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橘猫也秃顶[综]》大公海堂

20、白非白

　　这是一栋废弃的大楼。
　　说废弃有些不准确，这栋大楼设施齐全、十分干净，就像是有人常来打扫一样。唯一有别于其他地方就是，没人会来这里。
　　尽管在城市的中心，有三十多层高。
　　但整栋楼，除了那个人，就不再有他人了。
　　这里空荡得犹如一座死城。
　　他可能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吧，汉尼拔想。
　　这个人称食人魔的家伙沿着猩红的地毯走到电梯间，像是感应到他的到来一样，电梯门在一声“叮——”的声响后，自动打开了。
　　白鼬走进电梯，电梯的玻璃上印着一个男人的身影，那正是汉尼拔的真身。一时间，汉尼拔产生了一种恍惚的感觉，他低下头，镜子里的男人也低头。
　　他看到了自己脚，它们不再是毛茸茸的动物爪子，而是一双身着高档皮鞋的人类下肢。
　　恢复为自己本来相貌的汉尼拔并不觉得惊讶，这样的事情他已经经历过两三次了。
　　那个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可以让他在这栋大楼里维持人形。但，也仅限于这里而已。
　　一旦他走出大楼，就会再次变为白鼬身。以汉尼拔的个性，其实是不会很在意自己模样的，但非人种的小动物，使用起来实在太不方便了。
　　都是那个人造成的，可是……他却不能反抗他。

　　在第二声“叮——”响中，汉尼拔来到了顶楼。这栋楼的1-34层是无人的，灯光昏暗，每个办公室里都维持着仿佛主人马上就要回来的模样，显得诡异、恐怖。
　　但顶楼是另一番景象。汉尼拔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中世纪，这里的高度和从楼层外侧看到的效果比，是不成比例的，外侧看只有不到四米。内部的却有几十米高，整体装修不算富丽堂皇，甚至有些阴冷的感觉，带着令人窒息的灰调。
　　这里是个宫殿，王座安然坐落在尽头的中央，砖石堆砌的椅背足足有七八米高，像是个纪念碑。
　　一个男人坐在王座上，右手搭在冰冷的扶手上，撑着下巴，二郎腿肆意地翘着。如丝般的银发顺着肩膀淌到胸前，这个男人身着天鹅蚕做的灰色长袍，精致的剪裁勾勒出他性感的腰线，一双冰蓝的眼眸慵懒地看着汉尼拔。
　　汉尼拔自认为自己算是相貌不错的男子，但与他相比，实在相形见绌。这男人的美超出了人类理解的范畴。他的光辉犹如神圣下凡，连汉尼拔都忍不住诚服于他。
　　“主人。”汉尼拔单膝跪下，向这个男人行礼。
　　“调查得怎么样了。”男人不在意地回答，不经意地朝汉尼拔摆了摆手，后者知趣地免了礼。男人似乎不喜欢跟低着头的人说话，那样不能观察他们的表情。
　　“他们一共四个人，三个人是猫的形态，一个是狗，寄居在一家宠物咖啡馆里避风头。其中一只猫只是普通少女。另一只的原型虽然也是普通人的身份，但并非一般意义上的普通。”
　　“哦？”男人挑了下眉毛，似乎有些好奇。
　　“他的侦查力和战斗力都远超于其他同类，绝不可因为他不会魔法就小瞧他。”汉尼拔自己其实也属于这样的人，他和蝙蝠侠一样，也脱离了常人的范畴，但他不能拿自己来举例，他可不想眼前这个男人知道自己有多少筹码。
　　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美男子用托着下巴的手指弹了弹自己薄唇，若有所思了一会，才朝汉尼拔点了点头。
　　“简单来理解，就是人类里顶级的战士嘛……”
　　还真是简单的理解啊——汉尼拔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不过没办法，这男人高高在上惯了，他对于人类的理解是：不理解魔法的低等生物，哪怕告诉他蝙蝠侠有与魔法师周旋的能力，他大概也会觉得自己开玩笑吧？
　　未来无论如何都会和蝙蝠侠动手，到时候他自然就会懂了，而自己只需要把话说到位就行了。

