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征途[赛车]》米小沫

4、第 4 章

　　第二天一早，凌筱把自己的车开到PDM去了，感觉改装车还是放在车场里比较方便，平时拆拆装装什么的。

　　之前那个短发姑娘见到她就热情地嚷嚷：“筱姐姐早啊！”顺便往旁边移开，露出她身后的记事小白板，上面写着“欢迎筱姐姐”几个字。

　　凌筱笑了笑：“早。”

　　昨天陈文炜大致把负责各个部门事务的人给她介绍了一遍。

　　这个姑娘叫可可，还有一个叫吴蕾的女孩子，两人一起负责行政，不管是俱乐部平日里的大小事务还是车队远征在外的衣食住行，全靠这两姑娘，内外兼顾。

　　一个叫阿木的眼镜小哥负责品牌和媒体，成天就跟行政的两姑娘混在一起，是PDM的固定三人组。

　　再就是技术部门的维修技师和赛车工程师，昨天基本都在忙，她一个也没记住。

　　不过因为她的试车，大家倒是都记住她了。

　　这时吴蕾抱着一堆印制品出来，见到凌筱也说：“筱姐姐早！”

　　这才来多久呢，凌筱好笑：“这是你们给我起的代号吗？”

　　“阿木给你起的，大家都觉得超好听。对了，顾嘉博来了，在车场呢。”吴蕾逮住尾随过来的阿木：“你，带筱姐姐去！”

　　“顾嘉博？”她昨天好像没见过。

　　“我们的二号车手，今天正巧过来，去认识一下呗？”阿木说着就带她往车场方向去了。

　　车场里有几辆车在跑，车场边的石阶上坐着两个男人。

　　一个穿红色Polo衫搭中裤板鞋，单眼皮，发型整齐又时尚，看起来像个邻家大男孩，应该就是他们的二号车手了。

　　还有一个穿着机械师工服，头发挺短，身量高大，五官很立体，帅得不讲道理，可是跟二号车手的气质完全不同，给凌筱的第一眼感觉就不怎么好相处。昨天好像也没见过。

　　他们已经看到她了。

　　凌筱迎着两人的目光走到他们跟前，邻家大男孩露出一口白牙：“筱姐姐，我是顾嘉博。”

　　“你好，我是凌筱。”凌筱笑，又转去看那个机械师。

　　机械师说：“我叫于泽皓。”

　　阿木在旁边补充：“我们叫他皓哥。”

　　“哦。”凌筱不介意，跟着叫了声：“皓哥。”

　　顾嘉博站起来，感叹：“我们PDM居然也有女车手了，可喜可贺。”

　　凌筱好奇：“还有哪些车队也有女车手吗？”

　　“有啊。”顾嘉博往天边不知道什么方向一指：“隔壁轮胎厂的厂队，全是女车手。”

　　“全都是吗？”凌筱有点意外。

　　即便在赛车氛围很好的一些国家，职业女车手也是屈指可数的，没想到国内已经发展得这么好了？

　　“对啊，他们性别歧视，不让我进去。”顾嘉博义愤填膺：“我一气之下就来了PDM！”

　　凌筱：“……”

　　差点当真。

　　阿木奚落他：“人家那是女子车队，跟您有半毛钱关系？”

　　凌筱又问：“她们参加哪些比赛？”

　　顾嘉博积极回答：“表演赛啊，拉力赛啊，各种巾帼杯什么的。”

　　一直从旁闲听的于泽皓终于开口了：“小姐姐是想代表我们去跑巾帼杯吗？”

　　大家都回头看他，他嘴角噙着笑，目光大喇喇地落在她脸上，带着点挑衅，带着点不以为然。

　　顾嘉博和阿木都愣住了，这么明显的轻视，凌筱当然也感受到了。

　　这个皓哥，好像很看不上她呢。

　　其实不被认可这件事，凌筱早就习惯了，她一直以来都不太在意，可不知道为什么，于泽皓的目光却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局促。

　　这感觉似曾相识，又没有道理。

　　凌筱默了一下，也没生气，坦然站在他的目光里，几乎是和颜悦色地说：“好啊。”

　　可于泽皓却听出了那么点不甘示弱，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可惜我们只有一个巾帼，不够名额。”

　　他说着站了起来，走到凌筱面前，顾嘉博和阿木自动自觉让到两边。

　　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凌筱也不自觉退了一步，退完了暗自鄙视自己，为什么这么孬。

　　于泽皓低头看她：“好遗憾呦。”

　　明明声音也是好听的，可说的话和轻佻的语气，让人忍不住想打他一顿。

　　凌筱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于泽皓已经跟她擦肩而过了，他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欢迎你啊，小姐姐。”

