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敌对变成了互撩》鱼依猫

10、第10章

　　窦遥将一杯丝袜奶茶送到晏楚的桌上之后便回到了操作间。
　　晏楚瞄了好几眼，窦遥都在低着头看书做题，头也不曾抬过。
　　直到晏楚将手边的奶茶都喝完了，也没见第二个顾客走进来。
　　也就没人打破这沉寂。
　　这让他有些尴尬。
　　窦遥听说他要点一杯丝袜奶茶之后分明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什么。
　　但窦遥一句话也没说。
　　像是在生闷气。

　　当然这只是晏楚不着边际的猜测，生闷气这种行为跟窦遥完全不搭调。
　　晏楚将手中的塑料杯放了下来，走到收银台旁边。
　　“你回来打工有多久了？”他尽量语气自然地问。
　　虽然他似乎没有寻根究底的理由和立场，但他还是觉得不能半途而废。
　　既然他已经到这里来了，当然是索性将他所疑惑的点都提出来。
　　窦遥抬起头看他，似乎早已料到他会问出这个问题，勾了勾嘴角：“差不多在晏警官回去上班的时候吧。”
　　“你为什么要骗他？”晏楚皱了皱眉。

　　“我好像没有骗过他。”窦遥将手上的书合了起来。
　　“我就不帮你回顾前情提要了，但是，”晏楚说，“你这样会让人觉得你说话没什么信誉。”
　　窦遥呆了一呆，似乎没想到晏楚会得出这种结论。
　　“在我的手臂受伤不太方便的时候，我的确是打算不在这里打工了，但是现在我的伤已经好了，我也有打工的需要，”窦遥指了指压在他的手臂下方的那本习题集，“而且我晚上在这儿也能复习，并没有耽误学习。”
　　“你为什么一定要打工？”晏楚的注意力忽然转移了方向。
　　窦遥张了张嘴，又回归了沉默。
　　“领养我的这一家子都很不错，你当时是这么对我爸说的吧？”晏楚盯着窦遥，“这又是一个谎言？”
　　“你就从来没有说过善意的谎言么？”窦遥反问了一句。

　　“没有。”晏楚说，“我的词典里只有真和假。”
　　晏楚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十分坦然，就像他的确一直都是这么坚持的。
　　“好吧，你可能理解不了，但我不打算跟你解释。”窦遥低下头翻开书，不打算再与他争论。
　　晏楚也没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在他心目中对窦遥这一连串言行早已经有了判断。
　　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概就是他和窦遥之间这种状态吧。
　　他走到奶茶店的门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窦遥一眼。
　　他犹豫着要不要跟窦遥说，他之前说的那句要和窦遥做朋友，他打算收回了。
　　以他一贯的习惯，这是必须要说清楚的，省得那句悬而未决的话给对方留下一丝期待。
　　但是，还是算了吧。晏楚看完窦遥那一眼之后心想。
　　估计窦遥也同样地觉得，他俩不是一路人，根本做不成朋友。

　　晏楚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时失眠了。
　　失眠的原因倒并不是因为他大晚上跑了出去还在奶茶店里跟人进行了一场不愉快的交谈。
　　他想来想去，失眠的原因大概是那杯丝袜奶茶。
　　晏楚的睡眠质量一直不算好，所以对咖啡是绝对不碰的，甚至连纯粹的茶他也很少喝。他只爱喝香醇的奶茶也是这个原因，在好喝之余，对大脑也不会产生刺激。
　　但他没想到会有一种奶茶是掺有咖啡|因的。
　　晏楚微眯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的光亮看着百度搜索里关于丝袜奶茶的解释，最后将手机放了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点单时他看到这家奶茶店的招牌饮品是丝袜奶茶，所以才会想要点一杯尝尝。谁能想到一杯奶茶能让他失眠了呢。
　　而且明天还是期末考。

　　晏楚郁闷地在床上翻滚了几百次，终于等到窗外的天色都亮了。
　　对着镜子咬着牙刷时晏楚看到自己的眼睛下方很明显的两块阴影，接着他又叹了口气。
　　后悔的情绪一直在延伸，他甚至恨不得回到昨天放学之前，将那个非要去小卖部买零食的自己揪回教室。
　　如果当时他等做完了一套习题再离开学校，也就不会遇到杨潘裴陈四人，也不会因为听到了一些信息想着要求证而去那家奶茶店点那杯丝袜奶茶了。
　　哎，好后悔。