　　此时这位美男子的兴趣已经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
　　“你刚才说他们是三只猫一只狗的组合对吧？那剩下的两个人的原型是……？”
　　“如您所料，他们两是魔法师。”汉尼拔低下头，不卑不亢地回答。
　　“果然！”银发的男人微微一笑。如果不是长相过于俊美，汉尼拔会觉得这是个动人的微笑，但食人魔对这个男人的性格已经了如指掌，此时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微笑里所包含的狂妄与自大，便再无半分可欣赏的美感了。
　　“您料事如神。”汉尼拔丝毫没有将内心对他的评价暴露出来，还是一副斯文谦卑的姿态。
　　而男人也很是受用，他心情大好，当下便迫不及待地问汉尼拔这两个人魔法师的原型。
　　“他们与您有些不同，原作设定的问题吧？在他们的世界，即便是天生拥有魔力的人，也要经过系统而严格的学习与训练，才能称为一名合格的魔法师。而且据我所知，在整本书所展现的历史里，即便是他们那个世界最首屈一指的魔法师，其能力和作为也不及您的百分之一。”
　　这话倒不是汉尼拔有意吹捧他，这个男人性格再遭，能力还是很强的。也正是因为这种巨大的悬殊，导致了食人魔的臣服。
　　这个美男子可以轻而易举地掌握自己的生杀大权，与他明着干，等于自寻死路。汉尼拔是知趣的，反正自己也算不上是好人，与他为伍，也不吃亏。
　　再者，汉尼拔不喜欢的，只是此人狂妄的性格，但他审美能力还不错，行为举止也不低俗无趣。若非如此，哪怕这个人再强大，汉尼拔也不会与之合作。
　　毕竟，这是他能回到自己世界的唯一方法，既然是这个人把自己带来的，他就有办法让自己回去。
　　哪怕原来的世界没有一个人在等他。这都没关系，汉尼拔有自知之明，他作恶多端，不值得谁想念。但这不意味着他这样的男人没有想念的人。
　　哪怕是想念那个人身体的味道。
　　当然，他是指口味。

　　“你是说，他们是人类，却也会魔法？”银发的男人问道，见汉尼拔似乎有些走神，他颇为不满地敲了敲王座的扶手。
　　巨大的敲击声让汉尼拔马上回过神来。
　　“是的主人。”他赶紧回答了男人的问题：“在他们的世界里，似乎没有神明的概念，信仰倒是有，但那只是宗教，属于生活方式和思维理念，而非具体的神明。”
　　“嗯……”男人点了点头，对这种行为，他倒是见怪不怪，在他自己原来世界里的人也会自己胡乱信仰一些自己杜撰出来的神，哪怕有真神，也能视而不见。
　　“等等……”银发的男子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他们？”
　　“是的，他们。那只狗和橘猫是来自于同一个世界，彼此相识的魔法师。”
　　“有意思。”男人笑了笑，不同于之前的嘲弄，他这一回是真的因为高兴。
　　“这意味着我也有可能遇到我的同类……”男人抬起头，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可能也是今天的最后一次，正视汉尼拔。
　　“你有遇到和我同世界的动物吗？”他面带笑意问道，只是这个笑容有够冰冷，把这座本来就温度够低的殿堂变得更加阴冷。
　　“没有。”汉尼拔几乎是想都不想地就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这个银发的美男子瞬间失去笑脸，这变脸变得太快，饶是一向稳如老狗的汉尼拔，心里也为之一慌。
　　但这男人没有进一步为难和质问汉尼拔，他只是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汉尼拔。
　　过了大约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的五秒，他又重新展露出迷人的微笑：
　　“你确实没撒谎呢，汉尼拔。”
　　这个正直中年、略带复古气息的食人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他抬了抬那对优雅的眉毛，算是接受了这个美男子的称赞。
　　他果然有读人心的能力。——汉尼拔想，幸而他以前读过魔戒，而且不是泛读，拥有优于常人的阅读能力的汉尼拔，看完魔戒三部曲以及其前传，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但里面一些细微的细节，他依旧记得很清晰。
　　索伦在失去肉身之前，拥有的可是真善美的化身。他的美貌甚至连一向以俊美著称的精灵都忘尔莫及，在野心暴露之前，仅仅依靠其举世无双的相貌就能轻易征服人类，随便说点甜言蜜语便能叫他们打开心扉。
　　如今一见，果真如此。——小说诚不欺人。
　　在魔戒的世界里，巫师这个名称是人类精灵的通俗叫法。他们实际上是次级神，索伦与甘道夫、萨如曼是同类，与他们不同的是，他的灵魂没有被限制在老者的身体里，在为数有限的巫师群体中，唯有他拥有年轻的外貌，还是作为真善美化身的□□。
　　讽刺的是，只有他最不珍惜自己的容貌。他宁愿带上令人在视觉上觉得恐惧的头盔，就是不把这副惊为天人的美貌给人看。以至于人们最后忘记了他的本来面目是个绝世美人。
　　不过，他希望如此。再说，那个头盔虽然吓人，但并不丑陋，还算符合汉尼拔的审美。

　　回报完工作之后，汉尼拔来到索伦为他准备的房间休息。这里当然还在大楼的范围内，汉尼拔不敢大意，但还是在心里舒了口气
　　索伦应该没看出来，他只是用魔法检测了他的话是否为谎言，而不是窥视他的记忆。他是有这个能力的，但这项能力的弱点也很明显，汉尼拔知道，只要意志够坚定，自己都相信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就能迷惑他这种人。
　　再说了，他的确没说谎，他的确只是知道甘道夫还活着，又没有真的见过他。
　　这一行为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
　　他汉尼拔只是为了一个原因就对这个可以亲手捏死自己的巫师撒了谎。而原因也很简单。

　　这么做，才有意思啊！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偏要靠实力。——是的，说的就是索伦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