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惊悚世界里伪装嘤嘤怪的日子》暑岁

4、恐怖直播（四）

　　鹿双双的房门紧闭，需要房卡才能打开。

　　顾心裁和越青霆去一楼前台拿房卡，剩下三人则等在十三楼，以免出变故。

　　何樱樱和柳兮兮倚在一起，仿佛两丛浮萍，飘飘摇摇的。弹幕有人在描述鹿双双的死状，说得凄惨无比，简直就像被凌迟处死，没有人样。

　　傅斯年信誓旦旦地向他们保证，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他一定会保护她们——主要是柳兮兮。

　　柳兮兮没做反应，倒是何樱樱甜甜一笑：“谢谢。”

　　傅斯年有些失落，不过何樱樱是柳兮兮的朋友，四舍五入就是娘家人同意这门亲事了。

　　柳兮兮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傅斯年心里一暖：“挺好的，你呢？”

　　何樱樱一脸惊讶：“发生了这种事你还睡得好？”

　　傅斯年神色一凛，何樱樱又歪歪头，指指自己眼睛下的青黑：“是不是你那边风水好啊，要不要我们换房间？我在这里总是睡不好。”

　　她仰着小脸，央求道：“我想去你屋里看看，可以吗？”

　　傅斯年已经冷静了下来：“你想搜我的房间？你是在怀疑我？”

　　柳兮兮状若无意地上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何樱樱的面前。她个子很高，踩着高跟鞋差不多可以和傅斯年平视，和他对视起来丝毫不显弱势：“既然要做同伴，就真诚一点吧。你也可以来搜我们的房间。”

　　柳兮兮的要求，傅斯年很难拒绝，更何况他已经听出来了，柳兮兮这是要跟他结盟。

　　她们在怀疑顾心裁和越青霆。

　　傅斯年点点头，缓和了一下表情，主动带她们去自己的房间。何樱樱一进他房间就看到了，床头的蜡烛已经燃尽，只余一滩蜡油。

　　看来他并没有说谎，他昨晚在催眠蜡烛的影响下，确实睡得很好。

　　何樱樱和柳兮兮对视了一眼，深呼吸了一下：“好香啊，你有用特殊的香精吗？”

　　她这样一说，傅斯年就意识到房屋内不同寻常的香气了，暗骂自己太不小心。

　　柳兮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鹿双双死在房间内，那凶手进入房间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鹿双双给他开的门。第二，他有自如进入鹿双双房间的方法。”

　　傅斯年沉吟道：“如果是第一种，就说明他是鹿双双熟悉的人——至少是关系不错的那种。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无解了。”

　　何樱樱眼睛转了转，小声嚷嚷：“她不喜欢我和兮兮，肯定不会给我们开门。其他的人……”

　　【傅斯年心虚了，鹿双双一直在跟他示好，如果是他的话，鹿双双肯定会开门。他刚刚还不想兮兮和樱樱进他房间，我猜傅斯年就是凶手。】

　　【希望傅斯年离我们家兮兮远一点，对他真的喜欢不起来。】

　　傅斯年脸色发青，却碍于面子没办法反驳。

　　柳兮兮其实对他的行李箱有些想法，但顾心裁和越青霆很快就上来了，两个人都有些狼狈，衣服上蹭了不少血迹。

　　何樱樱赶忙扑上去，泫然欲泣：“顾大哥，你没事吧？”

　　顾心裁将房卡塞进她手中，阻挡她前进的趋势：“没什么，就是刚刚找房卡的时候遇到了些事。”

　　“什么事？”

　　顾心裁苦笑：“那个前台问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问题，答不出来就狂暴，好不容易才打赢她。”

　　何樱樱一脸崇拜：“好厉害，那个怪物一看就不是顾大哥的对手！”

　　顾心裁面露尴尬。事实上，他和越青霆的战斗力都不强，还让那个前台跑了。不过这种掉面子的事就不说了。

　　他们这次不仅拿了鹿双双房间的房卡，还把其他房间的房卡都拿了过来。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可以随意出入任何一个房间。

　　顾心裁看向柳兮兮：“我们拿到了所有房卡……但是有一张房卡上，有血迹。”

　　他小心捏着房卡的一角，把有血迹的部分展示给别人看：“虽然被擦拭过，但是那个人似乎太匆忙了，没有处理干净。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这张房卡上有血吗？”

　　越青霆懒懒散散地半倚着墙，轻轻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你们闻到了吗？这里有血的腥味。”

　　傅斯年面部绷紧：“哪里有血腥味？”

　　越青霆皱了皱眉，指指脚下的地毯，一直从柳兮兮房门口，指到鹿双双的房门口：“这里，有血腥味。你们仔细看，能看到血迹。”

　　顾心裁看向柳兮兮：“可以解释一下吗？”

　　柳兮兮耸耸肩：“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确实有血迹。不过和我没有关系。”

