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你的心我收下了》余雨晴

29、两个世界

　　27（2）

　　雨，好大。淅淅沥沥，狂风大作，雷声滚滚，浓云惨淡，梧桐树枯老，地面凝聚万条小河，汇聚一方沉浸在新沟里。寒风凛凛，夺走了太阳残留的温暖，冰凉的空气混着尾冬的刺骨阴冷。

　　干旱了一个冬季的种子，在最后的一场倾盆大雨，努力迸发出母亲叮咛的希望，展现求生的期许伴奏着生命的高歌舒展身姿，燕子闪现回家，蜻蜓避雨歇在枯枝败叶后。

　　悲凉感从脚趾蔓延到脖颈，死亡对于阿尔维斯来说，是生命之旅求取破解束缚的最后一箭，中靶心好吗？

　　雅雪尔白猫撑着小花伞，想替阿尔维斯遮雨，沉重的雨，实在太大了，她举不动伞，只能眼睁睁看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爱尔沐浴着大雨，蹉跎着夜幕前的半分时刻。

　　“爱尔，我们回魔界吧，不参赛了，放下这一切，爱尔，好喵？”雅雪尔挠挠眼睫毛悬挂的雨滴，祖母绿的猫瞳直直的装着阿尔维斯眼眶红粉的无声泪流，抽泣的，无助的，陷入无法呼吸的颓废里。

　　怎么拯救他，他已经放弃了，谁来呼唤他求取生命的美丽？快来一个人，轻抚他眼角的泪水，谁能懂得，爱尔真的尽力了，死亡，死亡，让他离开这里吧，他痛得嚎叫不出声了。

　　跪下，脸色苍白无力，双眸已经呈放不下任何情绪，空洞无物，纤细修长的玉指冰凉无动于衷，被大雨击打，黑发被雨水浸透，象征生命青春的绿色校服皱皱巴巴，阿尔维斯顺势倒下，如同他的世界，万厦倾倒化成灰沙。

　　颤抖的缩起，阿尔维斯无法回答，声音锁在咽喉，任由万物归无的放纵，于那颗可有可无的心一样失落在过去里。灰色的心裂开，一颗绝望之种发芽生根，榨取着爱尔灵魂的最后养分，凝聚一株妖冶媚惑的凋零生机的黑色花苞。

　　回不去了……

　　砰~

　　阿尔维斯突兀地变成一阵烟散，离开了这个时空，雅雪尔抛下伞，匆匆崩到爱尔消失的地方惊诧地大叫：“阿尔维斯王子殿下！”

　　无数魔法光辉，追寻魔法，占卜魔法，都找不到阿尔维斯方位，任何痕迹都不存在，让雅雪尔整个人奔溃了。完蛋，阿尔维斯在她眼皮底下消失不见，巧克力女王怕不是拿她问罪！

　　逆差性十年火箭筒，转变命运的新线路。硬生生的岔开了新的开始，结束第一条世界线，为新世界的铺好。

　　甩掉了粘人的剧情缠绕，正在准备瞬移的齐木楠雄抬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怅然若失的抽离感，他拥有的预知未来的超能力恍惚间断层了一部分，让他有种无头苍蝇的迷惑不解。

　　他，刚才要做什么？瞬移到哪里？

　　【失去了。】嗯？失去了什么？

　　齐木楠雄不解，摸着下巴颏，思考不出，理所应当地直接瞬移回到家里。

　　暖暖的房间，颤抖的玻璃窗，外面的大雨滂沱连绵不绝，雷声阵阵，咻咻的寒风凛冽夺走暖意，有些骇人暴风雨是万物复苏的机缘，皆由这最初的春雨，滋润冬季的寂寥，樱花，新芽，送走寒冬的仪式。

　　“吃水果了，楠酱。”

　　一楼大厅里齐木妈妈走上楼，端上颗颗圆润漂亮的红色水果，开心的送到儿子房间，水果是甜甜的味道有着沙沙的口感，含着它有种幸福的甜蜜，它红色皮衣喜人的颜色更是另一番别致的画风。

　　【荔枝哪里来的？】水果拼盘上的荔枝，太奇妙了，让齐木楠雄眉毛一阵狂跳，不好的预感冒出来。

　　齐木楠雄拨开荔枝，按道理来说，日本的水土，不存在荔枝品种树，时节也不对，中国大陆的荔枝是要四月半才开始成熟，他家的荔枝哪里来的？

　　被问的齐木妈妈发愣，她也突然奇怪起来，她今天下午打开冰箱，发现厨房的桌子水果盘有一叠荔枝。“不是楠酱从中国买来的嘛？”

