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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三十一剑伤涧灵 真假凤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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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燕小筑,花厅。
众人入内时,便见涧灵坐在八仙桌旁,右手手掌已用白色纱布稍作包扎,虽有斑斑血迹,但可知血已然止住了。
“公子,你快替涧灵看看吧。不多说凤血剑的伤只有您能治吗?”尚云见明日一入屋,连忙上前说。
“可上药了?”明日走到涧灵身边,边拉过她的手边问。
“原是打算上点止血药,但又想这剑伤不比别的伤口,且公子您也没来,所以不敢胡乱上药。”尚云回答。
“那血如何止住的?”明日解开了涧灵手上的纱布问。
“点了素日里止血的几处穴道。”
“待我看看。”明日不再言语,专心查看涧灵的伤口。
“说吧,究竟怎么回事?”上官燕坐到一旁塌上,问尚云。众人匆匆赶来,并为对涧寒多加询问,只知是尚云不小心砍伤了涧灵。
“不是他的错。”“是我的不是。”涧灵和尚云两人同时发话,众人一愣,心下会意。
“别管是谁的错了。尚云你说吧!”上官燕为弟弟能有涧灵如此体己的姑娘喜欢,甚是高兴。
“姐姐今日大婚,特地放了涧灵的假。”尚云从头开始说起,“我们出了山庄,可城里议论姐姐婚事竟议论得比庄内还要夸张。我和涧灵都不愿意留着,就上城外跑马去了。”上官燕嫁给司马长风,尚云和涧灵的不情愿表现得最是明显,尚云是已然认定了欧阳明日才是自己的姐夫,而涧灵自小就被明日对上官燕的深情感动,自是不愿意上官燕嫁给他人。
“原意打算跑到郊外随便找个旅店住下,今天就不回来了。谁知这方圆百里的旅店都客满了。连马厩里都没有马的位置。而且想到姐姐今日大婚,城门定是彻夜不关的,所以就决定回来了。”尚云老老实实地交代。
“谁知!”尚云的声调忽然提高,“我们还没进城,就听见很多人在议论……”尚云犹豫不语。
“议论婚礼上竟来了个女子,声称有了司马长风的孩子,上官燕就驾马飞奔而去是不是?”上官燕知尚云心中对自己是十分敬爱,这种事情,自然不敢说出口。
“是。”尚云面现怒色,“我实在是气得不行。想他千方百计要娶姐姐过门,到大婚上又让姐姐没脸。所以还去了月殿。”
“你做什么了?”上官燕不由蹙眉,要说这尚云什么都好,那就是脾气冲了点,做事太过鲁莽。
“没找着人。”尚云一脸丧气。
“接着呢?”闻此,上官燕就放心了许多。
“就回来了啊!原想找姐姐的,可见公子在等姐姐了,就不去打扰,打算在归燕小筑里等姐姐回来。哪知道……”
“哪知道凤血剑恰好被人送了来,你小子心上就更来气,是不是?”上官燕接道。
“阿姊你怎么知道的?”尚云甚是惊讶,“不错,我一看那凤血剑,就想要不是有它从中破坏,姐姐也不用嫁给司马长风,甚至一并连古老前辈也恨上了。”
“恨得好!”云中在旁边不忍大喝一声,众人无奈摇头。
“我是越想越气。就抽出了凤血剑,想把它给毁了。”
“好小子,有志气,就是缺点脑子。这凤血剑,莫说你,我都不一定能用手拈断。”云中又插嘴,众人更是无奈。凤血乃天下驰名的神兵利器,除了云中和边疆这些已过古稀的老前辈,有谁敢妄想单用手指就把它拈断。
“我自是有脑子的。公子送了我一柄阎月,想它的名气也并不在凤血之下,两剑相击,必会有所残损吧!”尚云说道,“可谁知道就在我要拿两剑相互碰撞时,那个疯丫头就冲上来死死抓住了凤血剑,幸好我右手拿阎月闪得快,不然她就该伤两只手了。”话虽如此,尚云对涧灵的伤还是很是心疼。
“不对。”明日忽然说道。
“公子,是不是涧灵伤得很重?”尚云立马上前。
“她的伤无大碍。”明日安慰尚云,转言道:“如此才是不对。”
“是啊,被凤血所伤之人,从没有一个脸色能如涧灵现在这样的。”上官燕接道。
