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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张九久翻车纪实 ...

  •   张九久见老住持真的就玩儿起来了,不免有些心急,上前一步。

      "我是想请问您我们这座观里有没有收藏着异闻录啊?"

      老住持的手不易觉察地滞住了,可很快又恢复如常。

      "要我回答问题就先随喜功德钱。"

      这个娇嗔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张九久对上噘着嘴巴的老人,暗自称奇:能把要钱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他是头一次见。

      "不是我不想给你,我真的没钱。"他现在浑身上下连裤衩都是花禧买的,哪里有这里的货币。

      "没钱就肉偿吧。"老住持眼冒星星,消消乐也不玩了。见张九久害怕地搂住自己,老住持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放心,我对你的小身板不感兴趣。少年人,我是看你骨骼惊奇,不如入我山门坐我弟子吧!"绕着张九久逡巡一圈,他抛出了橄榄枝。

      "您词汇量太匮乏了吧?只背了这一段稿子?"这老头儿是不是个骗子啊!张九久做最后的尝试:"你就答我一句话,您这里有异闻录吗?"

      老住持笑,神神叨叨地:"嘿嘿,异闻录是啥,我这里啥书都有,你做我弟子我就——"咬咬牙,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就给你分享网盘!"

      张九久放弃地转身就走。疯子!都是疯子!

      直到年轻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鳞次栉比的院落之中,老住持黄四方的眼底卷起了狂风暴雨。

      天色欲晚,薄暮冥冥,地平线上层层叠叠的云一股脑地压过来。黄四方心神不宁,这青年既有重瞳又具道骨,怕是此途不止要斗凡常魑魅魍魉,更要斩杀人魈,熬过六道轮回。不过一旦修得功德圆满,是一定能白日冲举飞升成仙。

      狂风卷挟着砂砾扫过整片大地,厚重的云层被划开一道缝隙。霞光突绽,有什么随着着迸发的金色光束一同破云而出。黄四方有了主意。

      口中喃喃:“臭小子要吃苦了。”

      张九久确实是要吃苦了,并且是立刻。

      花禧惬意地躺在驾驶座上,看见人这么快就出来了,身上连根毛都没多,结果猜了个十有九成是没戏,马上变了脸。

      “看你丧着个脸,别告诉我什么都没打听到。”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张九久一脸玄之又玄的样子,慌慌张张地手指一拦嘴唇:

      “嘘!小点声!这里人多,待会回到你那我跟你说!”

      花禧忙点头,等张九久才刚一坐稳,又是一脚油门疾速架势。他实在忍不住了:“你是要飞吗?”

      花禧不讲话,满脑子都是张九久待会要告诉他的“秘闻”。

      张九久摸摸没胡子的下巴,看着窗外景物飞速倒退,眼尖地捕获到了一家熟悉的店面。

      “快停车!”

      花禧反应也快,一脚油门闷到死,幸亏这个时间这条路上车不多,她一个甩尾,地上拖出长长的车胎痕迹。

      “怎么了?”花禧紧张兮兮地小声问。

      “下车!”张九久一声令下,先一步下车,花禧紧随其后,看到张九久迈入的店,步伐突然有些犹豫了。

      “快跟上!待会来不及了!”正犹豫着,张九久低沉而焦急地声音传来,花禧将信将疑地跟着他再度踏进了刚刚征战过的战场——火锅店。

      服务员看见又是他们俩,根本来不及反应,诚惶诚恐地看着张九久一屁股坐在几个小时之前坐的位置,也不看菜单,大手一挥,还是之前点的菜品,一模一样的一套。

      这呆子记性倒是挺好。花禧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压低声音问:“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张九久又是一副“稍安勿躁”的态度,让花禧怄了一肚子火。赌气烘烘地看着他再次吃出了一摞小山高的空盘,实在忍无可忍。

      “我说,吃火锅和你打听到的事有什么关系?”

      一口虾滑下肚。“关系?关系就是我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你讲啊!”

      花禧太过低估了张九久的脑子,没有想到他还有耍无赖这招,恨不得把他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按到红汤牛油锅底里。

      “你不会又想动手吧?你弄死我吧,好歹也是个饱死鬼,以后说不定和你当邻居。”人吃饱了就是不一样,牙尖嘴利,嘴炮功力都渐渐恢复了呢。

      花禧放下了手里快要掰断的筷子。

      声音自牙缝里逸出:“行!你吃吧!你个猪精!”

      馋壮怂人胆。张九久像吃了熊心豹子胆,完全无视花禧的口头恐吓,吃得悠然自得。直到吃到嗓子眼,他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满眼爱怜地抚摩着自己的肚皮——

      这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吃出来的宝贝啊。

      花禧越来越觉得这人很像是在耍自己,下了最后通牒:“到底!有没有!消息!”

      张九久瘫在椅子上,像个难产的妇人。

      “有啊!”他眨了眨一只眼睛,“我发现,抱拙观的住持是个疯子。”说完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看着对面的花禧脸上勾起了更大的笑容,四分邪魅六分阴谋。张九久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半天的骚操作是要翻车了。

      “诶,我开玩笑的,诶……”

      花禧大笑着,留给他一个冷酷的后脑勺,转头就走。张九久吃得太多,笨拙地抱着肚子跑到门口,看着花禧已经驾车绝尘而去了。他正要追出门去,被门口的服务生拦住了。

      “先生,不好意思,请您先买单。”

      张九久:“我听不懂啊。”

      服务生笑了:“先生您不要这样,如果您不愿意付钱的话,我们可能不能让您离开了哦。”话说着,又来了两个彪形大汉,横在了他身后。

      张九久这回听懂了,现在继续假装没听懂还来得及吗?

