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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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图方便，哀斐一直住自己公寓，但父母家同在F市，所以他每周末都回去住一天。
哀老师最近一直在忙六一，昨晚又跟裴学弟吃饭，稍喝了点酒，睡的就沉了些，睁眼十点半，早过了平时回家的点，三分钟收拾完到处找手机，最后客厅茶几里找到了没电的板砖。
就算是赶着出门，哀斐还是免不了多看了同在茶几上、半开着的盒子一眼，里面装的是他爷爷留给他的一块半月型白玉佩，玉质细腻，色泽温软，想了想，他扣上盒子，一道带走了。
“我回来了。”
把裴谦的外套送去干洗店，路上顺便买了些水果，哀斐推门就见哀凌峰坐家门口，像是在等他回来。
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说，哀斐停下来跟父亲对视两秒、静候下文，可后者只探着脖子冲客厅咳嗽了一声，“内什么，你儿子回来了。”
说完，后端着手转身走了。
里面沉颖一听，忙起身，“哎呀儿子总算回来啦，你爸都在门口守了半小时了，不知道还以为让胶粘那了呢。”
哀凌峰：……
“好啦儿子，快回屋换件衣服，正好我盛饭咱吃饭。”
哀斐换了鞋，把水果放在一边，“妈，饭我盛吧。”
“不用不用，就这点小事。”
“就这点小事才我来呢。”进厨房，洗了手又接过饭勺，哀斐动作熟练。
沉颖个头不矮，但哀斐高了她一头，家里换下高跟鞋之后差别更明显。儿子早就成年了，但每每近距离安静的看着他，哀妈妈欣慰之余，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不自觉叹了口气。
“怎么了，妈。”碗里粥正热，哀斐镜片沾了一层雾气，视线有些模糊。
“没事。”哀妈妈欲言又止。
“没事叹什么气。”哀斐盛完粥，“要拿筷子吗？”
“不用，你爸一早就拿好摆桌上了。”陈颖说着端起另一只碗递他，“不过儿子……平常要是有时间的话，也给你爸打几个电话吧。”
“他就是个老顽固，面上不肯说，心里想的很，你爸可眼红咱俩打电话了，每天一下班就开始念叨。”
清楚哀凌峰是什么脾气，哀斐笑着点头，应了陈颖的话，“知道了，我这不是每星期都回家嘛。”
“那平时有空也通个电话嘛，反正跟他也说不了几分钟的话。”
嫌哀斐没重视，沉颖话多起来，“要我说，你还是搬回来住吧，当初就不该买房子，里学校远点咱就开车去。每天回家多好，你爸和我都在，下班回来就有热乎菜，水果也折腾着自己买，想吃什么就让你爸下班路上捎回来。”
“妈……”
年纪一大把还被当成孩子说教，看陈颖一手叉腰一手端碗的架势，跟哀老师平日嫌孩子不吃饭没两样。
“难道不是吗？”沉颖扬起下巴，“你在那边平常是不是都懒得做饭、成天吃外卖？”
哀斐：……
“没有。”
他偶尔还是会自己去小餐馆打包。
一个人每顿都做饭实在麻烦，外带和外卖省时又省事。
“妈……”哀斐被说的有些心虚，把碗放上餐桌后贴心的帮沉颖拉开了椅子，“我知道了，以后回去会好好吃饭的。”
沉颖眉间一松，坐下又立刻拧了回去，“怎么拿了四双筷子……”
“就是。”早坐餐桌边等吃饭的哀凌峰马上接茬，“孩子妈你怎么办事的，怎么拿了四双筷子出来？”
哀斐：……
且不说沉颖刚才一直跟他在厨房盛粥没空拿，就算真是她错拿的，那也不会分别摆开，好像还有人缺席似的。
总觉得三个人吃饭摆四双筷子有些文章，果然，哀斐刚落座就听哀国斌轻咳一声，少见多嘴道，“孩子他妈你也太着急了点，哀斐都这么大了，你直接摆四双筷子出来催他找对象多不合适。”
哀斐：……
哀老师今年二十八，这年纪不大也不算小，是到了长辈眼里的结婚年龄，身边朋友成双成对一个个都成家了，但哀斐情况稍微特殊些，条件不允许，哀凌峰和沉颖才退求其次，催他找对象。
实际从上个月开始，哀国斌就有这想法，但像摆四双筷子这么直接的还是第一次。
哀凌峰把锅都推给了沉颖，他这么明目张胆，夫妻俩肯定早有勾结，只是谁都不想当领头羊、不想当恶人，这才分了岔。
果然，天降一口锅的哀妈妈满脸不乐意，沉颖啪一声放下筷子，“哀凌峰，这筷子不是你拿的吗？再怎么着你事也不能这么办啊，不过……话粗理倒是不粗。”
哀斐：……
知道父母出发点都是为自己考虑，但从来没有适婚年龄，只有适婚对象。
哀斐叹口气，“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好，这事咱也不着急。”哀凌峰冲妻子点头，两人便不再说话，安静夹菜吃了会儿饭。
可和谐氛围没维持多久，哀斐正喝粥，哀凌峰又忍不住开口了，“其实，咱也不能说不着急……”
