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发完结 ...
-
01
“今年你要怎么过年啊？”
叶秋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地站在我面前，一开口就戳人软肋。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露出了吃痛的表情，我同冬困做了一下斗争，还是没忍住送给他一对白眼球。
“过屁。”
叶秋：“你就是这么对待给你发工资的大佬的吗？年终奖扣了。”
他不提我都忘记了。
我不情不愿地在沙发上坐直，叶秋就蹲下来——是那种特标准的军姿蹲法——跟我视线齐平。
我伸手掐住了他的脸：“你爸爸我吃的是红利，哪来的年终奖？”
“疼啊我的姐，轻点儿……唔唔唔。”
不想听他说话，我就揉着他的脸，跟那个谁一模一样的脸，每次这么做都能发泄心中的不满。
任由我在他脸上操作了一会儿，叶秋终于捉住我的手。
“今年我不能陪你，年前要去H市一趟，回来就除夕当天，我得回家……”
往年都是年前一天叶秋陪我过的，突然来这一出。
我皱起眉毛：“哈？去那边做什么？”
叶秋踌躇一下，还是回答了：“我去看看我哥。腊月二十九过去，假也请好了。”
好像有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我打了个哆嗦，彻底清醒过来。
“你哥？”
我死死盯着叶秋的脸，如果他敢撒谎……
叶秋毫不闪躲：“他现在在H市，有些落魄。”
叶秋说的是实话。
“你对他这些年的情况……了解么？”
“说实话，了解的只有皮毛。就像那种历史年表一样，笼统得很。你要是想知道，我就跟你说。”
“……”
我的手动了动，叶秋本身也没抓很紧，一下就让我挣脱出来。
对于“了解过往”的提议，我不置可否，又问：“你想带他回来么？”
叶秋笑了一下：“好些年没见了，见着了再说吧。”
“唔，也是啊，你说得对。”
我附和了一声，有些紧张，手指不自觉攀上叶秋的脸。
那个谁现在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了……
叶秋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发出声音，任由我用手指摩挲他脸颊。
我们两个都沉默了一会儿。
叶修离家出走这么些年，猛然听到他的消息，除去最初那一刻的惊讶，之后总有种如坠云雾的不实感。
隐隐约约不舒服的感觉顺着脊柱一路向上，我又困了。
叶秋熟门熟路让我以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为我盖上薄毯，十分体贴。不过他还有工作，我听到他的脚步向办公桌的方向过去了。
“叶秋。”
“我想跟你一块儿去。”
“你订机票别忘了我。”
我不等叶秋回答，顺着困劲儿，睡了过去。
02
“所以为什么是高铁啊。”
叶秋“嗯”了一声，“……安全？”
我盯着叶秋的侧脸看了几秒，总觉得他没讲真话。
不过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老实说，叶秋能同意带上我，我还是挺惊讶的。我远离高科技生活也有一段时间了，带我出门也就意味着叶秋做好了当保姆的准备。就像现在，他还替我拎着包。
安检过了，人也坐在候车室里面，叶秋将水杯递给我。
“叶秋，我不想去了。”我忧心忡忡地冲着叶秋嘟囔，“你说我万一见着那个谁，把他腿打断了，大过年的不是给人警察同志添乱么？”
“哦。”叶秋应付着我，又说，“给。”
我接过胶囊，继续叨叨：“上一次他回家，还是八年前……七年前？我不记得了。邻居这么多年，回来也没说和青梅见个面。冷血动物，难以置信！”
候车室里比较安静，我心里对那个谁其实有许多控诉，不过也还是克制着不要太大声，以免打扰到别人。
叶秋：“嗯……毕竟是我哥嘛。”
我就知道当初那个谁回来的时候，肯定还有其他事情发生。
但是叶秋这个态度，我也不能再追问了。
似乎从小就是这样。
叶家双胞胎和我同龄，在同一个大院儿里摸爬滚打。叶秋和他哥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但多亏了他们气质不太相同，所以接触久了，也没出现过弄混的情况。
