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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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远的笛声，闯进了晦暗的意识。唐知乐坐起身来，昏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好像又睡了很长的时间，感觉还不太清醒，总觉得自己现在还在梦里。
循着笛音出来，一身形俊逸挺拔的男人正背对着他。
男人听到身后响动，停下吹奏，转过身来，徐徐言道，“你醒了。”
然后他就真的醒了——
猛地睁开眼！
唐知乐一身虚汗。先前被毒蚀体后残留的痛还弥留在体内，这才是证明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切实体感。
怎么突然就梦到过去了呢？！他呼了口气，心情低沉。
“你醒了。”
唐知乐被这声吓了一跳，头皮发麻。这声简直就和梦里人说话语调一模一样，瞬间让他产生了自己怕不是做了个梦中梦的错觉。
当然，这毕竟不是X梦空间，不存在梦中梦。
唐知乐仰头，见着倚靠一旁，方才说话的人，竟然是向罗。
向罗把玩着虫笛，还等着他的回答。
“我醒了。”
“那便好。”
他检查了自己的身体，会觉得痛和难受，皆是因为将毒素拔除后，身体虚弱和自愈时的后遗症。又想到那引得自己入了梦，梦到过去的笛声，他犹豫了一下。
“你帮我治疗了？”
“嗯？除了我，这里还有别人？”
那你当时又为什么给我下蛊毒？真•神经病？
唐知乐简直无力吐槽，“你不是单修毒经，不修补天吗？”
向罗一声轻笑，“所谓毒经和补天，不过是因运功与使用方式不同，而造成的两种不同的武学。那我修炼毒经，还是修炼补天诀，又有何区别？”
唐知乐细细思索一下，简而言之，便是一法通，万法通。道理谁都懂，真正做起来却是困难重重。
可见向罗此人，半点没有运用自己不曾修炼过的武学，而感到不适的模样——这人怕是个武学奇才。
“不过，你的体质也是特殊。”
“嗯？”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唐知乐有点糊涂。
“你将我引至水源枯竭之处，又何尝不是因为我刻意顺着你的躲藏的轨迹，将你驱逐至那处呢？！要论对这村落密林的熟悉，你又如何及得上我。
我炼制的毒蛛，虽说还排不上号，但至少，毒蛊种下的瞬间，我一催动，让人瞬间剧痛难当，行动不能，还是无甚问题。
你以枯木落尘掩我耳目，虽让我稍微有点错愕，不过我也对枯燥的追逃游戏厌倦了，遂催发了早已对你种下的蛊毒。然而，本该立刻倒地不起的你，居然还能再逃出数十丈，甚至之后，还能言语……”
向罗言语一顿，上下打量着他的视线，让唐知乐心里一颤。
“将你带回来后，我仔细探查过你的身体，能对我的蛊毒有所抵抗和瓦解，和你修炼的补天诀并未多大关系。但你的身体，的确在慢慢缓解蛊毒的蚕食——即便之后没有我的治疗，你自身也能好。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向罗的兴味太过明显，引得向罗的兴趣，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事实上，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以往，就算见到了有毒的事物，那也基本是敬而远之，自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毒抗体质。
而如今，对于这突然展现的身体特质，唐知乐无甚猜想其起因和来源，因为没有能足够让人建立猜想的依据。
这样着实很难办，在自己也什么都不知晓的情况下，要用什么样的说法，才能打消向罗的兴趣？
“你在做什么？”本来还头疼应该找什么说法搪塞向罗，却在抬头不经意见，见着向罗重新将虫笛挂回腰间，转而拿出纸笔，记录着什么。
“你说这个？”向罗看了眼手中之物，唇角勾起一抹兴味，“这里面记录了中原人的一切事情。”
唐知乐不太明白，他问，“中原人，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专门记录的吗？”
向罗手拂过纸张，翻到以前的记事，读道，“中原人，俱是天才。”
“……啊？”黑人问号脸。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总能触类旁通，无什么能难到中原人。”
“即便是中原地广人聚，能有如此才能之人，也只在少数。”唐知乐强调着。
