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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摆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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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梦华夜总会后台。
林香兰听慕薇薇说完要帮她,轻笑出声,用丰满的红唇轻吐出漂亮的烟圈,“无缘无故你为何要帮我?”
这么多年在欢场摸爬滚打,她比谁都清楚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我自然有我的目的,不过不会妨碍到你。”
林香兰食指掸了掸烟灰,“那我帮你能有什么好处?”
“这个夜总会一成的利送你做嫁妆。”她走到她对面,坐下,“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唯有钱才是实在的东西。”
“这么大的夜总会,我可不会经营。”
“你放心,不用你操心经营,每年红利按时打到你私人账户上。”
她拿烟的手指一顿,“听起来很吸引人。”
“你从此身份是我姐姐,以后你就是杜家的外家小姐,杜家以后就是你的娘家,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林香兰眉头轻挑,这个条件对于出身风尘的她来说,太有诱惑力了。
要知道她现在靠年轻姿色好的时候有人捧着,过个几年又会出现小桃红小茉莉什么的,这个大上海永远不缺美人,她最好的归宿也无非找个以前的恩客当个姨太太,看人脸色生活。
慕薇薇看到林香兰有些动容,弯身在林香兰耳边耳语道:“我只有一个条件……”
林香兰最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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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完昨天的事情,林香兰看着面前表情天真的陆嘉音,淡淡道:“薇薇和我很投缘,我也没想到她会认我做姐姐,毕竟她是东家小姐。”
陆嘉音听完笑得甜美,“薇薇姐从小就这么随性,想一出是一出,一般情况下我们都搞不清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林香兰淡笑不语。
这时,陆思齐向这边走来,陆嘉音率先笑着打招呼,“思齐哥哥!”
“嘉音,我看到薇薇刚才好像在找你。”
“是吗?我去看看。”
支开了陆嘉音,陆思齐看着对面冷着脸的林香兰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去问你的好妹妹去啊,她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后说什么也要帮我,有这么好的事我当然接受了。”她似是有些哀怨的瞥了他一眼,继续道:“总比等你那边毫无动静的好!”
陆思齐想起前日慕薇薇和他说的那些话,语气轻松了些,“薇薇她从小就这样,想一出是一出,慕叔叔也向来由着她,这件事由她来做确实是最好了!”
他继续哄她,“好香兰,你放心,这次很快我就会给你答复。”
“哼~”林香兰虽然嘴上哼了一声,但身体却向他的方向依偎过去。
杜灵均今天换了一身慕家裁缝做的剪裁得体的黑色中山装,衬的他俊秀的面容愈发出色。
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透过里边筹光交错的男男女女,视线不由自主的一直锁定在慕薇薇身上。
她今天仍旧穿着一件黑色旗袍,头发第一次盘了起来,露出她纤细修长的颈,她耳朵上戴了一对白色珍珠耳钉,珍珠柔润的光泽中和了一些她身上的冷冽之气。
她笑语嫣然的穿梭在各色人群中,带着与生俱来的轻松与优雅。
突然,一个五十岁左右,面容保养得宜的女人挡住了他的视线,她走到杜灵均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后把手中酒杯递给他,“给我再倒一杯香槟。”
这次来的人都是慕薇薇请来的嘉宾,虽然他不是服务员,但还是接过酒杯,淡淡道,“好的,您稍等!”
杜灵均去服务员那里倒了一杯香槟,拿过来递给那个女人。
女人接过酒杯时,食指轻扫过他的手背,“你是慕家的人?”
杜灵均面无表情的收回手,“我是慕小姐的人!”
那个女人瞟了他一眼,又看向场里的慕薇薇,似乎误会了什么,挑眉一笑,“眼光倒是不错!”
说罢,她潇洒的走开,没有再做纠缠。
杜灵均的视线再一次不由自主的聚焦到了慕薇薇身上。
慕薇薇耐心听着各路名媛讨论着最新旗袍的流行款式,讨论着讨论着话题又转向了上海的各家公子哥,其中陆思齐因为接手了陆家大半生意而最榜上有名。
“对了,薇薇,你不是和陆思齐有婚约么?”
“小时候的戏言而已,不做数的,我和哥哥从小就是兄妹之情。”
“也是,和从小当哥哥一样的人结婚,感觉也挺奇怪的!”
慕薇薇调皮的眨了眨眼,“所以呀!大家要是喜欢哥哥,就大胆的追求吧,不用顾虑我哦!”