他们家家风正，对女孩儿还是很照顾的，可能因为彼此都是邻居，被他们父母嘱咐过吧，我也没在他们身上体验过什么“小男孩的恶作剧”。
叶家老头子脾气耿直，教育儿孙也就是扔去锻炼，大院儿里男孩子大多如此，皮实、敏捷、耐摔打，当然也不服管教。
我特喜欢看叶叔叔收拾儿子，尤其喜欢看两个男孩子上蹿下跳，每次还会开开心心把鸡毛掸子递过去。
叶秋倒是挺老实的，叶叔叔要揍人，他就站在那儿，也不跑；相比之下他哥哥就机灵得多，每次我颠颠儿跑去拿鸡毛掸子，他就已经开始后退，等我把鸡毛掸子递到叶叔叔手上，他早就摸清楚撤退路线，拉着叶秋跑远了。
我是真羡慕叶秋，也是真的喜欢他哥。
叶秋对我的小心思还是有所察觉，别看他在叶叔叔面前老实等着挨打，在我面前，但凡涉及到他哥，他都能保持着中立的状态，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门儿清。
03
H市的冬季跟B市完全就是两个概念，温度也没有很低，可那种湿冷的感觉就像附骨之疽。快要走到叶秋口中“叶修工作的地方”，我眼看着叶秋脱下大衣，又挽住了他的手臂。
上下牙都在打架，又冷又困。
叶秋把大衣裹在我身上，“就要到了，等会应该有空调。”
我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眯眼一看前面“兴欣网吧”的招牌，有种荒谬的感觉。
依偎在叶秋身边，跟着他走进网吧，我环视了一圈儿，没看到叶修，只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迎过来。
她看了看我们，目光最后落在叶秋脸上，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随后张口就是一句：“你……搞什么？”
叶秋也是一愣，不过还是礼貌微笑道：“你好，叶修是不是在这里？”
这位女士看起来有几分诧异，以叶秋的教养，还是要多寒暄几句、说明情况的。我从围巾中探出头，仔细观察着这个网吧：这是我从来没有踏足过的世界，也是那个谁生活的环境。
年节时分，网吧也没有客人，放眼望过去，也不会觉得空荡荡，我想应该是排列整齐的电脑的功劳。不过光线还是有些暗。
地上摆着一堆东西，用好些个商场超市的购物袋装着，也不是很乱，大概是年货。
回过神来，叶秋正好介绍到我：“这是我的朋友，姓楚……叫她‘笑笑’就行。”
我冲她笑了笑：“您好，怎么称呼您啊？”
“哦，我是陈果。”她说，“是叶修的老板，对了——叶修！”
陈果喊了一声，从网吧里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回答：“厕所！！”
那个谁、叶修。
果真在这里。
叶秋带着我往网吧里走了几步，避开了门口，随后才把大衣从我身上撕下来。
“围巾自己取。”
我听话的把围巾和自己的大衣一并脱了下来：“唔，果果，大衣挂在哪里呀？”
陈果一直看着我，听到我说话，好像被我自来熟的态度惊到了：“哦……哦，一楼没有衣架，我带你上去？”
“诶……那不着急。”我也不太想麻烦她，转头就把大衣递给叶秋，“给。”
陈果忍着没笑出声，她走到饮料柜旁边，问：“你们需要什么饮料吗？”
叶秋：“苹果味的芬达，还有矿泉水。”
陈果于是取出饮料，叶秋又说：“芬达给我吧，多谢。”
我撇撇嘴。
隐约听到卫生间传来水声，我躲到叶秋身后，悄咪咪跟他商量：“等一下要是叶修长得不像你了，那我就直接回B市。”
叶秋根本不想理我。
嗳，竹马二号根本不懂我的心情，时隔多年再见初恋，身处网吧这样的环境，我突然都有点想不起来叶修的长相，上次见面他还是少年，第二天少年就离家出走了。
至于现在……
总之还是要先见见再说。
04
叶修是真的没有什么变化。
他和叶秋依旧保持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长相，交谈之间的气质也还是那样……就连能惹着叶秋跳脚的贫劲儿都没有变。
我躲在叶秋身后，偷偷观察着叶修，听着他们毫无隔阂的交流，原本那种踟蹰忐忑、犹豫不决的心情，也像一块石头一样被搬走了。
有些感慨。
叶修果然还是叶修，连时光都无法磨平他的棱角，只好顺着他的心意，慢慢地、慢慢地，把他打磨成一颗钻石。
