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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媳妇儿总想谋杀我怎么办(10) ...

  •   沉默而神秘的青年总是会吸引众多目光,这个陌生人一言不发地坐在舞台下,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打量他。

      戴伊曼好奇地瞟着那双沉静的蓝眼睛:“哎呀,他是混血的,难怪比我见过的那些外国佬要好看这么多,听说还是祁教授的儿子,真帅!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

      徐海凑过来,笑嘻嘻地说:“不就是一个杂种吗?有什么好看的,不如看我。”

      “你?你有什么好看的?”戴伊曼哼了一声,双手一撑,从音箱上跳下来,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走了。徐海也着急地蹦下来,没想到一下把伤着的脚踝给扭了一下,疼得他直喘。他懊恼地“诶”了一声,冲着对方曼妙的背影大喊:“我至少要比简文昊好看吧!”

      “垃圾玩意。”戴伊曼拨着头发冷哼。

      谭蓉拿着热水坐到青年旁边,用一口带着软软的上海口音的普通话和他交谈——虽然大多数时候是自己在说话,对方只是偶尔嗯一声。

      步小楠忙着指挥布景,简余一个人吃力地搬着道具,不时停下来喘着气擦汗。步小楠卷起剧本,打了一下旁边干站着的简文昊:“一个大男人、还不去帮帮你姐!”

      简文昊不动,步小楠转过头,冲着戴伊曼的方向装模作样地说:“伊曼啊,你帮我……”

      “我去!”简文昊大喊,麻溜地翻上舞台,一下把箱子从简余手上抢过来,边搬边觑戴伊曼的表情。简余被扯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的眉头揪着,看简文昊这么“热情”,干脆甩手走下舞台。

      戴伊曼根本没有理会背后灼热的视线,她掏出小镜子看着自己有点被汗水洇湿的眼影,向步小楠打了个招呼就跑到外面去补妆了。

      看见女神走了,简文昊也匆忙放好道具就屁颠屁颠跟上去、一下就跑出了报告厅。

      徐海也搬了会东西,一会不到就哎哟哎哟喊累,步小楠被弄得乱七八糟的舞台和瞬间就空荡荡的报告厅气的冒烟。徐海左右看了看,拎起自己的包正想跑,步小楠一下呵住他。

      “徐海,给我把道具从道具间那儿搬过来!”

      “不是搬完了吗?”徐海大喊。

      “还有一个人家女孩搬不动了,你去帮忙。”

      “切,”徐海不乐意地拽起包,“那你要等等了,我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

      “你又不是我妈,别管我!”徐海说完就跑了。

      步小楠用力捏紧剧本,气的咬牙切齿。

      “我来帮你。”祁然起身主动帮忙,步小楠有些尴尬地接受帮助——竟然要麻烦客人,自己这个主人也太不够格了。

      这边,徐海一瘸一拐地走到道具间,那里面有人在整理,他就随便拿了一个箱子夹在胳肢窝里装样子。徐海拿着箱子,却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绕到楼梯口,拖着伤腿爬楼梯。

      “妈的,哪儿不好选偏要去顶楼……”徐海抓着栏杆,骂骂咧咧地往台阶上蹦哒,走几步就必须停下来喘气。

      最后徐海总算拖拖拉拉到了顶楼,走廊里黑黝黝的,只有黯淡的天光从玻璃幕墙在映照进来,徐海贴着玻璃看了一眼,这个高度简直高得让他眩晕。

      “万一给掉下去就不好玩了。”徐海自言自语,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些,狂风夹着雨点拍击在玻璃上,发出细小却尖锐的刮擦声,似乎风里面有一只手在抓着玻璃。