她们听了慕薇薇的话,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其中两个视线有意无意的穿过人群,落在了陆思齐身上。
整场宴会一直到夜里十一点才结束,人们都渐渐散去,杜灵均一直尽职尽责的守在门口,慕薇薇也站在门口和来宾一一告别。
杜灵均看着前面慕薇薇言笑晏晏的样子,感到她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和一丝疲惫。
他忍不住好奇,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时,穆清车上下来,来接慕薇薇回去。
慕薇薇问穆清,“赌坊今天怎么样?”
“没什么事,有些之前和苏显荣一伙的巡捕过来,不过白胜都处理的很好。”
穆清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中的大衣披在慕薇薇肩上,然后揽过她的肩,“你累了一天,先回去吧!”
杜灵均站在门口,目送着两人的车远去。
慕薇薇直到坐在车里,才收起之前的笑容,疲乏的揉了揉太阳穴。
穆清不忍心道:“今晚好好休息休息,最近你太累了。”
慕薇薇叹了口气,“我的时间不多。”
穆清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车里有其他人,不便讨论这个话题。
“离家还有十几分钟,现在你休息下。”
慕薇薇点了点头,闭上眼靠在了椅背上。
阿三从车前的后视镜上看到,昏暗中,穆清的视线一直在慕薇薇的脸上。
当天夜里,陆思齐从夜总会回去就直接去了父亲书房,陆永胜叼着一杆大烟抽着。
“父亲,我想娶林香兰。”
陆永胜头都没回,“林香兰是谁?”
“……梦华夜总会的头牌歌女。”
陆永胜大口的抽着烟,“不过是个欢场女人,外边玩玩就好了,娶回家做什么?”
“她已经怀了我的骨肉。”
陆永胜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那就等生下儿子把儿子抱回来!”
“父亲,她现在已经被薇薇认作姐姐,今日薇薇还设宴对外公布…”
“认欢场女人做姐姐?薇薇从小就爱胡闹,慕云旗那老家伙也不管管她,还有她任性也就罢了,你也跟着胡闹?”
“慕叔叔向来由着薇薇性子。”
陆永胜想了想,同时用力吸了一口大烟,畅快的吐了出烟圈,“不过…陆家的骨肉终究不能外流,那就取回来做个填房吧!”“不过这样一来你和薇薇的婚事可就只能当做小时候的戏言作罢了,要知道作罢的不只是婚约,还有她身后的势力,你可想好了?”
“现在慕云旗正值壮年,他本也不赞同我俩走到一起,何况我和薇薇从小一起长大,兄妹之情更多些,再说您不也是不太想认这桩婚事么。”
陆永胜磕了磕烟灰,“那薇薇从小太聪明强势,不适合娶回家做正房,以后父亲帮你找个贤惠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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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一早,送报的报童就把报纸放到了门口的报箱里。
慕薇薇洗漱后就去了书房,她拿起了最新的报纸。
报纸头版上面是慕薇薇的照片,整个版面都是慕家大小姐和歌女林香兰义结金兰的信息。
慕薇薇放下手中的报纸,嘴角勾起一丝笑,现在恐怕全上海都在讨论她这个横空出世行事乖张的大小姐。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上午,不到九点半,慕家就有访客到来。
来人是陆思齐。
慕薇薇去了会客厅,陆思齐一落座,就忍不住面带喜色道,“过几天就是我和香兰的婚礼,薇薇,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哥哥跟我客气什么,我怎么能让哥哥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边!”
陆思齐看着她情真意切的样子,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哥哥对不起你,如果你想我们的婚约……”
不等他说完,慕薇薇惊讶的望向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受伤,“与姐姐共侍一夫,哥哥是想让我成为全上海的笑话呀?”
“这…”
“我与姐姐一见如故,既然哥哥喜欢,就送给哥哥。既然今生我和哥哥无缘做夫妻,就让她代我好好照顾哥哥吧!”说罢她眉眼低垂,一滴泪正好滑落在黑色旗袍上。
陆思齐赶紧拿出手帕递给她,“都怪哥哥提那陈年旧事,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哥哥亲姐夫。”
“我那姐姐虽出身欢场,但才艺双全且一直洁身自好,希望哥哥不要亏待了她。”
“放心吧!我会像待你一样待她。”
看着对面面露感动和歉疚的陆思齐,她这才露出一丝笑颜。
现在,她终于摆脱了婚约这个束缚。那么,接下来,她就要放开手脚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