即使在网吧这个环境里，他也还是那么……那么夺人心魄。
就像是在发光……
“楚笑笑，你怎么也在这里？”
冷不防叶修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我揪住叶秋的衣角，心里别扭得不行。
最后还是探出头来，恶声恶气地：“你管我！”
这一下恰好和叶修的目光撞在一起，看他愣住，我不禁懊恼自己的态度。
从叶秋背后走出来，没等我开口道歉，叶修就说：“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这个态度，我觉得刚才还想着“叶修一点儿没变”什么的，根本就是错觉。
以前的叶修，虽然对我多有照顾，但基本也是家教使然，本着“惹不起但躲得起”的原则。像我被家人宠得十分自我中心，叶修和叶秋，顶多就是无论我做对做错都懒得计较。
像这样由叶修先道歉，真的前所未有。
因此，与其说我是受宠若惊，不如说我这会儿反而发自内心的开始担心叶修了。
到底在外面不比家里，他都受了什么委屈呀……
一晃神儿，叶修就近在咫尺了，他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关切道：“你最近怎么样？”
“？”难为他还记得，我疑惑了一下，反应过来，“就……还那样呗。”
不想让他继续这个话题，我关心起了其他东西：“我听叶秋说，你现在是电子竞技的职业选手？但是被人阴了，所以退役的？你行不行啊叶修，用不用我帮你搞他？”
叶修：“……啧。”
他眼神往叶秋身上一拐，我推了推叶修的手臂，“我在这儿呢。”
叶修叹口气，手指伸进裤袋摸索一下，又抽出来：“没有的事儿，别听叶秋瞎说。电子竞技是个年轻的行业，我也过不了很久就会回家了。”顿了顿，“女孩子家家说话不要那么匪气，你要搞谁？”
“我这不是担心你被人欺负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叶修说。
“不识好人心，过分。”
叶修就差用鼻音鄙视我了：“你们什么时候走？”
这份无情，令人咋舌。但我并不计较，乖巧回答：“明天叶秋还要回去陪叔叔阿姨吃年夜饭，最迟中午也得走了吧。”
“嗯。你呢？”
没能糊弄过去，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他：“我有四年没和家人一起过年了。不过我会和叶秋一起走。”
叶修盯着你：“你们……嗯……到哪一步了？”
05
这个问题让我悚然一惊，一股闷气憋在胸腔，我突然很想掰开叶修的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
“叶修同志，你不要胡乱给别人添加男女关系的设定啊？”我说，“真要说起来，我可是正经给你表白过的诶——”
叶修“啊”了一声。
“还有这回事？”
“有啊！第二天你就离家出走了，导致我最初想着是不是你被我吓跑了……”
“哈哈，胡说什么。”叶修被我逗笑了，“你在这儿站着，我出去抽根烟。”
“哦——”
叶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啊？
这个念头没让我纠结多久，陈果带着叶秋下楼来，看我只身站在原地，很关切：“怎么一个人？叶修呢？”
“出去抽烟了呀。”我说，“楼上有什么？”
“休息的地方。”陈果就笑，“笑笑，叶秋说他睡沙发，你睡里面的床就行。”
“那果果在哪里休息呢？”
陈果说：“我们之前有个员工回家过年了，我在她房间睡一晚。”
“这样啊，”我点点头，又问，“叶修……”
“叶修住的地方我看过了，”叶秋说，“很适合他。”
适合……是什么意思？
陈果很善解人意：“我们先准备过年的东西吧，叶修的房间就在那里不能跑，晚上你想看，我再带你看看。”
“那很好呀，谢谢你，果果。”
折腾了这一会儿，被空调热风一吹，强压下去的困意又上来了，我打了个呵欠。
“困了？”
我迷迷糊糊抬眼：“叶修啊。嗯……有点。”
“要不然让笑笑先上去睡会儿？收拾好了喊她吃饭就成。”陈果提议。
叶秋点点头，对叶修说：“你送她上去吧。”
“我才抽烟回来，这一身烟味儿，她受得了？”
叶秋：“……”
他只好对陈果说：“麻烦你安顿一下笑笑，我得给她拿药。”