      走廊里很暗,安静地骇人,徐海大叫了几声还是没有灯亮起来,只听见自己的叫喊声的尾音在狭长走廊里隆隆滚动。

      “操。”徐海咕哝着脏话,有点发怵,按照指示放下包,本来是说就放在报告厅那层的垃圾桶里,结果对方又出幺蛾子让他放在顶楼的这个角落里,把徐海累得不轻。

      不过眼尖的他看见最后那面玻璃幕墙上粘着的密封袋,里面是满当当的白色粉末,几乎把塑料袋鼓成了一个小圆球。

      这次的货可真多,那个奸商可总算是舍得点了。徐海两眼发光地瞪着那个塑料袋,几乎是急切地扑过去,似乎晚一点这个袋子就会长了翅膀飞走。

      他趴在玻璃上,一把把密封袋扯下来,爱不释手地拿在手里,又像一个斤斤计较的老妇人一样掂了掂,拿手隔着塑料袋捏了一下。

      熟悉的触感让他瞬间就有点恍恍惚惚,似乎这些仙境的粉末已经在自己的血液里奔涌,把徐海往天上托举、托举,直到把云朵踩在脚下!

      徐海还沉浸在狂喜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有一个黑影从防火门里缓慢走出来、踩着沉闷迟缓的脚步步步逼近自己。

      徐海爱不释手地捧着塑料袋,小心翼翼把这包珍贵的粉末放在夹克的夹层里,又拍了拍,把夹克拉链拉到顶。

      玻璃上映出城市林立的高楼、蜿蜒而下的雨水、男孩洋溢着喜悦的脸、和在他身后立着的黑影。

      徐海猛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玻璃——自己的脸和雨水重叠在一起,后面赫然是一团浓重的阴影。

      是老鼠!

      那只老鼠和他一样高,面目狰狞,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尖尖的嘴上是肮脏到凝块的灰色毛发,牙齿摩擦发出细小的沙沙声,像无数只小爪子在抠挠他的耳膜——就是他最恐惧的老鼠!会撕咬他血肉的老鼠!老鼠!

      它慢吞吞地走出阴影,水滴沿着它翕动的胡须砸在地上,手上抓着一个顶部尖锐的黑色棍状物,然后——猛地向徐海砸来!

      徐海被吓的尖叫了出来,想要逃跑,却被老鼠一下挡住,只能倒回去疯狂拍着防火门,妄图逃出去。一下猛击砸在他伤到的脚踝上,徐海短促地惨叫了一声,脚踝针扎一样地疼,他却不敢停下来,连滚带爬地跑到放货的玻璃那里。

      老鼠不打算放过他,抓着棍子缓慢逼近,徐海看清楚了那双猩红的小眼睛、被脏污纠结在一起的灰色毛发,简直就是从他脑袋里钻出来的可怕生物,就是在那段记忆里的怪物、怪物!

      “啊啊啊啊!滚开!滚开!!”

      徐海嘶声力竭地尖叫,浑身筛糠一样地抖,双眼暴凸,两只脚不停地在空中乱蹬,似乎想要把对面这个可怕的东西踢开。老鼠又抡起棍子砸过来,徐海尖叫着躲开,棍子只砸到了玻璃,徐海倚着的玻璃在撞击下发出沉闷的嗡鸣。

      老鼠有点迟缓地转身,然后高高举起棍子,似乎要蓄力劈下来。徐海惨叫了一声,不停往后面躲。

      老鼠还在不停攻击,徐海狼狈地拖着脚踝躲来躲去,衣服在地上滚上了一层灰。攻击都落在的玻璃上,玻璃幕墙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大。

      徐海已经无路可退,老鼠当着他的头举起棍子,尖锐的顶端似乎立刻要把徐海刺穿。

      徐海绝望地往后退,脊背顶着背后的玻璃,他有点庆幸对方的迟钝,除了一开始这只老鼠根本没机会能咬到自己,被老鼠惊吓到的思维也渐渐平静下来。

      老鼠有什么好怕的?冷静点!现在你长大了!你拿到的粉末就是帮助你杀死脑袋里这些怪物的东西!

      突然玻璃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声音,便往在掉落下去,没有了玻璃遮挡,雨水一下湿透了徐海的背部,冷风呼啸着灌进来,瞬间驱散里走廊里的憋闷。

      徐海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轻轻在他头上推了一下。

      那双猩红的小眼睛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成了记忆里那两团火……

      老鼠!!!!!!