“这剑伤并不似被凤血所伤。原因有三。这其一,伤口平滑,只有少量皮肉外翻,确系利刃所伤,但伤口并无泛白、发青、凝紫三者之一;其二,为凤血所伤,纵使伤口再小,除非施用特别膏药,不然都会血流不止,而尚云仅以简单的点穴手法就为涧灵止住了血,不得不说奇怪;其三,我切其脉,脉象虽弱但却平稳,不似凤血之伤,必及五脏六腑。”明日解释说。
“不仅伤口不对,连剑也不对。”云中语出惊人,“虽说那老小子在铸剑的功夫上稍逊于我,但龙魂凤血是其毕生心血,绝对是上等兵器。但凡上古神兵、天地灵器,都有一种特性,那就是……”
“不血刃。”边疆顺口接道。
“是的。你看这剑身。”云中将原本拿来把玩的凤血剑放置众人面前,“剑身上虽血迹不多,但仍是有的。与不血刃一说极为不符。”
“可什么是不血刃呢?”涧灵问。
“不血刃即兵器上不会沾染鲜血。大体说来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此兵器至灵至性,不会沾染上丝毫鲜血;一种是此兵器生性嗜血,会将沾染在身上的鲜血吸收到身体里。若说凤血,则属于后者。”尚云为涧灵解释,顺势一拍脑门,道“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所以云中老前辈才说你缺点脑子吗!”涧灵伤口方被明日重新包扎完,就开起了尚云的玩笑。
“你……”尚云气噎,“等你好了再找你算账!”
“会不会是因为徒儿将凤血与月魄放在一起,凤血正处在由嗜血转为厌血的过程中,所以才有此反应?”上官燕问。
“也不失为一种可能性。”云中仔细端详着凤血剑,说道:“想这剑身打造得如此平滑,剑刃也是锋利无比,赝品是绝不可能的吧!”
“穆易,什么时辰了?”明日察觉到了穆易眼光闪烁不定,说话欲言又止,似乎明白了什么,故问。
“已子时了。”水澈代为回答。
“天色已晚,大家还是都先回去休息吧。解语已派出探子继续打探,想来明天便会有消息的。”明日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离去。
“公子,我……”□□中,穆易紧跟在明日身后,声音有些吞吞吐吐。
“有些事,大可不必说的。”明日对穆易想说的事,心下甚是了然。
“公子……”穆易忽的跪下,“穆易对不起公子。”
“起来吧。”明日扶起穆易,“你倒说说,究竟何事对不起我?”
“在杭州时,司马长风曾要我暗中将凤血剑自燕姑娘的书房中带出。”
“你可答应了?”
“婉言以拒。”
“那,还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而且我知道,长风之所以会找你帮忙,是因为你们不仅有同门之谊,他还曾为你挨过三鞭。”明日玩转着手中的铜箫。
“公子是如何知道的?”穆易诧异。
“解语,你看着可有些眼熟?”明日不答反问。
“初次在映日阁见时,却有此感。”
“还记得影儿吗?”
“公子是说……鸿宾楼曾经的二少主,花疏影?”那个小时候,曾在楼主面前为他说过一句好话的小女孩。滴水之恩,怎敢相忘?
“莫非,解语姑娘就是疏影少主?”穆易顿悟。当年花溅泪和花解语突然在武林上消失无踪,许多鸿宾旧部也纷纷不见,柳晓菱却成为鸿宾楼楼主。奈何穆易虽已出了鸿宾楼,归了断魂阁,江湖规矩,是不能插手的。后来映日阁短时间内迅速崛起,花解语区区歌妓却计谋过人,费尽心思协助公子攻打两江河渡,设计致柳晓菱于死地。想来,她便是花疏影了。而花疏影为鸿宾楼少主,对他和司马长风的了解,自是不言而喻了。
“当年鸿宾楼内部突生巨变,却不为江湖中人所知晓。解语后来虽手刃仇人,却也不愿再回到过去了。”明日望月而叹。
“穆易自当严守此密。”
“好了,此事已了。长风之恩,你日后再找机会报答吧!”明日方欲向前走去,只觉背后穆易又再次下跪,“知情不报之罪,请公子责罚。”
“我若当真要怪罪于你,便不待今日了。而且你居然为了我背弃恩义,不肯答应长风的要求,倒是我对不起你。”明日并不回身,手凌空一挥,穆易只觉被一股力量拉起。
“多谢公子。”
“走吧。”二人上了船,朝玄武正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