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阴晴圆缺》秦止兮

44、【四十四】

　　【四十四】
　　论武功的话，墨凌渊还是要比叶层霄高出一截的。
　　“凌渊师叔，我想去请一个人。”叶层霄的声音中带着些微的凉意，“若是我不在的时间里面，燕十二陷入危险，可否请凌渊师叔出手帮忙？”
　　“自然。”墨凌渊并不犹豫，严格来说她还巴不得能够救燕十二一命呢，有救命之恩的话，商知礼的事情也好说许多，总是避而不见哪能算是解决办法，那事迟早会被燕十二知道，万一处理不好的话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扣下来那可真的是谁都吃不消。
　　得了许诺的叶层霄随即起身告罪，接着就出了门。
　　关于白倾心的行踪，他并不是有意去打听的，他对那种女子实在是没有半分的兴趣，只不过当时燕十二将人逐出的方式太过直接了，叶层霄多多少少比燕十二想得要多一些，他只是担心白倾心心灰意冷之下走了极端，做出什么对叶凌舒不利的事情，虽然白倾心蠢得可以，但是万一被她钻了空子呢？
　　不过叶层霄也就只关注了一下白倾心的大致去向，知道她在城东一家客栈住着，仅此而已。
　　层霄公子摆着一副温文尔雅的表情去城东打听了一番，那些人见他轻重剑在身，又是一身温雅，尤其是眼中满是温煦的神色，没起疑心地就将见闻告知，是以没多久之后，叶层霄就站在了白倾心的房门口。
　　轻叩三声门，叶层霄听着屋里面的脚步声靠近，接着门打开了，迎着这姑娘惊愕的表情，叶层霄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就压在了她的嘴唇上，指间似乎有一个小小红色的玩意儿落进了她微张的口中。
　　“这是什么东西？！”白倾心就是再傻，也知道叶层霄完全是来者不善。
　　“甜吗？”叶层霄轻笑着，“跟我走，有点事情找你。”似是看出了白倾心想要拒绝，叶层霄好整以暇地补上了一句，“你也可以不跟我走，不过这个毒过段时间还能不能解掉我就不知道了。”
　　“……”
　　叶层霄带着白倾心回到之前自己和墨凌渊落脚的客栈时，墨凌渊还是坐在原处没动。
　　从窗口往外看，燕十二也不在原处了，而是往北方向又走了二十丈，同时，他身后那两个亲卫身上的包袱明显又大了许多，看样子这位燕将军还真是大大小小地买了一堆东西，才导致这么长时间过去才行进了这么一点距离。
　　墨凌渊托着腮看着外面，并不转眼去看叶层霄，只是清清淡淡地开口：“那边，差不多了。排开了周围其他百姓，又避开了巡逻的城卫，再往前就要走到一处……戏园子了。那里面可宽敞得很，我想就算燕十二不往里面走，他们也会逼他进去的，接着恐怕就是一出锣鼓喧天的打戏。”
　　叶层霄给白倾心指了个位置：“坐。”而后面向墨凌渊递去一个眼神，想来凌渊师叔能明白他的意思，接着，叶层霄就自己出了客栈门，提前到了戏园附近。
　　走到了胭脂铺门口的燕十二有些犹豫，他想起了祁琛的话，虽然上次他给叶凌舒送了一盆仙人球，叶凌舒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后来看到祁琛那种看奇葩一样的眼神也知道自己多半送的东西有点不对劲，这次来到太原城又路过胭脂铺，给叶凌舒买礼物的想法顿时就冒了出来。
　　买不买呢？也不知道凌舒喜欢什么样子的胭脂。
　　思索中的燕十二，却突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就是那样的感觉。这种直觉在战场上救过他很多次很多次，这一次也不例外。情急之下的燕十二将身子一偏，那剑冲着他后心刺来，在他侧身的动作下避开了要害。但，尽管避开要害，毕竟是仓促反应，这剑依然刺伤了他的肩头。