哀爸爸看向哀妈妈，语重心长，“虽然咱家哀斐这情况不用考虑生孩子……”
哀斐把粥喷出来了。
沉颖一边给哀斐递纸，一边轻拍他后背，儿子咳个不停，眼睛都红了，她看哀凌峰的眼神不由埋怨起来，“行了行了，你还是别说话了，老实吃饭吧。”
“不是，我怎么不能说话呢！”哀爸爸身体一正，放了碗筷，“咱们家一家之主说话没有权威吗？”
“一家之主？管钱的才叫一家之主吧，你管吗？”
哀凌峰闭嘴了。
到这一步，也顾不上策略、红白脸了，哀凌峰道：“成吧，我不说了。不过哀斐，你挑完了，我和你.妈还得过过眼呢，多给我们留点时间。”
“而且我看着人家外国不早就能领证了吗，我跟你.妈寻思着……到时候安排安排，咱也去国外领个证回来。不图别的，有落实到文件上的东西在，心里怎么也踏实不是吗。”
这次换哀斐闭嘴了。
哀凌峰向来是寡言少语的性子，人也古板些，当初也是他提议哀斐休学“治病”的。
对哀凌峰而言，接受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确实耗了他不少时间，但为人父母，他的最终目的也通透，不过是孩子活得幸福。
他其实也后悔让哀斐从高中休学的鲁莽决定，但道歉又实在说不出口，从觉得是病到对同性婚姻振振有词，怕沉颖听不懂还能说出一串历史，哀凌峰私下明显做了不少功夫。
哀斐没回话，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话，沉颖怕哀凌峰冷场，面子上挂不住，忙打圆场道：“儿子，我跟你爸其实也不是想催你去干什么，就是不放心。先不说以后年纪大了，落单身体有个什么毛病没人照顾，就说现在……是，你觉得自己长大了，现在能照顾自己还能照顾我们，但你在外面从来报喜不报忧的，受了委屈也不肯家里说……”
“妈……”哀斐终于忍不住打断，他觉得沉颖说的太夸张了。
前些年他找工作的时候是碰过壁，但小挫折算什么，初来乍到，大家都一样。
“我觉得，没有合适就搁一搁，咱们不着急，多几个交心朋友也行。”
“恩，我知道了。”
哀凌峰考虑多的是哀斐整体人生规划，而沉颖顾虑的则是他现下的生活质量。说到底，他们要的一样。
“以后……有合适的人，我会说的。”脑海中不自觉闪过裴学弟的脸，哀斐换掉那念头，留了句承诺，他应完，哀凌峰和沉颖明显松了口气，哀斐顺手给沉颖碗里夹了点菜，“好了，先吃饭吧，菜都凉了。”
“好，你也多吃点。”哀妈妈笑的眉眼弯弯，母子俩相互夹菜的亲密场景让□□晾一边的哀凌峰气管不好的一阵咳嗽。
哀斐每周六都回家吃饭，沉颖准备的当然全是他喜欢的。
茶足饭饱后，哀国斌下楼扔垃圾去了，哀斐则跟沉颖一起在厨房收拾碗筷，听她说些家长里短，没多久，哀斐手机响了。
裴谦给他发了两条微信，一张照片，配字：一个人的午餐。
“对方正在输入…”之后，又一条：“晚上一起吃饭吗？”
昨天刚聚过，再见面频率也太高，加上裴谦的外套还在干洗店，哀斐回：“下次吧，今天我在父母家。”
“好。”
裴学弟消息回的很快，又是“对方正在输入…”：“那明天有时间吗？”
不好明说，但哀斐对裴谦确实有些感觉，免不了嘴角上翘，正想着该怎么回复，背后一女声响起，沉颖笑道：“答应人家呗。”
“妈。”才聊过找对象的事，怕沉颖误解，哀斐解释道：“是我高中的朋友。”
“哦……妈也没别的意思，休班跟朋友出去玩、一起吃个饭不挺好的嘛。”
沉颖眉眼带笑，哀斐却没作答。裴谦确实拿他当朋友，但经过昨天，自己对他稍微有了些别的意思，占朋友的名义动别的心思，哀斐觉得不合适。
尽管跟裴谦相处愉快，哀斐也想暂时“逃避”几天，好让他调整心态。
果盘摆上茶几，哀凌峰也倒垃圾回来了，一家三口坐一起看电视，没一会，哀斐手机又响了，裴学弟打电话过来了。
哀斐在沉颖和哀凌峰探究的目光中拿着手机离开寝室，到卧室才接起来。
“抱歉。”不等哀斐开口，裴谦的声音就传过来了，“是我太着急想见你了，没考虑到是休息日。生气了么？”
哀斐没想到接通电话会是这种展开：“没有……”
裴谦松了口气，“我其实没想到能再跟你见面，昨天晚上……我可能表现的不太妥当，不过也没办法，我喜欢你太久了。”
“没有……”哀斐倒没觉得裴谦有什么不妥当，只觉得自己失态，应完才反应过裴谦后半句话说了什么。
“……”
“我挺喜欢你的。”
裴学弟声音轻轻，“其实高中，咱们在操场上见面的那个中午我就对你印象深刻，后来果然从别人嘴里听说了你出柜的消息，回到F市能再遇见也算种缘分吧。”
“明天有空一起吃午饭吗？这一次，我想用追求者的身份约你，可以吗？”
哀斐一愣，明明隔着手机，也下意识点了点头，而于此同时，被他带回家的茶盒里的某块玉佩微亮，公司开会还没吃午饭的某位毕总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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