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阴晴圆缺》秦止兮

52、【五十二】

　　【五十二】
　　婚礼这种事情，是不用燕十二和叶凌舒两个人去操办的，他们俩是只负责成亲当天过仪式的人，真正忙得脚不沾地的是燕泽叶赋雪，还有藏剑山庄那边几个过来帮忙的人，真正的正主，闲的不得了。而且在这种地方，叶凌舒也不可能真的就待在房间里面绣嫁衣，更加不会像大部分备嫁的姑娘一样遵循传统不在婚前和新郎见面。
　　之前匆匆忙忙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完，燕十二回到雁门关之后第一件事情是去前锋营找墨凌渊和商知礼，无论如何他们也是帮忙抓住了刺客还保护了叶凌舒，先前气闷于他们出主意将叶凌舒推入险境，而后想通了准备去道谢的时候却又即刻启程去往藏剑山庄了，所以回来后燕十二马上就去了前锋营。
　　不过，墨凌渊和商知礼已经离开了雁门关。
　　“十二……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叶凌舒斟酌了一下，“是关于商知礼的，嗯，他就是之前你吩咐祁校尉去追捕的那个刺客。这次的事情乃是他找上我，打算将功补过了结前尘恩怨的。”
　　“我让阿琛去追捕的刺客？”听到这句话，燕十二很明显地懵了一下，接着猛然反应了过来，声音都提高了不少，“你说的是给了你胸口一剑的那个？！”
　　“……对。”叶凌舒点了头，看着燕十二有发火的倾向，赶紧将他安抚了下来，“商先生也是诚恳地想化解恩怨的，他心仪于凌渊师叔因此不愿意和藏剑山庄起冲突，那日对我也是手下留情了的，再者之前在太原城，竹烟的全力一击也是商先生替我挡下，若是没有他，很难说我能否安稳回来，纵然万全准备，竹烟的武艺之高仍旧超出了我的想象……所以，他伤我一次也救我一次，就别计较了。”
　　燕十二不是傻子，焉能听不出来其中的水分，黑着脸看着叶凌舒：“他给了你一剑，然后把你送入危局之中再救你一命？这也能算两两相抵？凌舒，你……”
　　叶凌舒被瞬间拆穿，尴尬地摸了摸自己垂下来的鬓发，轻吐一口气，抬头看着燕十二的双眼，眸中满是认真：“十二。他帮忙拿下竹烟，等同你救日后的你我一命。”
　　对于这个说法，燕十二倒是没有反驳，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地冷哼了一声。
　　竹烟的审讯结果自然已经呈到了燕十二的案头，对于这个女人，燕十二给出的评价就是四个字——“冥顽不灵”！以她的偏执，若是没有被抓住，日后对他和叶凌舒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也是可以预料的，而且她既精通机关，又贯通蛊术，总归是个大麻烦，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个道理燕十二还是懂的，从这一点来说的话，商知礼算是于他们有恩。
　　但是一想到当初叶凌舒沾着血昏迷的样子，燕十二的心脏就是一阵狂跳。
　　宽厚的手掌被另一只柔软的手握住，燕十二迎着叶凌舒的眼神，读到了其中担心的意味，心下微微一松，算了……就当是为了凌舒：“仅此一次。”想想看，当初下的通缉是不是还在呢……回去以后让阿琛撤掉吧。
　　时间转眼到了翻年二月，叶凌舒裹着厚厚的大衣站在城楼上，看着被白雪尽数涂染的战场，小脸被冻得有些发红，让身后不远处走过来的人看得一阵皱眉。
　　“凌舒，又在看藏剑山庄？”燕十二在叶凌舒的身边站定，最近凌舒有些怪怪的，“若是想家，等我们成亲后，我陪你回去一趟就是。”
　　叶凌舒却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十二，我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说到这里，叶凌舒顿了顿，补充了一下，“你去太原城采买物资那天，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那时，明知道你是去买东西，却总认为你上了战场。到最后你安全回来，我才安定下来。我想，多半是冥冥中有所感应吧，对于身边重要的人，总有些特别的预感。”
　　燕十二伸手揉了揉叶凌舒的头发，宽慰道：“我此时便在你身边。你若是觉得是藏剑的人有什么不妥，去一封信问问就是。不过，无论是师兄还是师弟，在武学上都是一把好手，又身在山庄之中，能在山庄中纵横来去同时还能伤到他们的人，恐怕不多吧。凌舒，不要胡思乱想。”
　　这么想，也对。叶凌舒思考了一番，觉得燕十二说得有些道理，多半是自己太较真了，山庄有各位庄主坐镇，可以说是稳如泰山，再者时值乱世，山庄本身的警戒和盘查也上了一个层次，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见到叶凌舒脸色好转，燕十二也松了一口气，自家媳妇儿最近总摆着一张郁郁的脸，连带着他也有些消沉。
　　“凌舒，你有空想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来想想我们以后的孩子要叫什么名字？”为了岔开话题，燕十二选了个最是轻松和令人期待的，“取名这种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不擅长。”
　　不用说也知道你不擅长……叶凌舒瞅了他一眼，再者，有很多长辈喜欢给孙子辈起名字，不过想想燕十二的师父那个起名水平……到时候要是来一句“就叫燕十三吧”，那叶凌舒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不过名字的事情不着急，叶凌舒也没接这个话茬，而是转头看向燕十二：“十二，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燕十二根本就没多想，大大咧咧地回答道：“都喜欢啊！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将来我们就生一个女孩一个男孩，男孩子随我学苍云武艺，女孩子随你学藏剑剑法。”
　　这男人真是……一般来说养女儿不都是往大家闺秀的方向培养吗？学一学琴棋书画之类的，燕十二竟然开口就是一句学剑法。虽然说叶凌舒本人也没打算将自己的孩子拘束起来，但是燕十二这么粗神经真的没问题吗？他真的适合养孩子吗？想到这个问题，叶凌舒居然现在就感觉到有些头疼了。
　　“若是一直没有男孩子呢？”叶凌舒随口问道，问出口了才发现这好像是一个有点沉重的问题，“你们家的香火……什么的。”
　　燕十二歪了歪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那就生两个女儿，一个学苍云，一个学藏剑。”
　　怎么还是在纠结武功？！他到底有没有听懂——
　　看着叶凌舒的表情，燕十二笑了笑，把她揽进怀里，手掌轻轻拍了拍叶凌舒的后脑勺，他当然知道叶凌舒在想什么，这姑娘最近是怎么了，心思愈发地重了。
　　“傻姑娘，你要听清楚。当年我一见到你就在心里对自己说，此生非你不娶，因此，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我都无心接受。若是有儿子当然好，若是没有儿子，甚至是没有孩子，我也不在意。你或许不信，但我当真是如此想的，我半生戎马，手下死伤无数，可以说是杀孽满身，若是无后，便是天谴，与你无关。”
　　燕十二顿了顿，低沉的嗓音在叶凌舒的耳边响起。
　　“我走到如今，有家人，有权势，有你。”
　　“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