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双心事》溶雪

12、一起爬墙

　　学校里大家都说陆泽很凶，平时总是阴沉着脸一副凶相。

　　但是半双看着趴在桌上安静睡觉，显得无害乖巧的陆泽，觉得他们一定没有认真看过陆泽睡着的样子。

　　半双悄悄地坐在陆泽身边那个座位上，学着陆泽的样子面朝着他，枕着自己的双手上。

　　这应该是长大之后半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陆泽，半双努力按压住内心莫名的悸动，朝着他的方向移了移，到他们之间只剩下一个拳头的距离。

　　睡着了的陆泽对这些一无所知，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依旧睡的天昏地暗。

　　远哥这段时间出了远门，托他帮忙照看网吧。店里雇佣了两个网管交替着上班，原本他只需要周六周日过去看看账本就好。可是这几天店里一个网管家里有事请了假，他只能自己先替了。这几天的自修课都被他用来补眠了。

　　趁着现在没人，陆泽又睡的沉，半双保持着这个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看着他微皱的眉头，紧闭的双眼，还有眼下明显的青黑色。

　　“也不知道你这几天做什么去了，每天见到你都是萎靡不振的样子。”半双在陆泽耳边近乎耳语的念叨着。

　　看的陆泽似被打扰到的皱了皱鼻子，半双忍不住笑着伸出手点了点他的鼻头。

　　然后手就不受控制的落到他的脸上，抚在他的眉间。

　　这时，门外传来了保安大叔大声询问：“这个教室怎么还亮着灯，还有人没走吗？”

　　现在距离放学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幢教学楼就他们这儿的灯还亮着，保安叔叔照例巡逻时一眼就看到了，怕有什么事就急急忙忙的上到三楼查看。

　　“啊！”半双听到外面的声音“蹭”的就站了起来，做贼心虚的往外疾步走去，看到外面的是保安叔叔时，松了口气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我马上就走了。”

　　保安一看是一个小姑娘，狐疑的往教室里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样就只是提醒道：“赶紧收拾东西回去，校门马上就要关了。”

　　“马上就走了，我把东西收一收就走。”半双干笑着挡在门前，生怕保安叔叔看到陆泽。他们学习的保安叔叔是以抓小情侣出名的，多少对的情侣都是因为幽会被他撞见叫了家长。

　　好在陆泽因为基础差，桌上有从初一到初三所有课本，书叠的高，保安叔叔才没发现教室里还有一个男生，不然他们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站在门口看着保安叔叔一步三回头的下楼梯，半双掐着时间，等保安叔叔差不多到楼下时，转头就关了教室的灯。

　　关了灯的教室不算暗，外面路灯的灯光透过窗户，把半个教室照的亮堂堂的。但是却照不到陆泽的座位，半双从明亮的那边绕过去，一路都走的很小心，生怕碰到座椅发出声音吵醒陆泽。

　　黑暗中人的情绪似乎容易被放大，半双能清楚听到自己紧促的呼吸声。黑暗的教室，紧闭的大门似乎都预示着她那不可告人的心事。她不知道一会儿陆泽醒了她要如何解释她放学了不叫醒他，还关了灯和他一起待在教室里到现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泽还没有醒过来，外面的路灯却一盏一盏的暗去，半双想校门应该已经关了。

　　“要不，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在教室里待一晚上吧。”半双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着。她现在是进退两难了，即不能叫醒陆泽，又不能自己回去。而且就算她想回去也出不去了，门口保卫处的保安叔叔可不是吃醋的。

　　半双撑着脸趴在桌子上自言自语道：“哎~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鬼迷心窍的做这些事，现在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

　　半双被陆泽突然的发声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陆泽在够墙上的开关开灯。

　　半双立马起身赶过去阻止，“不要开灯，会把保安叔叔引过来的。”

　　啪啪的两声，是教室灯被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

　　黑暗中陆泽看不到半双的表情，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手背上温暖的触感，而且半双为了防止他用力，还摸索到他的手心，用她的手用力的抓紧他的手指。

　　陆泽：“这么黑，我看不到。”

　　“没关系，我带着你走出去，不会碰到桌椅的。”半双用力的收紧了手里抓着的温热，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陆泽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就同意了，反过来催着半双：“那走吧。”