　　【……没有。】妃子笑品种，一骑红尘妃子笑，啊嘞，谁和我说过？

　　齐木楠雄下意识觉得有些熟悉，超能力翻着记忆，又诡异的发现，他没有这荔枝的任何相关记忆。摘掉手指上的贴膜，用追溯的超能力，齐木楠雄势必要知道，这荔枝到底从哪里来的。

　　荔枝，小小的种子，它是在魔界的小花园里成长，由一位铂金色碎发，水蓝色眼眸的少年亲手栽种，精心呵护，细细看顾，三年成长，第四年开花结果，12岁少年长成16岁，冷漠而热爱生命的他，是啊，他亲手采摘，荔枝就在时间魔法冷冻在储物袋里。

　　阿尔维斯*洛基*媚儿，一个魔法师。学校新来的转学生，同班同学，好像，与他只认识了两天。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来自己家，还给荔枝，啊嘞，他来过我家……记忆出现混乱了，这——不对，我——阿尔维斯！

　　“楠酱，荔枝是……”【遭了！】

　　齐木楠雄瞬间意识到了不对，连齐木妈妈要问的问题都来不及回答，他赶紧瞬移到阿尔维斯消失的地方。可惜，来不及了，雅雪尔趴在地上淋着雨痛哭流涕，耗尽她毕生所学的寻人魔法，也丝毫找不到阿尔维斯的踪迹。

　　失职，太失职了，居然被人算计，是怎么样完美的扭转魔法，不，是科技的力量，人类果然不容小觑啊，爱尔……

　　【雅雪尔小姐，阿尔维斯他……】

　　齐木楠雄触摸着消失的空无地方，大雨依旧在下，稀稀落落，雷声渐渐收停，慢慢的，拨云见日，晚霞无限好，蜻蜓抖落翅膀的雨珠，停了雨。

　　时间倒流，穿越时空到十五分钟前。

　　阿尔维斯不见了。他好像从来不存在，理解上又单单不是意义上的离开了，又是涌上心头的熟悉——神秘的消失，像恶意被磨消了存在感。从哪里来的，找不到任何痕迹。像神和齐木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恶作剧的恶意程度大过玩弄之意。

　　作者，你到底想怎么样，捉弄我就算了，还想对阿尔维斯做什么！

　　还回来，把他还给我！

　　如果不给我，何必让我遇见他，玩够了吗，真是恶劣又残忍的玩心，爱尔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这么不肯放过他！

　　嘀嘀——摩西摩西，楠雄，我是哥哥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的直觉让我打电话给你，还要告诉你一件我不小心忘记的事情。

　　黑漆漆的小屋子里，灰金色的碎发，白色长袍的空助悠闲自在的右手转动圆珠笔，左手附在一张突然冒出字迹的便签纸上，他笑眯眯的打电话通知他可怜的弟弟。

　　【……哥，帮我。】

　　是不甘心，是愤怒，是从骨子里发出的悲凉，齐木楠雄忍着那种混乱又急着寻觅的心情，向他一直不肯低头的哥哥祈求帮助。

　　“啊嘞，这么坦率的楠雄，真是神奇，看来阿尔维斯*洛基*媚儿确实有点意思，他的生命价值有待界定。不过，委屈得快哭的楠雄，哥哥有点不爽。”

　　空助一瞬间捏折了圆珠笔，咬牙切齿地笑谈，对电话里很可能在低头眼红委屈的楠雄安慰。

　　欺负我弟楠雄，库洛洛鲁西鲁，我之逆鳞，岂是你能触的！

　　实在是太嚣张了，以为有穿越者沢田樱子与万人迷系统帮助就认为我动不了你。小看我们齐木兄弟，请棺材自备，管你跑到哪个时空都必定弄死你。

　　—————————无人饮酒醉的过渡线—————

　　烟消云散后，醒来时，璀璨星河一闪一闪，微风拂面，沁人心脾的迷人玫瑰花香洗礼，甘甜的风吹得爱尔迷离恍惚，绵延到边际的含苞待放的白色玫瑰花海微摆。

　　躺在这片白玫瑰花海里，时光都愿意被美景夺走流逝的步伐，花瓣一片片漩涡飞舞，连露水都晶莹剔透得喜人，叶片绿色悠然，星光灿烂，轻薄的晕光浮在四周，雾气萦绕，被风吹干泪痕的阿尔维斯起身，纵情的眺望着骤变的世界。

