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为死去的世界献上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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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被驱逐者
事实上，方其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一名人类生命体。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亲手、直接杀过任何一名人类生命体。
在每一个世界中，零衍系统为他进行的身份安排，都直接了当的摆明了他们的最终目的——
那些身份均是掌握了一定技术的、拥有军方背景的科研人员。
他的工作常常间接抹消许多生命体，但同时也挽救了许多属于己方的生命体。
方其从来不会认为自己有错，而他也从未违背方康时教授为他制定的行为准则。
还有二十五个丧尸。
方其站在阴影里，冷眼看着那些痛苦挣扎的“丧尸”在厂房内生命体的攻击下“肝脑涂地”。
黑雨的腐蚀太过痛苦，更何况是这些身体内病毒肆虐的病患，即使进入厂房会被攻击，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
上一个魔法世界中，方其是受到了某个魔法帝国国王的大力支持，才得以安稳的开发魔导科技。哦，最后的死亡纯粹是他在那个世界呆的年限到了，理应退场将未来交还给那个世界的生命体了。
而这一次方其依旧不打算杀人。
是的，杀人。这些所谓的丧尸对他来说，和厂房里的生命体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人给予他任何指示，他判断应当由双方自行解决。
“杀掉那些该死的丧尸！”
整个厂房充斥着某种狂热的气氛，肾上激素的刺激让这些人大力挥舞着武器，屠杀着几乎没有反抗力的病患。
终于，有病患抽搐着翻起白眼睛、口吐白沫，暴起咬住攻击者的脸或者脖子撕咬吞食。
“啊啊啊啊啊啊——”
空气中很快蔓延起了浓烈的血腥味，这些血液的味道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恶臭，本就是被病痛折磨到不成人样、好不容易才穿过黑雨来到这里寻求帮助，那些活着的丧尸体内早已一塌糊涂。
即使是咬人攻击，也不过是在病毒的控制下做出的行为，猝不及防下给厂房内大意的人带来了麻烦。
被咬的人面色难看，脸上迅速鼓起了疱疹。
寒光闪过、鲜血四溅，原本的同伴就变成了敌人。
“你……！”
被咬者震惊地回头望去，看到的却只是杀红了眼、带着惧怕与厌恶的攻击。
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这次的情况倒是有意思。
方其眼睛都没眨上一眨，分辨着指尖的触感，想：搭载着那些病毒的是纳米机器人，与零衍提供的该世界科技发展程度不符。
判定：这个世界出错了。
方其不知道这次零衍系统给自己安排的身份是什么，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坐在实验室中立刻就可以投入研究工作。
或许零衍打算玩玩草根从下往上爬的戏码，这事祂也不是没有做过。只是那太过耗费方其有限的时间，就算方其毫无怨言，零衍也不做了。
因此，方其更加倾向于零衍这次没能安排成功。
可以肯定的是，现在这种情况一定是是零衍口中那个干扰源——也就是晋江系统的功劳。
毕竟零衍系统并不是万能的，初代强人工智能不如他的后辈完善，不然也不会需要方其了，零衍出个运行错误也极有可能的。
还有十三个丧尸。
晋江系统大呼小叫的打断他的思绪，这个家伙总是希望方其能够与主角受争锋。
【宿主宿主宿主，本系统查了一下啊，这些丧尸都还有机会变回原来样子的！】
她的语气听上去颇为兴奋：【不如你就去救下那些丧尸吧，主角受的脸色一定会很难看的！不仅可以恶心恶心主角受还有大把积分点进账哦！】
“不去。”方其想也不想。
【宿主你、你怎么这么冷血啊！】
晋江系统小小声抱怨：【我听说其他系统绑定的宿主都很积极热心啊，为什么你就这么、就这么不可理喻……】
“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方其认真回答，“你的判断毫无意义。”
【不是这个的问题吧！那些丧尸还是活着的啊，就要被主角受带领的人杀光了唉！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自己绑定的宿主，跪着也要绑定下去。
虚空中晋江系统一抹脸，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绑定的宿主怎么是个如此毫无人性之辈。
“哦。”方其无所谓地答道。
“无上级指令，强人工智能无权自主干涉参与人类生命体内斗。你的反应真奇怪。”
