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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水落 ...

  •   慧娘托着腮,无聊地看向院外。玉娘也没出去,独自躲在屋里不知干什么。

      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雨,院子里积了水,上面浮着无数气泡。雨落下来,气泡砰地碎裂,化为数个小泡。

      正看得入神,突然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阵风过,那些散落的小泡被吹走,在远处合成一个大的。

      “请问窦慧娘在家吗?”

      慧娘认出来人是府衙一个名为王生的衙役,她心里一动,莫不是桃花案有结果了?

      “我在。”

      “宋大人叫我来请姑娘,那件事有结果了。”

      慧娘精神一振,赶紧取了蓑衣出门。

      陶燕娘正在糟酒,闻声乍着两只手出来:“早点回来吃饭!”

      慧娘头也不回,“你们别等我了,我跟爹一起!”

      陶燕娘一僵,面露不悦之色。

      但因之前答应了窦武,现在也不好阻拦。只得满怀怨气地嘀咕:“就知道宋大人救过你!那你闺女以后还要不要嫁人了?”

      直到慧娘走远,玉娘才从屋里出来。

      她看着慧娘远去的方向一脸忧心:“姐姐又出去了?她老这样子也不好,若不然我在红妆里给她找个活计?”

      她习惯性的踩了慧娘一脚,陶燕娘并没有听出不妥来。重重地叹了口气:“算了!”

      且不说这里玉娘如何使小心思,那边慧娘跟着王生,来到府衙。

      远远便见那公堂之上明镜高悬,两边各一列皂衣衙役,手握杀威棒,森然而立。

      宋明璟一身公服,面色肃穆,端坐在明镜之下。

      堂下跪着三人,一为冯平;另一人锦衣华服,显然是个富家公子;第三人则风尘仆仆,显是长途跋涉而来。

      慧娘眼光一闪,找到窦武所在,低声问:“去盘问徐正的人回来了?那一名锦衣公子又是谁?”

      窦武正要说话,却听宋明璟手里惊堂木一响,喝威声响起。他赶紧收了话头,示意慧娘看向场中。

      宋明璟神色威严,喝问道:“堂下所跪可是冯平,徐明以及李元三人?”

      听到徐明这个名字,慧娘心里一动,低声问窦武:“徐明跟那徐正是什么关系?”

      “是徐正兄长。”窦武想起那一家子的事情,莫名地有些唏嘘。

      慧娘眼睛一亮,只觉得脑中的迷雾豁然开朗!难怪冯平不怕徐家报复,难怪那小厮会对冯平那么恭敬!

      只是,这同桃花案又有什么联系呢?

      *
      冯平的眼皮一跳,身子不安地动了动,今天一早就被衙役传唤,他总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心里正在忐忑着,突听宋明璟一声喝:“冯平!”

      “在!”

      冯平一震,险些自地上跳起来。他将目光往徐明那边一溜,见他一派安然,心里这才稍微定了一定。

      “你且再将你如何得知你妹妹死讯的事情说一遍!”

      一听是问这事,他狂跳的心缓和下来:“那天春巧过来找我,说我妹妹被徐正打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一抽,眼珠往下转了转。慧娘心里一动,将目光放在徐明身上。

      徐明面色不变,但放在身侧的手却是弹了下。

      “那春巧现在在哪儿?”宋明璟面色不变,继续问,旁边书记官飞快地记录着。

      冯平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咚咚狂跳了起来,嗓子有些发干。他终于忍不住,看了眼徐明。

      徐明正襟危坐,一脸专注地盯着正前方。

      宋明璟一摆手,宋安早就等得着急,赶紧叫了一名衙役上来。

      那衙役叫林子丰,上来先冲着宋明璟行了一礼,这才正色道:“大人!小的前几日奉命去找春巧,却发现春巧自那日徐冯氏一案之后,便不知所踪!”

      说到这里,他将手指向冯平:“据说,她最后见的人,便是冯平!”

      冯平自林子丰出现那一刻就开始紧张,此刻见林子丰将手指向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声几乎就要跪倒。

      徐明突然轻轻清了下嗓子。

      冯平一怔,渐渐镇定下来。

      他定了定神:“回大人,当日春巧确实是跟我回了冯家。但是因我妹妹之死,她很是伤心。”

      说着,冯平的语音越发的顺畅了起来:“因此她向我哭求,说自己想要归乡。我怜她忠心护主,便允了。”

      “对了,当时有个商队正好经过她家,我还特意找人拜托,一路照顾与她呢!”冯平的语调轻快了起来,仿佛真的有那么回事一样。

      “你说的,可是这个商队?”宋明璟一拍手,宋安又自外面带了一名中年汉子进来。

      冯平眉头一跳,双手死死抓着膝盖,半晌才极缓地“嗯”了一声。

      徐明的眉头也微不可查地动了下。

      来人是个老实巴交的汉子,上来就跪倒在地:“小人陈林元,见过大人!”

      宋明璟点点头,指着冯平道:“此人说他曾拜托你送一姑娘回乡,可有此事?”

      陈林元盯着冯平看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回大人,确有此事!那姑娘住在林县,正好小人去那边行商,便带着她一起走了。”

      “那姑娘可是叫|春巧?最终她可顺利回乡?”宋明璟继续问。

      冯平不安极了,三番两次地向徐明张望。

      慧娘脑中迷雾重重——难道冯平将春巧杀了?可是为何要杀她?他又为何要一直看徐明?

      可这一切,又同桃花案,到底有何关联?那个徐明,应当就是香囊主人,可要如何才能证明,他就是凶手本人?

      “是的。”陈林元点头,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愧来,自怀里掏出一个小包:“我们一路往林县去,本来一切好好的。可是有一天春巧姑娘突然留下了一封信,并十两银子,说是自己路遇一个老乡,便同那人走了。”

      听到他这样说,冯平突然就镇定下来,不再向东张西望。慧娘一愣,难道他真的没有杀春巧?可是为何之前他会那样惊慌?

      陈林元磕了个头,将那小包呈了上去:“当时我们商队走得急,春巧姑娘又留了信,所以就没有再去验证这件事情的真假。这便是当时春巧姑娘走时留下的东西了。”

      宋明璟命人将那小包拿来打开,里面包着一纸信封并一锭银子。他将信翻了翻,便将之交给宋安,并要他去取两份笔墨过来。

      慧娘远远站着,宋安经过时,鼻端突然传来一阵墨香。
      她一怔,眼睛熠熠闪着光——终于抓住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24、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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