　　梦幻仙气，朦胧美如画，阿尔维斯明明湿漉漉冷得瑟瑟发抖，却似不敢停步，他跑起来，在白玫瑰花海的唯一一条花道飞起来，俯瞰着微光里的白色花海纤美又震撼的美景。

　　一个小小的木屋坐落于花海中心，孤零零的，招摇的包围在花的世界里。

　　是谁，谁在那里——

　　漂浮在空中，阿尔维斯瞧见小木屋开门了，主人是个神奇的人。

　　他穿着普普通通的短袖短裤，手中捧着花洒，在注视到阿尔维斯时，像知道一切的样子，露出绚丽的熟悉的又像忍着心酸的腼腆笑容。

　　“爱尔，你来了。”无奈的一句轻飘的话，脱口而出的熟络过于亲密，终于迎接了他千辛万苦寻觅的人。

　　兜兜转转在咽喉酝酿的万千言语，沉积胸中无数的爱语堆叠之后，那双眼眸像聚焦了他一辈子的视线，捕捉阿尔维斯的一切细节，仿佛要永远藏在心里，烂在灵魂账簿里。

　　“……晚上好。”

　　阿尔维斯不在高高的飞，落在对方的面前，黑色的眸子锁定了对方满出的无限狂喜与寂寞，满足的，小心翼翼的，又无法抑制的展露自己的心动。

　　棕发软软的随风飘扬，成熟的眉眼弯弯，长年自居王者顶端的气势，却捧着花洒的动作虔诚热心，坚定自信的双眸，伟岸的身姿忙碌于花圃，他爱着这些玫瑰花，生机勃勃的玫瑰花可为他证明。

　　满是茧子是有力的双手拘着金贵的剪子完美的采摘着一束又一束玫瑰花，纯洁无瑕的白玫瑰在他的巧手上包装成一个花捧。含苞欲放，娇嫩欲滴，香气扑鼻，九十九朵玫瑰花扎好了。

　　阿尔维斯没有问一句话旁观着，沢田纲吉也没有解释继续摆弄，二人真的就这样安静的在同一片天空下相处，周遭阵阵花香迷濛的雾气吹笼。

　　然后，二人世界，专属于他们的默契匣子开启。

　　“你是谁？”

　　阿尔维斯附手靠背随口提问，踮着脚根，走在细窄的花道，纤细修长的食指划过白玫瑰花丛。

　　锋利的花刺戳破他的食指腹，血珠低落，微微刺痛提醒着阿尔维斯，一切都不是梦境，他正轻妙地漫步在沢田纲吉花圃里。

　　“沢田纲吉。”自己的名字再一次，再一次，再一次这样被时空修正性遗忘了。

　　沢田纲吉不服气，他要求婚，他要改变注定的轨迹，明明他才是记着所有回忆那一方。

　　纲吉毫不犹豫地单膝跪下，微笑着举起手中备好的白玫瑰花束向着转身远走的阿尔维斯，他听见自己的心在哀叹，苦涩不甘心的狂喊着不公平不公平。

　　“这里是哪里，沢田先生？”

　　听到了背后的人单膝下跪，举起手，是的，他手中的就是他珍视如生命的玫瑰花，那束美得心碎的白玫瑰花捧，阿尔维斯亲眼目睹所栽种人沢田纲吉的心意，以及那花攒着多少动人肺腑的爱念。

　　“白玫瑰花海阁，我为向你表白而种了七年玫瑰花的地方。”

　　沢田纲吉左手从口袋掏出盒子，里面的戒指是他精心设计了七年的款式，只为给某个人戴上，记载他的誓言，承担他的爱意。

　　背对着沢田纲吉，漫步在花道，向前走的阿尔维斯停下脚步，低头默然不语，成熟稳重的沢田纲吉挑明自己的意图，霸道的宣示自我主权，无法拒绝地斩断爱尔逃跑的退路，清醒张狂地闯进阿尔维斯的小小湖底世界。

　　黑色的心砰砰直跳，不痛，裂开的灵魂在他出现于玫瑰花海时停止巨痛，妖冶摄魂的黑色花苞，它的根密布在缝隙里一条一条扎入灵魂，爱尔他自己毫无反抗之力，时空扭转的冰封，让他生存在徘徊不定的活死人身份里。

　　“阿尔维斯媚儿，我渴望你能回应我的爱。请不要抛下我！”

　　谁都可以背叛我，谁都可以不爱我，谁都可以抛弃我，你，不行，不可以，不准许，不要这样……

　　爱尔，求求你——别拒绝我！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沢田先生——我不认识你啊。”