　　“公子！”两个亲卫瞬时就将之前买的东西朝着剑刺来的方向扔了出去，接着紧紧拱卫在燕十二身边，身在军营外面他们不会把“将军”两个字喊出口，免得引来更多麻烦。
　　刺客没有现身，但各个方向来的攻击却没有停下，尽都是一些类似于暗器和箭羽的远程攻击手段，意在逼迫燕十二往他们希望的方向去，一旦燕十二去到别的方向，会遭到比特定方位猛烈数倍的攻击。
　　为了保全自身，燕十二也只好往戏园的方向去，虽然明知道那里有更多的埋伏，但是他却并不紧张，整个心境冰雪一般冷静，对当下的状况作出了充分的判断，比如说……这些人显然很给他面子，出动了足够多的人手就为了将他击杀在此，但是比这个阵仗更大的刺杀他也经历过，那群夷人还真的就想不出来其他的手段了。
　　从燕十二投身苍云军营开始，形形色色的刺杀就没断过，这几年随着他愈加位高权重，刺杀他的代价越来越大，那些人也消停了一些，但是最近几个月接连两次也还是有些不同寻常。跟随在燕十二身边的两个亲卫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应对当前的场面仍是有条不紊。
　　不出所料，戏园里面埋伏着更多的人，而让燕十二稍感诧异的是那些人看起来竟然不像是夷人的士兵，而且使的也不是粗浅的招数，身为雁门关守将之一，燕十二接触了太多各大门派派遣过来支援前线的弟子，竟然从这些攻击当中察觉出了源自唐家堡的武学，随即又顿觉奇怪，这种隐约遮掩着却又遮掩不完全的做法，充满了刻意的感觉。
　　真是唐家堡吗？只怕未必吧——
　　出来太原城的燕十二，就算最近过得比较安逸，也不至于忘记带上随身的武器，尤其是这个武器可是叶凌舒亲手铸造给他的，陌刀一顿一提，重盾立起挡住了迎面而来的箭羽，紧接着陌刀自重盾的侧边斜刺而出，刀身翻转横切，刀刃直接同靠近他身侧的人来了个亲密接触。
　　刀刃刺破皮肤几近没有声音，随后鲜血飞溅。
　　有一件事情或许很多人都忘记了，燕十二确实已经很少打前锋了，他坐镇军中身边有的人保护，再也不是当年狰狞着脸色冲杀在最前方的人了——但是这不代表着他就失去了如当年一般的锋利锐气。
　　从燕十二第一次进入战场开始，燕泽就看出他眼中浮浮沉沉的凶戾，才要求祁琛千万约束好他；也就是因为祁琛一直在他身边看着，教他冷静处事，才能够压着他骨子里的那一分凶狠残暴；及至后来认识了叶凌舒，如百炼钢化作绕指柔一般，整个人的气息都柔和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今次仍旧有人取死有道，偏巧祁琛也受了重伤不在燕十二身侧，叶凌舒更是不会跟出来，这群人正正撞在燕十二的刀尖上，确实是时也命也。
　　对于现在围攻着燕十二的人来说，他们真希望燕十二能够思前想后仔细权衡，然而这种事情燕十二不擅长做，也不想去做，他冰雪冷静地思考着，为的只是将面前的敌人一个一个全都砍成两段。
　　看着戏园里面的场景，站在房檐上的蒙面女子浑身都颤抖了起来，麾下高手死伤大半，就算是杀了燕十二也难抵这么大的损失！更何况燕十二现在虽然疲态已显，但去到油尽灯枯显然还差了一大截！
　　蒙面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放到了拱卫着燕十二的两个亲卫身上，眼神闪了闪，打了个手势。
　　燕十二觉得自己压力顿减，与之对应的，则是落在他两个亲卫身上的攻击比之前密集了许多，而他自然不能眼看着他们被杀了，救人比杀人要艰难许多，燕十二也做不到放任亲卫们被攻击，而自己直接杀去敌人阵营中——虽然，这样分明是很有效的，可是他做不到，那是他的亲卫更是他的手足兄弟，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就算是以命换命，也不能是他们的命！
　　这些年，燕十二总归还是有些长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