　　半双反应过来，抽出手就想去够桌子上的书包：“走？哦，我拿一下书包。”

　　陆泽先她一步用空着的那只手捞起一边桌子上的书包，也没问半双她的书包为什么会在他边上那个位置。

　　另一只手就着半双主动拉他的姿势虚虚的把她的手圈在手心，带着她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路泽暂时的松开了一直拉着半双的手，麻利的锁上了教室的门。

　　陆泽松手之后，半双若有所失的捏了捏那只被松开的手，似有些不舍。

　　却没想到陆泽锁完了门之后，再牵住了她的手。

　　察觉到半双的诧异，路泽不自在的别过头干巴巴的解释:“这一路没有光，小心摔倒了。”

　　半双心道没关系的，他们小时候也是这样上下学的。就暗搓搓的收紧和陆泽相握着的手，一本正经的回应：“嗯，是要小心一点。”

　　黑暗中，半双和陆泽牵着手，以一种陌生又暧昧的姿势走在校园里。

　　眼看着就要走到校门口了，半双不安的开口问道：“校门应该已经关了，我们一会儿怎么出去啊？”

　　她可不敢去和敲安保室的门，要是被保安叔叔看到她和陆泽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去，明天她和陆泽就该准备国旗下检讨的稿子了。

　　陆泽虽然也是第一次这么晚还没回家，但是对于怎么不经过校门出入学校他还是很在行的，“要不，我们翻墙？”

　　“翻墙？”半双只来的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被陆泽着往一边的树林里走。

　　乐水中学的外墙砌的很高，大约是翻墙逃学的学生太多，前两年的时候还加高过，学校还以防万一的特地在墙上加了一圈防护铁网，效果显著。

　　等他们停下来，半双无奈的望着前面快一层楼高的墙，有些踌躇：“墙这么高，顶上还有铁圈网，怎么翻啊？”

　　“这里的墙没有铁网，一会儿我先帮你爬上去。”陆泽知道这个也是有天在网吧听两个同学谈起过，不过他之前也没有试过不是很确定有没有找错地方。

　　因为是要让半双先上去，所以陆泽决定要仔细一些。三两下的爬上了边上一颗挨墙很近的樟树，陆泽扫了一眼就发现这一片的铁网都被人剪掉了。

　　“我要怎么上去啊？”半双等陆泽一从树伤下来，就凑过去问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再不回去明天上课就要没有精神了。

　　陆泽选了一个脚下毕竟平稳的地方，半蹲下，朝半双拍了拍大腿道：“你站到我腿上来，看看能不能够到墙顶，一会儿我会抱着你的腿站起来，你不要怕保持平衡就好。”

　　“嗯，好的。”半双跃跃欲试的答应道。

　　半双小时候也经常跟着陆泽爬树翻墙，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陆泽在墙头看着她在下面蹦跶着上不去，但是偶尔的几次陆泽还是会帮着她一起爬上去的。

　　这会儿看着陆泽这和以前一样的姿势，半双心里一暖，就豪迈按着陆泽的说法踏在了他的大腿上。

　　以前的小陆泽每次都是摇摇晃晃的才能支撑起半双，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抱着她的腰把她举起来。半双吃力的用双手扒着墙头，在陆泽的帮助下翻了上去，整个人像是螃蟹一样的巴在墙头。

　　陆泽嘲笑她：“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胆子这么小，一会儿还怎么下去？”

　　小的时候半双就是这样，明明不敢爬墙也不会爬墙，还非要跟着自己，遇上矮一些的墙好不容易把她弄上去了，她也不敢往下跳。

　　“我长大了，也长高了，不会再和以前一样的。”半双颤颤巍巍的坐起来，努力把两只脚并到一边面朝着外面，做好一会儿往下跳的准备。

　　“书包接好了。”陆泽看半双已经准备好，就先把她的书包递了上去。然后自己后退几步冲刺发力就爬了上去。

　　半双在墙头看的胆颤心惊，总感觉陆泽这个角度上来会把她撞下去，在陆泽动作时忍不住的后仰。

　　等陆泽爬上去之后，就发现半双因为后仰的角度太大，直不起身子来了。

　　陆泽嘴上很吐槽她，“这么大的人，爬个墙还这么多问题。”身体却很诚实的伸手去把她扶了起来，等半双重新稳定了身体之后，就抓起她的书包率先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