来，司机先生也带着微笑将东西提回车上放好，放不下了就给店家留下地址让他们之后送去。

　　可以说，这次购物是满载而归。

　　除了买衣服，小兰和园子还带着樱去买了手机。

　　至于原因嘛，那就是在园子提出留个邮件地址彼此好联系的时候才发现樱她没有手机。对此，园子吐槽了一句：“你难道之前一直都与世隔绝吗？”

　　樱想了想自己之前所在的地方，的确是有那么几分“与世隔绝”的意味。但她并没有出声解释什么，只是笑了笑。

　　铃木园子见状，不知是脑补了什么，顿时热血上头，把买得的东西一把交给司机后就拉着小兰和樱往手机专营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