      男孩在高空中坠落,他歇斯底里地惨叫着,声音却在瞬间就戛然而止,熄灭在一滩红白相间的污浊中。

      老鼠把毛茸茸的头套摘下来,冒着雨水,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一会。

      这个高度真是让人眩晕,老鼠伸头看了看徐海掉下去的位置,管他平时多么趾高气昂,现在就和一只被拍死的蚊子没什么两样。

      老鼠呆呆看着这滩小小的红色,然后才反应过来,疯狂地大笑起来——似乎要把自己身体里的全部空气都挤压出来,好用来驱动声带的震动。

      雨水落进老鼠大张的嘴里面,老鼠不笑了,擦了擦嘴,迈着轻巧的步子走到徐海装样子拿的箱子旁边,把手里的头套端正地放在上面。

      老鼠拎起徐海的包掂了掂,露出满意的笑容,左右看了看,迅速离开。

      走廊重归于沉寂,雨水把杂乱的脚印抹去,只有一个老鼠头套在破洞面前,无神的红眼睛望着窗外。
      ————
      ————
      徐海走了有几分钟后左临才姗姗来迟,他踩着轻巧自信的脚步走过来,文质彬彬,笑容温和干净,一举一动都十分优雅从容。

      左临拍了拍衣服上的水珠,说:“抱歉,同学们,我来晚了。”

      祁然正在摆弄布景里的火车,他一听到左临的声音就立刻起身,原本的冷厉都化开了,表情虽然还是那么硬邦邦的,但明显要温和了许多。他快步走下舞台,小跑到左临旁边,递过来一包湿巾纸:“把外套脱了吧,这里线路还没有改好,空调不能用。”

      左临擦着汗摇摇头:“没事,步小楠在哪儿?”

      “这里!”短发女孩跳出来,抓起左临的手急急忙忙地弯腰:“左医生您好,我就是这次的导演步小楠。”

      左临抬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报告厅:“其他人呢?”

      “啊,他们在外面……我马上让他们回来!”步小楠有点尴尬地抓着剧本,赶紧把手机摸出来。左临轻轻按住她的手,说:“不用了,让同学们多休息一会吧——不过听说这次加上两个导演也只有六个人?”

      说起来步小楠就摆出了苦瓜脸:“是的,我们征募了好久,都没有足够的人选,这六个人还是东拼西凑出来的。”

      左临温柔地安慰:“这是正常现象,毕竟虽然你们这是带走表演性质,但心理剧的根本性质不会改变,人不在于多,关键是能够对参与其中的人有益,所以我们需要帮助的是哪几位同学?”

      步小楠赶紧点出相册给左临看:“一位就是主角简余,我们这次心理剧着重治疗她的童年创伤,让她可以摆脱性别歧视带来的恶劣影响……还有这位,戴伊曼,她希望能够克服对高空的恐惧……这位是徐海,他希望自己能克服对老鼠的恐惧——因为徐海的家里曾经发生了一场大火,当时在火场……一只老鼠在啃他烧焦的腿,从此徐海就非常害怕老鼠。”

      左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在两人谈话的时候,大家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戴伊曼和简余共同撑着一把伞走回来,把自己的包放回置物柜后,戴伊曼也不等她,径直走进报告厅。

      简文昊最后才回来,浑身都湿漉漉的,吧嗒吧嗒在地板上踩了一路湿脚印。

      “徐海呢?”

      介绍完旁边左临,步小楠问。戴伊曼拧开水喝了一口:“问我干什么?我有不知道,这种事当然要问简余!”

      “我不知道。”简余瞟了眼戴伊曼,摇摇头,“我看见他进了道具间,我就去买东西,之后就不知道了。”

      一直沉默的简文昊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出声:“我看他似乎拿着箱子去楼上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步小楠不停呼叫徐海的号码,都没人接。“这个关键时候掉链子的混球!”步小楠狠狠地说。

      左临看了眼时间,提议:“不如我们一起去找找这位同学。”

      “好。”众人不管愿不愿意都答应道。

      没人知道今天会是什么的开端。

  •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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