      局势十分难堪,眼看着太阳落山,他也拿不出一分钱。早说了,他身上的裤衩都是花禧买的,别无长物。

      余光都能感觉到服务生鄙夷的眼神,他试探着商量:

      “或许,你们要裤衩吗?”

      ???

      “算了当我没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九久愈发清醒地意识到,女人的冷酷和绝情。在心里一万零一次后悔的时候,堵门的彪形大汉突然拉开了门。

      服务生礼貌而和煦地微笑,走到他面前鞠躬:

      “先生,您可以走了。”

      啊?啥意思?裤衩保住了?

      似乎听到了他内心的疑问,服务生为他解惑:“那位小姐临走时已经付过账了。只不过她交代如果您没有付账单的话就留您在店里休息两小时再走。”

      你告诉我这叫休息?

      张九久官方微笑,走出了火锅店,此时街道已经彻底被夜晚涂上了黑色,全靠霓虹灯点亮。庆幸自己不是个路痴,他悻悻地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原路返回。

      一个经验:千万不要骗女人!

      此时在家里闲适地敷面膜的花禧打了个喷嚏,看着脚边那墨蓝色的麻布包袱,左思右想还是不扔了吧,顺手塞进了衣帽间的最里层。

      火锅店到花禧家开车只用了30分钟,可张九久晃晃悠悠走回来用了足足两小时。整个人风尘仆仆,对着她家门禁系统的摄像头上来就是一个鞠躬。

      “花大姐姐!我错了!我是个渣滓!”

      花禧看着屏幕里其实很是俊朗的男人一本正经地咣咣鞠躬,扑哧一声笑了,数到第16次鞠躬的时候,她开了门。

      认识到错误的张九久态度很好,活好话少不粘人,乖乖巧巧地坐在窗边数楼。眼见着到了十二点,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古代人熬不住了,肿着眼睛问了今晚第一个问题:

      “花姐姐,我睡哪里?”

      花禧本来是想报仇雪恨,让他睡地板的,可是对着那么一张好看的嫩脸,实在是狠不下心,末了还是放他一马,给他指路客房。

      张九久困得颠三倒四,完全顾不得防备花禧占他便宜了。进了客房衣服也顾不得脱,闷头就埋进床铺里睡得昏天黑地。

      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一阵绞痛将他从酣梦中生生拽出来。一下午吃了两顿爆炸分量的火锅,他的古代肠胃彻底罢工,叫嚣着要一泻千里……

      张九久后背瞬间被汗水浸透,弓着身子在一片黑暗的陌生环境中摸索。好不容易摸着墙壁走出客房,他再度僵在原地。

      花禧住的公寓是现代化大复式,出了客房便是三向导通的走廊。腹部的痉挛越发强烈,想要如厕的欲望更加强烈。一筹莫展之际,他看到右边走廊尽头有影影绰绰的光。

      那里是客厅的方向,张九久不知,但他记得花禧总是在那边的软椅上慵懒地蜷着。

      冷汗涔涔,他扶着墙壁挪到了客厅,果然见花禧还窝在沙发上,墙上的电视正在放着喧闹的球赛,她却没在看,在鼓捣着手里那个名为“手机”的法宝。

      张九久无声无息地出来给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再看,手机上的自己落地成盒了。

      “厕所……厕所在哪?”

      瞧他一副吃了屎的痛苦样子,花禧心下了然,甚至有些幸灾乐祸。两顿火锅这家伙都吃了有五六人的分量,不拉肚子才怪。

      喜滋滋地给张九久指了客厅卫生间的方向,又接着再开一局。

      张九久引以为豪的学习能力在这一刻起了作用,从没用过的马桶,他竟然就凭着那过去木匠研发的新型恭桶推测出正确用法。痛快地解决了腹中痛楚。

      解决了生理需求的张九久这才注意到一些刚刚因太过紧绷而忽略的东西——鬼气。这鬼气与花禧身上的气味全然不同,十分微弱,阴凉且带着腥臊气味。

      他怕是自己搞错了,小心翼翼地循着气味探寻。一路气味渐强,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沙发旁。

      花禧刚捡了把枪,被突然凑到身边的男人吓了第二跳,手上一抖,对着空地砰砰开了好几枪,立刻引来了周围伏击的对手,不出三秒,直接被爆头。

      花禧怒不可遏:“你拉完了就回去,装神弄鬼干嘛?”

      张九久急忙捂住她的嘴。就在刚刚,他清晰地看到了对面窗台上的昭彰暗影——

      不是人,亦非鬼。

      他倏忽警惕思索起来。

      花禧也在思索:
      这人上完厕所是不是没洗手?

  • 作者有话要说:  想当初,我刚开始玩吃鸡的第一周,只知道捡破牛仔裤和破帽子
    别人脱下来的我也凑上去捡……
    然后觉得站着走路太危险,始终保持匍匐前进……唰唰唰肚皮磨草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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