　　越青霆一向迷迷蒙蒙的眼睛内，闪烁着醉人的光芒：“我的感官比常人敏锐，所以很容易被声音惊醒。我昨天晚上，听到走廊里有打斗声——虽然并不是很激烈。”

　　如果第一现场不在鹿双双房间内，那么柳兮兮之前的分析就全盘作废了，只要用鹿双双的房卡，就可以把她送回房间。

　　傅斯年问：“可是你不知道是谁？”

　　越青霆点点头：“我还不想死得太早，这种时候，如果被发现，一定会被杀人灭口吧？然后我就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你们知道的，这种房卡，刷的时候会有提示音。重要的是，我当时听到了三声关门声，一声要早一些，另两声则隔了一段时间。”

　　何樱樱发现在场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和柳兮兮身上，故作无辜地瑟缩了一下：“我们不是应该先看看双双吗？看到了就什么都知道了吧。”

　　这点其他人倒没有异议。

　　鹿双双正仰躺在床上，穿戴整齐，颈部有一道口子，看起来是颈动脉被割破了，出血量超大，不过比弹幕描述的还是和谐多了。傅斯年比划了一下伤口的大小，有些疑惑：“这个切口……不像是水果刀或者裁纸刀……”

　　越青霆道：“下手很干净利落，看来是做惯了杀手的人做的，说不定用的是军用匕首？也许我们中间，隐藏着一名杀手呢。”

　　他抬起手臂，衣袖滑到手肘，露出瘦削的手臂：“我这个样子，可当不成杀手。”

　　柳兮兮盯着他的手臂看了几秒，从容地亮出自己的指甲：“杀手应该不会留这样的指甲吧。”

　　何樱樱捧起鹿双双的手机，超大声地打断他们的对话：“有没有人知道她的锁屏密码是什么啊？”

　　最常见的手机密码，就是自己的生日。众人在鹿双双的衣服兜里找到她的身份证，照着数字输进去。

　　失败。

　　柳兮兮看向傅斯年：“你的生日是？”

　　“5月14日。”

　　何樱樱照着0514输进去，成功解锁，感叹道：“她真的很喜欢你啊。”

　　傅斯年干巴巴地辩解：“……我跟她真的没关系。”

　　鹿双双的手机里有不少娱乐app，何樱樱登上她的微博小号，看得津津有味：“哇哦，原来她是这么想的。”

　　这名字很熟啊，天天黑她那个。原来鹿双双是个网瘾少女，每天泡网上黑人哦。

　　她再打开某个论坛app，感觉打开了新世界，里面的人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超喜欢在里面的。

　　顾心裁皱了皱眉：“她很喜欢引战啊。”他不大看得惯那类论坛用语，连带着对鹿双双的印象也下降了不少。

　　何樱樱还沉迷于论坛，柳兮兮从她手中抽出手机，扫了几眼，有些不屑地笑笑：“你要是爱看，我给你介绍几个。”

　　何樱樱激动点头。

　　柳兮兮拿着微信里群发的消息问顾心裁和越青霆：“原来你们昨晚上有计划？”

　　傅斯年莫名其妙：“我没收到。”

　　顾心裁沉声道：“她这样提议，但我没有答应。”

　　越青霆漫不经心：“我对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鹿双双的聊天记录显示，她怀疑柳兮兮有问题，想怂恿其他人晚上一起去偷袭柳兮兮。

　　她只发给了顾心裁和越青霆，然而这两个人都没有回应。

　　柳兮兮问：“越导，你真的是因为被打斗声吵醒才睡不着吗？不是因为和她的计划？我觉得想睡的话，你一定有办法睡着的吧？”

　　越青霆笑笑：“比起参与，我更喜欢旁观。”

　　他确实一直有一种游离在外的气质，像是和其他人间隔着层纱。他应当是那种，什么都知道，却静待事态发展的人。

　　柳兮兮明显也看出了这一点，没有为难他。

　　“我本来还有些奇怪，不过现在是明白了。昨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感到房门被人打开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鹿双双躺在我房间里，已经死了。第二天你们发现她死在我屋里，我就百口莫辩了，于是我和樱樱一起，把她送到了房间里。她的手边有我房间的房卡，我觉得我们早晚会把房卡都找出来，如果到时候发现缺少我的房卡，我的嫌疑就更大了，所以我们把房卡又放回了前台——只是没想到，血迹没擦干净。”

　　越青霆摇摇头：“不，你擦干净了。上面的血是我的。我看见地毯上的血迹，再想到昨晚鹿双双的消息，就知道这件事和你有关系。所以在上面抹了血，想诈一下你。”

　　他问：“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你要怎么证明，她不是你杀死的呢？她怀疑你是凶手，但我们都不愿意支持她的行动，所以她准备晚上自己行动——她发现房间里有那种助眠的蜡烛，你会睡得很沉，这正是下手的好机会。但你并没有睡着，所以反抗她的行为，在过程中失手杀了她，因为怕这件事败露，将她送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