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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二十五两厢无语 解语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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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归燕小筑,有桃荷菊梅——四季花榭和琴棋书画——四艺才舍这八幢侧楼。
抱香榭,就是其中菊字花榭,取名于郑思肖的诗“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堕入北风中。”
抱香榭,□□。
满庭的“鸳鸯荷”,朵朵盛开,无一杂色,汇成一片黄色的花海。
花海中,明日端坐在石几旁,石几上一箸未动,菊花盛宴已凉。
“如此坐了多久了?”花解语立在远处的回廊上,低声问穆易,眼眸中流露出心疼的情绪。
“自日落西山,到月出东方,已有两个时辰了。”穆易答道。
“燕姑娘那,可曾来了人?”解语又问。
“不曾。遣人去问了,水澈让回话,说燕姑娘自青龙阁回来后,放了舟在归燕湖上待着,也不让人接近,已坐了三个多时辰。”穆易何尝不担心。
远望,只见欧阳明日站起了身,对月而立,长萧一曲,正是“燕归处”。
箫声呜呜,随风而来,更多了几分曲折缠绵,使人不忍听闻。
“照顾好公子,我去趟归燕小筑。”解语说罢,转身欲去,却又不禁回头凝望,终是挥袖离开,红袂飘飘。
归燕小筑,回廊。
解语和水澈伫立,沉默无语。
风钟叮当,响成一片。
湖中,桂舟兰浆,上官燕抱膝而坐,只望明月。
“乌云再怎么遮掩也掩不住月的英华和美,既然乌云常避月,那月儿为何总喜欢往乌云处钻,却与明日追逐。”上官燕的脑海里,猛然闪现过这句话。
而此番,可是她与明日追逐?
师父没有逼她,逼她的,是这个江湖,是这种道义。
师父没有必要逼她,因为,自有江湖会逼她,自有道义会逼她。
突然有些唾弃,这不知所谓、只会牺牲别人性命的江湖,这束缚世人、妄断姻缘的道义。
但却也终究是看得透却挣脱不开。
知道是悲剧,却还促使悲剧发生,这大概就是江湖中所谓“身不由己”的最大悲剧。
嫁不嫁,对别人而言是选择,对自己来说,大概就是注定了。
为什么要逃,逃离了青龙阁,逃得脱命运吗?那一刹那的离开,不过是短暂的逃避吧!
有些,茫然,转过头,见一袭红衣飘然。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解语。”上官燕起身,踏水而行,落在回廊上。
“燕姐姐。”
“水澈,先下去吧。”水澈应声而下。
“解语相信宿命?”上官燕疑问式的的肯定。
“是。”宿命,一开始,就是解语的信仰。
“那,这就是我的宿命。”上官燕立在回廊上,凝望明月。
“公子可以为姐姐逆天而行。”解语相信天定,但有时,更相信人为。
“逆天而行,必遭天谴。”上官燕的声音幽幽然。
“公子可以为了姐姐,不顾天谴。”
“但,上官燕终未彻悟如此。”言罢,上官燕转身入屋。
待出来时,手上多了个祥云纹紫檀木盒。
“拿给明日吧。”上官燕将盒子递给解语。
“待到来世转回时。”解语读出了刻在盒面上的流云行书,痕迹很新,木屑犹在,是刚刻上的。打开盒子,天鹅绒衬底上,一把晶莹剔透的短剑,剑身上刚劲有力地镌刻着一个“盟”。
“下句是?”解语问道。
“是我对他的承诺。”上官燕答得模糊。
“那解语先去了。”解语拜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