【你、我，你……】
晋江系统被方其哽了一道，不说话了。
至始至终，唯一一个没有参与屠杀、被丧尸寄予希望的家伙一直冷眼旁观，像个沉默的影子般看着厂房内的鸡飞狗跳，只有眼底时不时闪过的钴蓝色光芒表示着他并不是在发呆。
还有最后一个丧尸。
在方其的眼前最后一个病患被钢筋捅/穿了身体，原本他只要拉上一把，对方就可以躲过这次灭顶之灾。而此时这个人只能用绝望的眼神看向方其，他一张嘴，融化的内脏碎末就与鲜血一起喷了出来。
方其弯腰抹了一把溅上的血渍，这碎肉内钻动的某些东西在他眼中纤毫毕现：“纳米机器人搭载变异病毒，你没救了。”
“丧尸”眼中的光芒熄灭了。
攻击者用力抽出钢筋，看着方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原本一直注意着方其反应的万仁米不屑地哼了一声：这家伙肯定是被吓傻了，这种人不足为惧。
厂房内爆发出一阵欢呼。
“我们把所有丧尸都杀光了！”
“哈哈，看这些该死的东西还敢不敢来！”
方其扫了一眼，剩下的生命体还有三十九个，有三个却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天使般的少年招呼着郝言侠用雷电异能将那些丧尸的尸体劈焦，然后招呼着厂房内的人将那些焦黑的尸体搬出去。
他的举动恰到好处的将那些纳米机器人报废了，病毒无法通过空气或者接触传播。
接着，万仁米有些肉痛的将自己的灵泉从空间中取出来分发给厂房里的人。
虽然不太舍得，但是这些家伙们都和那些丧尸亲密接触过了，万仁米可不想厂房里的人也生那种病。
“这是我的水系异能，我是双系异能者。”
万仁米没有藏拙的意思，不过也选择了说谎，灵泉和空间这两个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的异能。
“我的水系异能可以克制丧尸病毒，你们试试，所有沾到丧尸血的地方都抹一抹。”
紧张的气氛开始回温，在万仁米分发灵泉的时候，方其打开了窗户。
方其的举动惹恼了这些不安到极点、乃至于大爆发留下三十几具“丧尸”遗体以及好几具同伴尸体的人，他们用看待外人的目光看着他，表情中的不满几乎要溢出来。
万仁米皱起眉头：“你不杀丧尸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开窗户？”
方其看着窗外，没有回答。
看着不为所动的方其，面容娇美的万仁米风情万种的笑了笑：“你太不合群了，我觉得你不适合这个群体，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
方其放下窗户，没等万仁米说完，大步向着他走去。
“你、你干什么……”
万仁米后退一步，下意识躲到郝言侠身边。
方其路过他，踏入黑雨中，好似身边有着透明的护罩，这时的雨水自发的躲开了方其的身体。
半分钟后，青年蹲在了厂房外的窗户边：“你有什么事。”
面容可怖的男人指了指自己怀中的女孩，这孩子看上去最多不过八岁，男人嘴唇蠕动着说不出话来。小姑娘脸上的大片红色不知何时消失无踪，露在外边的半张脸毫无血色，倒是有些眼熟。
此时的小女孩已经勉强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方其，弯起眼睛似乎想要笑笑，极轻极轻地喊：“仁哥，你来接我啦……”
“我不是你哥。”方其说。
“仁哥，救救老师……”
在口罩的遮掩下，小女孩的声音闷闷的，也亏得方其耳力好了。
方其：“…………”
“仁哥、咳咳咳……”
她咳嗽着，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眼角泛起泪花，“求求你……哥你最厉害了……”
方其脱下冲锋衣裹住小女孩，他双手穿过这个孩子的腋下将她提起来，又干又瘦的小女孩就像个小兔子似的，特别轻。
青年原本打算把这孩子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看到男人的表情，又打横抱在怀里，将小女孩的脸按向自己胸口。
嗯，生病的幼崽容易死掉，少吹点风。
“你的老师没救了。”
方其说，“你还有救，而且你符合救助标准。”
闻言，坚持不懈想让方其救救老师的小女孩，不太理解他的话一般瞪大双眼。
“所以你先不要说话。”
方其抱着小女孩走入黑雨中，没有再给男人哪怕一个眼神。
他是没救了，但他唯一的学生万小琪得救了。
被抛在后边的男人嘴边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他猛烈咳嗽着，鲜血与内脏被一齐吐出。
在男人一墙之隔的地方，万仁米的笑声隐隐约约传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为死去的世界献上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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