06
叶秋喊我起床的时候我是拒绝的，但是想到今天好不容易与叶修重逢，相处的时间就那么一点点，我也就挣扎着从被窝里爬出来。
叶秋说：“我去挑酒，你先下去。”
我于是独自下楼，网吧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客人，人不多，我觉得稀奇，瞅了几眼。
不过转眼一看叶修坐在已经布置好的餐桌旁边，我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了。
我高高兴兴坐到叶修旁边：“哇……都是叶秋喜欢的啊。”
叶修说：“你口味和叶秋差不多的吧？”
好吧，以前的确是这样……
叶秋和陈果拿着酒与酒杯过来了，我们就在网吧客人的围观（？）之下，准备开始欢度佳节。
酒杯斟满，我鼓着脸：“等一下，为什么只有三个酒杯？”
叶修看着我，眼神十分一言难尽。
“你能喝酒？”
我扭头看叶秋，他无辜地回望我，脸上的问号都能具现化了。
“我没让老板娘给你准备酒杯。”叶修轻描淡写，“盯着叶秋干什么。”
“噢——”我盯着面前的水杯，“那我用酒杯喝矿泉水好不好嘛？”
三个人一致无视了我，他们碰了杯，陈果毕竟是主人，她招呼着“大家就当做是新年吧，新年快乐！”的时候，我也只好跟着举起水杯，喝了一口。
菜式还是很多的，我观察着我能吃的食物。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叶秋的脑袋就搁在桌面上了，陈果和叶修都吓一跳，我还乐呵呵地吃着没蘸汁的素饺子。
陈果紧张地问我：“叶秋是酒精过敏？”
“那倒不是，他就是一杯倒的量嘛。”
听我这么说，陈果放下心来。
真是个好姑娘。
反观叶秋的亲哥叶修，眼见着我不着急，他就也继续吃着东西。
老神在在的。
叶修吃了一会儿，又跑去玩游戏了，我眼巴巴看着电脑，没敢凑过去，就和陈果聊天。
陈果是个性格爽朗的姑娘，她经营着这家网吧，经营能力不用说，交际能力也是很强的。
她跟我介绍了荣耀这个游戏、职业联盟，兴致勃勃地安利她喜欢的选手。很快就着重讲述了叶修作为职业选手的辉煌，又充满豪情地表示一定要支持叶修再拿一次冠军。
她真是个充满活力、又善解人意的好心姑娘。
陈果与人交谈时具备的积极正面的能量，使她的话语也具有了笃定的力量。
我听得心驰神往，可能是这种向往在脸上表达得太明显，陈果说到兴头上，就要开台电脑给我展示一下。
“老板娘，十点了都，”叶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下次再说。但楚笑笑该休息了。”
我就配合着，对陈果笑：“我都没注意……果果，下次一定要给我看呀，我也跟你说叶修小时候的糗事。”
陈果体贴地同我互道了晚安。
07
叶修送我上楼的。
“叶修，白天我没有看，你现在住的地方什么样儿啊？叶秋说挺适合你的。”
“好奇？”
“挺好奇的，给我看看呗？”
叶修不置可否，却还是带我去看了他的房间——一个小储物间。
“唔——哇。”
我发出了干巴巴的感叹声。
“睡觉用的喔？”
叶修点点头。
“那倒还算合适……”我说，没忍住补了一句，“叶秋是你亲弟弟了。”
“……”叶修无语，“你别跟着他胡闹，成不成？”
事实上，因为只是给我展示，所以储物间的灯也没有开，看上去十分逼仄。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光，我走进去两步，坐在叶修的床上。
叶修也跟进来，在我旁边坐下。
这感觉很奇妙，对我来说，叶修是玩伴、是兄长、是亲人，也是我从小就喜欢的人。可我们之间，隔着十年的时光。
又或许不仅仅是十年的时光。
小时候的我，性格其实并不讨人喜欢。当然，这句话只是我对自己幼年生活总结之后的结果。除了叶修和叶秋，我跟其他人都相处不来。他们两个能容忍的、我的脾气，在其他人看来，好像就是避之唯恐不及的东西。
我没办法融入大院儿小孩子那种活蹦乱跳的氛围中，他们也用言语神态明确表达了对“小巫婆”的排斥。毕竟在那个年龄的小孩子的团体里，大家都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合群。
至少就我而言，我并不认为自己有哪里不对劲。