　　转身回望，阿尔维斯被逆风吹动的花瓣旋风吹迷眼，雾气朦胧里的沢田纲吉金桐色眼眸坚定平稳，满满映着阿尔维斯的猝不及防的脸庞。

　　暗淡无光的黑发，凤眸泪痕刚消，苍白无力的脸色满是憔悴，犹豫彷徨时的自我否定神色，那个人是他，但在被一瞬间驱赶，阿尔维斯握紧的拳头，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男子举着象征着纯洁无瑕的爱，大胆无畏的宣告着爱情。

　　我被一个陌生人爱着啊，他的眼神熟悉得令我心疼，我怎么可能忘了他。

　　白玫瑰啊……香味熟悉，场景熟悉，是不是，过去的某个时刻，沢田纲吉曾给我白玫瑰，是不是他，我依稀记得……

　　为什么我会有记得白玫瑰……

　　谁，第一次，给了我白玫瑰，是他嘛，是眼前的人吗？

　　记忆好乱！我辜负了谁？

　　捏了捏眉心，脑海乱糟糟的，阿尔冷得发颤。

　　“为什么？”阿尔维斯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人，干涸的心田揪出一条细细的记忆线，线头来源于一个熟悉的快要落泪的人。

　　粉色的，看破他残缺不全灵魂的那双深情的眼眸，记忆中的白玫瑰美丽得披上神圣的曙光，落在阿尔维斯全身的脉络。

　　从沢田纲吉相同的眼神里找到丢失了一连串记忆密码，阿尔维斯轻笑一声，踮起脚尖，芭蕾舞的优美礼仪性原地旋转一圈，礼貌绅士地轻曼走向沢田纲吉，停步于他的跟前，弯眉勾唇梨涡浅笑地鞠躬致意，左膝跪地，左手扶上纲吉的下颚。

　　阿纲，眨眼呆愣片刻，恍惚间彭格列十代目回到了16岁时，似乎是与阿尔维斯第二次相遇时的场景，他们也曾如此亲近。

　　细嫩的右手食指抹着阿纲的眉心，鲜红的血珠，画着一道颤抖的火焰纹，阿尔维斯听得到，阿纲心底里无力的哭喊，逃离生世界的无助与孤独。

　　如果沢田纲吉真的爱他，为什么眼底里除了阿尔维斯，什么都不剩下。

　　只有陷入绝望与孤独的无尽哀伤世界，才会心中单挂一个人。

　　抱歉，沢田纲吉，我擅自看透了您。

　　“很抱歉我不记得你，可是，请相信，无论所有人都背弃抛下你，也别气馁绝望。因为，总有陌生的人，比如我，会在遥远的地方爱着你。”

　　就算我死了，你身体还有47亿兆万的细胞深深地爱着你，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从来都不孤单。

　　阿尔维斯食指腹触着对方的额头，抹上了红色的血迹。

　　“阿尔、阿尔，爱尔啊！”

　　阿纲委屈得像个丢了糖果的孩子哭了，突然，刚强，黑暗世界的Mafia帝王，他沉稳高傲的八米八气场一瞬间泄气，卑微渺小的变回了当年无助惨兮兮的废材纲。

　　“为什么，里包恩，云雀学长，狱寺……他们都要逼我去爱他们。阿尔，你知道吗——”

　　“明明他们爱的是沢田樱子，我那个奇怪的妹妹真是可怕，让这么多人爱她死去活来失去理智，我又做错了什么，守护着他们是我这个大空唯一能做的事。”

　　“我小一岁的妹妹像翩翩起舞的花蝴蝶招引那么多人的爱慕，就像那个轮回的沢田纲吉记忆中的怪物一样变态，爱尔，我该怎么办，我妹妹樱子突然消失不见，所有人全都忽然爱上我，不分原因通通爱上我，争抢我，他们全都不记得他们爱的人是樱子，真是太可怕！”

　　守护的人被当做争抢的玩偶，沢田纲吉无奈又悲哀。

　　阿纲丝丝缕缕陈述事实，悲恸的哭腔听得阿尔维斯心碎，辛酸苦辣一人独受，这样的阿纲使爱尔的眼眶一起红润，泪光闪烁。

　　“……”安慰的话锁在咽喉，无法上下，爱尔无言以答。

　　阿尔维斯捧着沢田纲吉的泪颜，专注地倾听着他的如泣如诉，有些痛苦，只有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才能听，眼前的人正挣扎着满是荆棘刺的囚牢，越陷越深，遍地鳞伤。

　　“阿尔，我只喜欢你，只爱你。他们，到底如何对待，我该怎么拯救他们。

　　说到底都是我太没用，不是合格的首领，没办法在沢田樱子大搞暧昧时让他们清醒，现在他们因为樱子消失而爱意转嫁到我身上，是神的惩罚，是让我忏悔自己无用的罪孽吧！”