　　紧接着两天的期末考，晏楚的状态都不算很好。
　　尽管在对着试卷时他忍着头痛写完了他所有有把握的答案，对最终的成绩也有九成的把握，但他的心情依旧不佳。
　　原本胸有成竹的事情莫名添上了波折，使得他对自己的信心也打了折扣。
　　考完最后一门，晏楚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打开他和晏启明的聊天窗口。
　　他在显示出上一条消息发送于一星期前的聊天框里发了一条消息：“我考完了，应该成绩还不错，你有空了记得联系我。”
　　接着他靠在椅子上想要闭目养神一会儿。
　　然而他养神还没一分钟，就被程历的大嗓门给弄得彻底精神了。

　　“晏楚你考得怎么样？这两天我怕影响你考试，所以都不敢打扰你，你一定考得很不错吧？年级第一，常胜冠军，告诉我有没有问题？”程历没心没肺地问了一堆，粗神经地完全没有觉察出晏楚有任何不对劲。
　　晏楚睁开眼睛瞪了程历一眼：“你自己考得怎么样？”
　　晏楚这一记回击直接打中了程历的五脏六腑，打得程历一阵内伤，捂着胸口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楚儿啊，你难道……考砸了？”程历怔怔地问。
　　“住嘴吧，”晏楚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还有，别那么叫我。”
　　程历被晏楚警告的眼神打击得更是满心委屈，撇着嘴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

　　直到晏楚收拾完了课桌里的书本，塞得书包整整涨大了一圈，并且将书包背在了肩头，程历才赶忙奔到自己的座位旁一把将自己瘪瘪的书包拎了起来。
　　“是要回家了吗？我今天骑了小电驴，一起走啊。”程历说。
　　“不了，”晏楚头也不回，“我先去趟书城再回家。”
　　“书城？带上我啊！”程历马上又说。
　　晏楚回头瞥了他一眼：“上次去你还嫌无聊，发誓说永远都不再去了。”
　　程历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来，晏楚转身继续往外走。

　　程历拎着包追了一路才赶在晏楚走出校门之前拦住了晏楚。
　　“好吧，我不跟你一块儿去书城，老实说我确实呆在那儿就犯困，”程历说，“但是明天让我陪你一起过，没问题吧？”
　　晏楚手插裤兜里，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波动。
　　程历又赶紧说：“你不愿意来我家，我只能自告奋勇去你家啦。明天是你十七岁生日，错过了就没了，我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过的！”
　　程历最后这句的声音有些大，引得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晏楚这才察觉他们身后不知何时跟了几个本校的女生，看不出她们属于哪个年级，只能勉强辨认出不是他本班的同学。
　　她们手里拿着一只盒子，见晏楚回过头马上眼睛直发光，张了张嘴就要朝着晏楚跑过来。
　　晏楚马上转过身，匆匆对程历说了句：“再说吧，我先去书城了，再迟就得关门了。”
　　接着晏楚一阵风般冲向公交车站，想也不想便登上了一辆公交车。

　　上了车之后他才发觉这趟车根本不开往书城的方向。
　　他只得坐了一个站之后从车上下来，转了另一趟车。
　　辗转了一会儿，他下车的时间便已到了五点半。按照书城的营业时间，马上便要到关店的时间了。
　　晏楚急急忙忙全速奔跑到了书城，趁着门还没有关，火急火燎地往里冲。
　　结果他和对面一个高个子男生撞了个正着，差点脸砸脸双双毁容在书城门口。
　　晏楚抓着对方的肩头身子偏了偏，站定之后，发现对方是个他并不那么想要看到的人。

　　窦遥显然也并不想看到他，对着他皱了皱眉，接着将他的手指从自己的肩头拨了开去。
　　晏楚在窦遥的手指碰到自己的手时就马上抽回手，速度之快，比窦遥看起来还要更嫌恶百倍。
　　他没理睬窦遥，直接朝里走去，但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书城里的广播在通报：“今天的营业时间已截止，请顾客尽快离开书城”。
　　接连的倒霉事件让晏楚的心情黯淡到了极点，走出书城时他沉重的脚步如同一个战败的将军。
　　但他没想到走出去后那个他并不太愿意看到的人仍然站在那里。

　　“明天？我尽量吧，我会陪他过生日。”窦遥正在跟谁通着电话。
　　“礼物？买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窦遥说着，转头朝门边看了一眼，于是跟晏楚的眼神刚好撞上。
　　晏楚听到了窦遥在电话里所说的话，顿时心里无名火腾地升起，一提脚就朝窦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