叶修和叶秋就不太一样。他们两个也不太喜欢跟那些小孩儿混在一起，叶修是本身气质比较独特，在我看来这是因为他实在很有自己的想法，从不随波逐流，又很有执行力的缘故。
叶秋的话，大概只是单纯的叛逆，单纯的想要独立吧。
总之，如果不是父母之间有过“你家孩子要是能多带着我家孩子玩玩就好了”之类的交谈，很难想象他们两个愿意接纳我……
沉默的氛围都快凝固成实体了，我下午睡过一觉，这会儿还不是很困。摸不透叶修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实在没有去了解的精力了。
于是我就自得其乐地观察起叶修居住的环境——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而我夜视视力姑且还算不错。
“楚笑笑，你的身体情况，到底怎么样？”
叶修的声音听起来蛮严肃的。
我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转头看着他，距离太近，我对叶修真是没有什么抵抗力，感觉自己心尖儿都在颤抖。
被叶修这么认真注视着，我有那么一瞬间，的确是想要直抒胸臆，将自己十年来对他的思念、恋慕统统都诉诸语言，再同他分享我所有的喜怒哀乐。
可是——
我伸手抚上叶修的脸颊，从鬓角转移到耳垂，叶修的耳垂形状很好看，也很圆润饱满，是很有福气的那种样子。下颌线条在这附近收紧，所以叶修的侧脸形状也很好看。当然，老叶家的人，鼻梁很高，有北方人的那种立体感，连带着眼睛自动凹陷出眼窝……
我渐渐靠近叶修，想把他的模样印在我心里，最好让我连下辈子都还能记着他、找到他。
叶修原本抬手想抓住我的手，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放下，转而掐住我的腰线。
“……笑笑？”
在距离叶修的嘴唇只剩下一点的位置，我停了下来。
叶修连呼吸都没有乱。
“吓到啦？是不是以为我会亲亲你呀？”
我带着笑音儿逗他，叶修也没松手，表情却松动了。
我松了一口气。
“叶修。”
“嗯？”
“我要去周游世界啦。”
说着，我鼓足勇气，攀着叶修的脖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是拥抱我的亲人，也是拥抱我的挚爱。
“之前不知道你的消息，没有太关注你的职业。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会给你捧场加油……不过现在，还是预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可能是涉及他的“荣耀”，叶修原本还虚按在我腰间的手终于也环住我，以更加用力的拥抱回应我。
应该是在表达他想要夺冠的决心，我想着。
叶修说：“借你吉言。”
能让他高兴就好。
拥抱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说到底这也只是一个礼貌的拥抱而已，没有什么旖旎的气氛。
叶修松开手后，非常自然的在我额头弹了一个脑瓜崩。
“好好注意身体啊，笑笑。”
我也就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晚安啦，叶修。”
“嗯。”
叶修随口一应，又像是怕我不按时睡觉一样，催促我回去休息了。
——这样就很好了。
08
对于自己是怎么随着叶秋回到B市的，我有些记不清了。
能够拥有清醒的认知的时刻也不多，陪在我身边的也几乎都是叶秋。
“我之前的那些红利……就当做是给叶修他们战队的投资呗？”我抓着叶秋的手指，“后面的随你处置，行不行？”
“你以后每年清明节，要是来给我扫墓，记得把我爸妈、我弟弟，还有叶修和你自己的近况都给我讲讲……哦对，别让叶修来……我跟他说我周游世界去了……”
叶秋一件件都应下了。
“叶秋。”我示意他弯下腰来。
“谢谢你啊。”
叶秋拍了拍我的头，“同我就别这么客气了。”又亲亲我的额头。
“是不是困了……笑笑？”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发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