　　沢田纲吉斩钉截铁的将罪责拦在他不宽的肩膀，无尽的悲伤已经击垮了他的信念，但却不曾击碎他守护着大家的坚定信仰。

　　诺言自他许下时，便不会后悔，阿纲始终不懈努力用生命践行着他的承诺。

　　阿尔维斯对这些话简直不要太熟悉，眼前忏悔悲哀的阿纲，与求死不得的自己有什么不同，苟且偷生的自己不是也这样喜欢下罪己诏嘛。

　　一切罪恶的根源，全来自努力到无能为力时的绝望，拼搏挣扎到放弃自己。

　　他们太相似了，沢田纲吉，就像镜子里的他，自卑又倔强，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爱自己的人被波及。

　　是啊，沢田纲吉，你该怎么拯救同伴呢？

　　我能做到的只有一个——

　　相信你！

　　“阿纲——”一声亲昵的称号，像念过无数次，它非常自觉跳出爱尔的嘴，蹦出来，钻进了黑暗世界的沢田纲吉的耳朵里。

　　瘦弱微凉的指尖抚着低下头的沢田纲吉，在对方因为阿尔维斯的称号猛然抬头时，凤眸里倒映着阿纲脆弱的泪颜，对方手中的白玫瑰花束落下，花瓣撒了一地，爱尔微笑着流着泪水，苍白的唇动了，轻柔地说道：

　　“没关系的。”

　　是的，没关系的。

　　阿纲没用，废物，束手无策，这一切没关系的，你尽力了。

　　“我相信你。”

　　所以，别放弃你自己，也别放弃被奇怪人物迷惑住的同伴们。

　　“如果没有人爱你了，我会在某个地方，一直为你祈祷，一直爱着你。”

　　所以，别孤寂地囿于小小的囚牢里自怜自艾，请更加爱自己一点点。

　　愿神保护你，苦难远离你。

　　星空璀璨，北斗七星闪着光，微风拂面，沢田纲吉听着自己的心跳，眼前辛酸着自己的苦中带笑的16岁的阿尔维斯抚摸着他自己的眉心，鼻子闻到了除了玫瑰花香味以外的甜蜜气味。

　　啊，是爱尔的身上的香气。

　　“你是我的天使，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成为你的……”

　　成为你的什么都好，唯独爱人这一点我做不到。

　　“无论多么糟糕，请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一定不能放弃。”

　　是的，活下去，活下去，请一定要活下去。

　　活着才有希望。无论是什么悲惨的未来，请活着。

　　天使，阿纲~请饶恕我这么冒昧的称呼你，你是我的天使。

　　因为你，我才发现——

　　我渴望活着，活着、活着！

　　“你眉心的鲜红，由我来守护。”

　　不知道为什么，阿尔维斯用自己指腹的血珠抹上沢田纲吉的眉心，阿纲他眉间的朱红，方是万种风情的美景。

　　震撼地愣住，沢田纲吉眼角的泪珠又再一次不知名的滚动，他还想说什么，却止不住的抽噎，心酸酸的，又甜得醉在这完美的话语中无法自拔。

　　神，

　　您听到了吗？

　　我，想活下去！

　　我想活下去！

　　求求你了，我想活下去，

　　哪怕卑微渺小更加痛苦不堪的活着，我都想，在这个世界存在着。

　　神啊，您听到了吗……

　　时间到了。

　　十年火箭炮的逆转时空差流动，法则崩溃了。

　　起来，快速地转身，阿尔维斯知道，冰封时间的落差启动了，他的心，他的灵魂，窒息而死的满天痛苦重回自己冰冷的残躯。

　　唰~

　　沢田纲吉亲眼所见，跌跌撞撞地逃离的阿尔维斯突兀倒下，胸中迸出一朵黑色的曼珠沙华，喷溅的鲜血染红了白玫瑰，这样的死亡景色真是妖冶漂亮极了……

　　阿纲惊愕地趴在原地，鼻尖闻到最令他难忍的血腥味，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喊，

　　“爱尔！”冲上去，他抱不到。

　　阿尔维斯，死了，连灵魂残渣都不剩下。

　　可惜，爱尔阖上眼前，他终于记起的某个人。

　　可惜他自己来不及，对那个人说再见，说其实自己渴望陪着他直到永远。

　　我的神，算了，

　　神，终究是太忙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嗯，果然最终结果还是这样，徒劳无功，必死无疑。
齐木楠雄，沢田纲吉，都救不了阿尔维斯。
我，也救不了你，非常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