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寄余生长》九千税

29、二十九

　　跟着陌生男子的小厮说，那男子进了白鸿冉先生住着的卧雪轩，之后没有再出来。小厮说他对男子也面生得很，之前没见过，看对方的打扮，许是短时间分配在卧雪轩听差的外院侍从。

　　跟着芳曼的小厮道，芳曼直接回了蜀香园。蜀香园这两天收拾着要搬家，事多人乱的，他装作帮忙的下人溜进去，看见芳曼进了三太太的屋子，过会儿出来时手上捏了个鼓囊囊的荷包，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兴奋，很像是办好了差事被三太太给赏了。

　　棠衫夸他们办事利索，一人赏了一两银子，让他们就在耳房里歇着，一会儿再给他们派差事。对于他们这种级别的下人，一两银子抵得上一个月的工钱了，两个小厮千恩万谢。

　　棠衫回屋里向席瑜宛回话，对方听后沉吟许久，而后问，“你觉得这两个人怎么样？”
　　棠衫摇头，“不怎么样，看似麻利，实在聒噪，奴婢打算去大管家那儿换人。”
　　“不必去换，你过来，我同你说……”席瑜宛招手让她靠近，附耳嘱咐许多，棠衫一一记下，点头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安排。”

　　当天下午，筱叶把席瑜宛平日里练字写的字帖、诗词，外加偶尔写在丝帕上，或者在丝帕上绣了自己字儿的全部整理了出来，一并拿到小厨房，背着其他人一次性全烧了个干净。等她烧完，连灰烬都处理妥当了，才去主屋听差。
　　主屋里除了席瑜宛，只有三个一等丫鬟在，而且很是忙碌，研墨的研墨，裁纸的裁纸，将写好了字的纸、帕子做旧，这需要耗费不少的功夫，还好大家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倒也井井有条，忙中有序。

　　而席瑜宛站在大书桌后，换着毛笔蘸着不同的墨水用不同的笔力写着字，那字迹分明不是她平日里练字时写的那种。
　　筱叶看得十分惊叹，“主子几时学会了这么多种笔迹？这能耐，真是绝了！”
　　席瑜宛头都不抬，“会写不同的字算什么厉害，真正厉害的在那边坐着呢！”

　　她说的是栾雪，这丫鬟坐在窗下，日头偏西快看不清了，周围点了好几盏灯，正凑在灯前拿着绣绷刺绣。绣绷的丝帕上是席瑜宛写的一首诗，诗意虽含蓄婉约，不过稍微有点文化的人都能看得出其中的绵绵情义。
　　丝帕上的字迹又和席瑜宛正在写的那些帖子不一样，要更清秀些，是十分娟秀的蝇头小楷，帕子上还有两支双宿双飞的鸿雁。旁边还有一张已经绣好了的，除了字迹不同，内容诗句都一样。

　　鸿雁已经绣好了，栾雪正在绣剩下的一半诗句。筱叶看得目瞪口呆，“平常真是低估你了，阿雪，没想到你还会这么复杂的绣法！”
　　栾雪被夸得不好意思，她羞涩回答，“三太太学的是蜀绣，不过学的不精，所以我才能模仿的七八分相似，要是她是精通双面蜀绣的大家，我今晚可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筱叶佩服地伸出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