向罗全然没听到，翻过一页，又读道，“中原人，心性沉稳通透。即便刻意刁难，也能以诚心、以礼对待，我倒是从没见过中原人发怒时的模样……”
唐知乐被迫又听了几段，说道，“你口中的中原人，是你的朋友？”
“朋友？”这个词让向罗思量片刻，模棱两可的答道，“或许吧。”
唐知乐讪笑着，又追问着，“你这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对向罗来说有点难度，半晌，才听他道，“中原人。”
“emmm……？”
居然有人叫中原人？唐知乐怀疑自己听错了，百家姓里，貌似没有中、或者中原这个姓吧？怎么遇到向罗不过一日多的时间，自己倒是大半的时间都被这人弄得稀里糊涂的。
“你也是中原人。”向罗道。然后他又将纸张翻回，继续写着，“中原人，身法独到，且体质特殊，对我教蛊、毒皆具有抗性。若是与之为敌，欲除之，必得以己身至毒全力以赴，不可心慈手软，心存侥幸。否则……”
唐知乐难过的捂脸。一言难尽。
对于向罗这个人来说，只要来自中原的人，他们的名字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原人。
倒是用不着费心思去糊弄向罗了，这人已经自编了一套说辞。
甚至，他对于向罗这种思路，有了一种更直白的理解。他觉得，向罗记下的“中原人”，就相当于“别人家的孩子”。
别人家的孩子千好万好，要除掉别人家的孩子，那就得用最毒的手段，不可心软，哪怕亲眼见到人咽气了，也得加倍提防，不然来日可能会被绝地反击。
唐知乐倒是宁愿自己没听懂向罗语中含义。
你要是想从凶恶异兽口掌中托生，逃不掉的最后，你可以选择诈死，很多凶兽对待不新鲜的死物，毫无兴趣，甚至可能厌恶弃之。即便凶兽可能更为敏锐，能分别出死亡的真假，这个时候只要演技足够，也能险中求生。
人却不同。就算死了，也能死得再彻底一点，例如，身首异处、万蛊吞噬？
他相信，这样的事情，向罗绝对可以做得出来。
唐知乐偷偷瞧着专心撰写的向罗。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人。
但，却并不是恶人。
将在自己所想写完，向罗将其收好。对这唐知乐一番展颜。
“原本，我还失望你并不如我所知晓的中原人那般强大，结果你倒是给了我另一种惊喜。中原人，总能给我带来新奇。”
我宁愿自己没给你带来惊喜！
唐知乐苦大仇深，他直勾勾的盯着向罗。
要是让我知道，‘中原人都是强大的’这个错误认知的人是谁，老子保证日后一定不会打死他（她）！！
向罗不去在意唐知乐很是炙热的视线，反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啊，对了，你之前答应蛇王的贡品，别忘记了。你已经耽搁不少时间了。”
唐知乐一懵，屋内是点了灯火的，才会如此明亮，又被向罗牵制了心神，居然才注意到此时的时间。
他看向屋外，天早就夜了，明月高悬，平添静谧，也不知现在到底几时了。
“我怕是不好在这个时间，叨扰已经休憩的蛇王。”唐知乐警觉。
这个时间，老鼠们都已经睡着了，你难不成还要我去叨扰人家？！我跟你说，世间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让一个生命在熟睡中被惊醒，天还未明，却再也见不到天明之时了啊！
“你凑足了贡品，直接给蛇王送去便可。再说明日——”向罗聪耳不闻，自顾自的说着。
你还能不能好好听进去我的一句话？哪怕一个字也行啊！捂着心口，唐知乐觉得自己的内伤加重了。
“明日演武场，我等着你。”向罗道。
演武场……唐知乐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小心回答，“这……今日玉蟾使已说过，明日会教我新的口诀……”
“恐怕她近期忙碌，顾不上你。”向罗在门口转身，夜色深沉，清皎的月辉为他染上了一层迷蒙，“否则，我也不会向她提起教导你这一事。你若让我在演武场平白空等——”
透过月色的朦胧，唐知乐见着某种活物在地上扭动爬行，伴随着砂砾之声，让人心生莫名嫌恶与恐惧。
是蜈蚣——脑袋细小，却有着粗壮躯尾的碧蓝蜈蚣。数量还不少。
“若你让我平白空等，我便将这些蓝螟蜈蚣(①)，一只、一只，放入你口中。”
向罗说得轻缓，话中含义却让人听来一点也不轻松。
这些通体碧蓝的蜈蚣，蜿蜒在地上耀武扬威一番，向罗吹响虫笛，空明的笛音在寂静的深夜里转调，蓝螟蜈蚣如得到了指令，引入茂密草丛、狭小石缝里，片刻，再不见踪迹。
直到向罗离开，唐知乐都被这人自顾自话，还选择性失聪的人弄得心情郁郁。
缓了几息后，他爬了起来，给自己找了盏灯。
干嘛去？
当然是去拜会一下即将被一锅端的老鼠兄弟们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