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世界（上部）》荔枝甜酒

28、箭在弦上

　　最后一次带妆彩排在福山体育馆，舞台已经搭建完毕，灯光、音响、布景一切就绪，演员、道具也全部到位，所有人都憋着一口气，就等着总彩排的开始。可晚会的总导演谢正却迟迟不出现。
　　“他我行我素惯了的，什么事情都不认真。”许旋拿着手机气恼地说。电话拨了一通又一通，谢正就是不接，最后干脆关机。
　　所有人都等着那里，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王宏艺示意不要再等他了，彩排先开始。
　　艺术团三大金刚，王宏艺、高明明、王乐乐稳稳地坐在第一排，笑容满面指点江山。可许旋就没这么舒服了，一会儿灯光跟不上，一会儿屏幕出现问题，气的她直甩脸子：“这个谢正，从哪里拉来的这些草台班子，一点不专业。”
　　她去跟灯光师傅说着各方面的要求，结果灯光师傅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说：“跟导演说去，我们只听导演的。”
　　许旋本来就火大，一听这话更是怒不可遏地甩开手上的纸笔说：“好，都等他吧，我也不管了。”
　　那个曾经去过他们办公室叫李超的男人闻声走了过来，训斥那个灯光师傅说：“这个是恒昌的许总，你们态度好点。”
　　“原来是你干的活。”许旋转身冲向他，说：“大屏大屏不行，灯光灯光跟不上，你从哪里找来这些人？还要我们给你们培训怎么做吗？”
　　许旋怒目圆睁，奇玉头一次见她这么生气，那个李超也被吓到了，扭头对他找来的那些工作人员说喝道：“你们都打起精神来，好好听指挥。”
　　那边王宏艺听到了吵闹，扭过头来觑着眼睛看了半天，木然地转过脸去。
　　正说着，几个人的目光就被另一个人吸引，是池子娇。她穿着那件孔雀蓝的晚礼服旖旎走来，像一尾刚出水的美人鱼。
　　“这是哪个神仙姐姐啊？”李超直勾勾地盯着池子娇，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总卖弄地说：”这是我们的主持人，你觉得怎么样？”
　　李超说：“太美了，恒昌果然是不同凡响。”
　　王宏艺满意地点点头。
　　快正午的时候，谢正拎着一只单肩包珊珊来迟。脸上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他放下包，就点起了烟抽了起来。
　　王宏艺亲自捧了一杯茶，放在谢正面前，嘴里还念道：“你又去喝酒，少喝点吧。”
　　许旋翻了个白眼，跟奇玉说：“都是让她惯坏的，一点正形没有。”
　　让奇玉不解的是，王宏艺对别人向来是要求苛刻，不能容忍一点差错，为何唯独对谢正如此纵容忍让。
　　“这下三大金刚变四大金刚了。”许旋偷偷地对奇玉说。
　　奇玉看去，王宏艺、高明名、王乐乐和谢正并排坐着，谢正手里拿着话筒，派头十足的样子。
　　经过了八个小时的煎熬，彩排终于结束了。演员们陆陆续续走了，许旋还在跟灯光、音响协商细节问题，奇玉在核爆现场般的后台收拾整理起来。
　　终于收拾了个差不多，她坐在一个绿皮箱子上喝矿泉水。许旋走进了，气呼呼地把纸、笔往桌子上一摔，也坐在一个铁皮箱子上。奇玉递给她一瓶水，许旋拧开瓶盖喝了起来。
　　“怎么样，都交代清楚了吗？”奇玉问。
　　“差不多了，他们做事情不太靠谱了，明天你去盯着点。”
　　“他们不是只听导演的吗？”奇玉不屑地说。
　　“谢正你不能指望他，很多事情我们都得盯着点，不然出了错，王总只问我们的不是。”许旋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请的这一批人不行吗？”
　　“跟上次用的那帮人比起来，水平差远了。”许旋说。
　　“那为什么不用上次那批人？”
　　许旋冷哼一声，说：“你没看见那个叫李超的小伙子，这些设备、人都是他找来的，他是谢正的朋友，肯定做足了王总的关系才能进来干活。”
　　“可他这东西太不行了，今天舞台视觉效果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来了乡村大舞台呢！”
　　“他这个屏幕不行，分辨率低，他当我们都不懂，专门弄这些残次品来敷衍了事。”
　　奇玉更是不解，说：“他做这么大型的活动，不是应该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来吗？万一弄砸了，谁还用他，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也不是专业的，我听说这些东西都是临时拼凑的，你没发现都是些草台班子吗？那个李超手底下根本没有设备，他就是个二道贩子，有活了，他就去租别人的设备，人家好的东西早就订出去了，他还能要到好的？”
　　“他什么也没有，也不专业，我们还用他干嘛 ？我们自己去联系就好了吗？转来转去费用就高了啊。”奇玉不解。
　　“就是这么回事儿啊！”许旋眨眨眼睛说：“恒昌就是块肥肉，谁都想来分上一杯羹。”许旋悠悠地说。
　　“明天就正式演出了，东西今天都放好了。你明天来了之后再检查一遍，明天后台这一块就交给你了。”
　　奇玉点点头，说：“我有点紧张。”
　　“没关系的，刚开始做都是这样。以前每次大型活动之前我都睡不着觉，一会儿梦见音响不响了，一会梦见灯光控制不了，每次醒来都吓个半死，不过好在是梦。”
　　走出大剧院天都已经黑透了，两人在旁边的面馆简单的吃了点面就各自回家。今天的彩排不算好，两人都有点忧心忡忡，但更多的是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紧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