　　凌筱默了两秒，回头去看他，他已经晃晃悠悠走远了，一手插在工服裤兜里，一手随意撸了两下后脑勺，那个背影真是说不出的吊儿郎当。

　　……谁啊这是？

　　旁边的顾嘉博轻咳一声说：“皓哥刚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

　　“是啊是啊。”阿木也跟着替于泽皓补救人际关系：“皓哥超皮的，可喜欢逗好看姑娘了。”

　　凌筱耸了耸肩表示她并不在意，心里却想着，恐怕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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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位于南方的城市，常年不经严寒，而此时更是处在最炎热的季节里。

　　凌筱从地铁站走出来，抬头看了眼天上的阳光，想起半个月之前，她还穿着羽绒大衣走在阴雨冰冷的墨尔本街头。

　　人生际遇这事，真是好难讲。

　　不是高峰时段，不在中心地段，再加上这凶残的日头，路上没有多少行人。凌筱咬着吸管，吸了一口纸杯里的百香果汁，顿时就神清气爽了。

　　因为签了个后备车手约，一时彷徨回国的她突然就有了可去的地方，加上她最近爱上了各种热带水果榨汁，突然觉得未来好像也没自己想的那么糟糕了。

　　她轻车熟路，很快走到了PDM。她进门的时候，吴蕾和可可正在拆包裹，一边哀叹她们买的裙子货不对版。

　　“怎么就你们俩？阿木呢？”

　　“跟队在外边呢。”吴蕾翻了翻地上的一堆包裹，捡出一个给她：“筱姐姐，你的。”

　　“筱姐姐买了什么？”可可问。

　　“反正肯定不是我们买的这些。”吴蕾把裙子扔在一边：“筱姐姐的包裹里都是配件。”

　　“应该是泄压阀。”凌筱已经把层层包裹拆开了，左右看了看：“没错。”

　　吴蕾和可可在一旁叹气：“你的大好青春都蹲在车房里了。”

　　这位姐姐虽然签了车手约，但跟其他车手并不一样，不仅时常来，还跟着师傅们在改装车间里各种捣腾。

　　“我今天还要改我的程序。”凌筱对她俩眨眼睛：“我爱这里。”

　　这段时间那个皓哥不在，她没什么心理压力，跟车房的师傅们都混得很熟了。

　　不管是在赛道还是车房，性别是很容易被忽略的东西，她早就适应了，也更喜欢这种感觉。

　　看那俩还在纠结裙子，凌筱问：“你们干嘛呢？要开Party啊？”

　　“哎呀！”可可这才想起来：“我们车队的周年趴，你也要来的！”

　　“哦，什么时候？”

　　“十一月底。”

　　“十一月底的趴你们现在就开始买裙子了？”凌筱不明白。

　　“嗯，慢慢买，买到好看的为止。”可可神秘兮兮地说：“帅哥好多。”

　　吴蕾调侃她：“多少帅哥不重要，有一个在就行了。”

　　两人说着嬉笑打闹起来。凌筱已经听出了点弦外之音，但她这个人，向来欠缺八卦之心，没再多聊，抱着她的泄压阀就往后面的车房去了。

　　有短信进来，凌筱拿出手机，看到是费正哲约她晚上一起吃饭，她边走边回信息。

　　连接车房长廊的地方有两级台阶，她脚下没留神正好踏了个空，还来不及出声，就觉得手臂一紧，有人从后面握住了她。

　　在她站稳的同时，后面的人也很快放开了她。

　　凌筱回头看到是多日不见的于泽皓：“咦，你今天在啊？”说完突然醒悟自己这惊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好像多惦记他似的。

　　果然于泽皓也讶异了几秒，一脸似笑非笑，就等着她尴尬。

　　最近在这里混了太多时间，混得太自如，凌筱都忘了还有这么个不友善的人了。

　　她稍稍跟他挪开点距离：“皓哥。”

　　刚打完招呼，她的手机就响了。费正哲等不到她回信，干脆给她打过来，正好解救她于尴尬的水火之中。

　　凌筱对于泽皓说了句“不好意思”，立刻接起电话往前走，借机避开了他。

　　于泽皓把手兜进口袋，手心指间仍残留着她手臂的触感，紧致细腻，有点冰凉。

　　“怎么不回我？”费正哲在那边问。

　　“正回着呢，你就打过来了。”凌筱边走边说：“晚上几点？你把地址发给我吧。”

　　“要我接你吗？”

　　“不用你接，我自己过去……”凌筱一侧目，发现于泽皓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她刚迟疑着停下脚步，于泽皓就越过她走进了维修间。

　　费正哲还在说话：“凌筱？我说了半天你在那边干嘛呢？”

　　凌筱想了想，把手机拿开一臂远，都还能清楚听到费正哲的声音：“喂，凌筱？还在听吗？”

　　……怎么漏音这么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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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凌筱：你当时很看不上我？
于泽皓：看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