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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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耽误了不少时间，哀老师回到教室时，孩子们都被接走了，剩王秋雨一个，正打算打扫卫生。
关系再好也不好意思总麻烦人家，跟裴谦说明状况，确认他不介意后，哀斐一人担了打扫教室的任务，让王秋雨先下班回家了。
小班制的幼儿园，孩子不多但玩得挺嗨，一个人扫地拖地拍桌子，前后收拾了小半个点。
初夏天黑的还不算晚，哀斐跟裴谦步行往烧烤店走着，到达目的地正赶上晚饭点。
这一条街全是吃食，人来人往的格外热闹。隔着半条街就能看见烧烤店门口跑马灯条盘成的“串”字。店面不大，不算隔间，大厅也就五六桌的样子，为多做生意，干脆在门口摆了大排桌凳，开成了大排档。看起来口碑还不错，不到盛夏烧烤旺季，内外人都坐满了。
据裴谦说，在这开店的是他们高中食堂的阿姨，但哀斐高中就读了两年，对食堂感情没那么深刻，对特意出门、跟裴谦寒暄的老板娘也算不上面熟。
裴学弟跟阿姨说的热闹，哀斐无旧可叙，就站旁边等。他其实不太能应付这种场面，哀斐本来就不是个外向的人，带孩子还行，剩下的多少有些社交恐惧。
注意到这，裴谦体贴道：“想吃什么跟我说，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什么忌口的，我都可以。”
“那我可就要看着点了。”裴谦说着说着，忽然凑近哀斐身侧，耳语道：“其实，我也觉得阿姨话题很无聊，今天周五，人特别多，要不然……你先去外面占座，稍微等我一下？”
被耳侧温热的呼吸吹的一愣，哀斐后知后觉点点头，乖巧模样换来裴学弟亲呢的摸头。
这动作跟哀斐在幼儿园哄小孩的时候没两样。
从来都是哀老师哄人，他可没被人哄过，爱斐脸上兀的一阵烫，怕被裴谦发觉，立刻转身出了烧烤店，在门口外找了个空位坐下。
高纬的城市，五月晚风还是凉，可风越凉越觉得脸烫，连带心跳都被吹乱了。
不知道裴学弟点了多少菜，哀斐等的时间有些长。手机上没有新消息，哀斐没事可干，他正盯着桌上塑封的一次性餐具发呆，身后椅子背上就多了双手，裴谦弯腰凑近，“就说怎么找不到人，你怎么跑这来了？”
“啊？”
“这边桌凳是隔壁店的。”裴谦笑道，“你不觉得这个小角落除了你，没别人吗？灯都没开。”
“啊……”
怪不得这边桌子上还有层灰没擦。
哀斐清咳一声，才降温的脸又开始发烫，但这次是因为尴尬。
他想起身，动作着急，忘了往外推推凳子，卡住腿被裴谦一把拉住手腕，“小心点。”
裴学弟贴心的帮忙拉开凳子，手却没松，哀斐想抽也抽不回，一路被领到对的餐位坐下。
这下子，哀斐的脸红不是因为尴尬了。
好在有老板娘的眷顾，两人点的菜没多久就上了，打头的鸡翅烤的外焦里嫩还泛着金灿灿的油光，涂了蜂蜜的面包片没嚼两下就化在嘴里，尝过之后立刻明白了这家店在烧烤淡季也人满为患的原因。
不清楚哀学长口味，裴学弟每样都来了几串，数量不少，配上毛豆和花生，桌子很快就满了大半。
“啊，我忘了要喝的。”裴谦蹙眉，看像哀斐：“怎么样，能喝酒吗？还是说想喝点别的？”
“都可以，你喝什么？我去点吧。”总让裴谦跑前跑后不合适。
“没事。”裴谦拉住他，温柔笑道：“我马上就回来了。”
说着利落起身，快步走向烧烤店，临进门还回头看了哀斐一眼。
哀斐莫名又心跳加速了。
他出柜挺早，但因为家庭原因和后来职业的原因，哀斐感情生活一直比较空白，平时也没有接触合适对象的时间和机会。
或许正是这样，才格外容易对裴谦某些行为脸红心跳。
发现自己异常的原因后，哀斐既尴尬也觉得自己恶心，像个变态一样，若是裴谦知道了他的自作多情，肯定会极其反感。
哀斐深吸一口气，正想调整调整心态，忽然有只手狠拍了他桌子，抬头一看，是个陌生胖大叔，没等哀斐开口问那人就吼了一声，语气相当差劲：“喂！刚才坐我们店门口的是不是你？”
“店门口？”
顺着大叔的来向看过去，确实是他刚才坐错了的隔壁店，桌子上铺着一层灰、没什么人的那家。
他也没坐人家店门口，他坐的是边角没人的地方，跟食堂阿姨的烧烤店挨得很近、桌子又差不多才错认了。
“不好意思……”哀斐指了指刚才位置，“我没在您家店门口，不过之前确实是在那边坐了一会儿。”
“那就对了！”胖大叔压根没回头看，粗鲁的一把扯过哀斐胳膊，也不管他没站稳歪在桌子上、打翻了装烤串铁盘，油渍沾了半身，“就是你给我把电线扯断了，搞得我灯都不亮！这一晚上生意都不好！”
“……什么电线？”
收手扯不回自己胳膊，因为确实在那边坐过，不清楚状况，哀斐不由放低了声音，整天跟群孩子在一起，他音调也软，可抬眼看过去，隔壁店灯火通明。
“你说什么电线！”大叔冷笑，哀斐表现的越好说话，他态度就越恶劣，“我的招牌灯都没亮！你眼瞎啊？看不出来吗？”
“……”
哀斐愣了愣，一时无语，他是真的看不出来隔壁烧烤店哪有灯坏了，可店老板偏偏咬死了他，觉得哀斐是个软柿子，话不好好说也不放人，哀斐手腕肉眼看见的被攥出几道红印来。
那老板仗着嗓门大吵吵嚷嚷，像是想闹大，他也确实得逞了，外桌的视线全聚集在两人身上，甚至路过的行人也停下来看两眼，凑热闹的不少，但也只是凑而已。
哀斐深吸一口气，他向来不适合应付这种状况：“灯坏了的话我会赔偿，你先松手……”
“这不是赔偿不赔偿的问题！我松手你跑了怎么办？”
“我不会……”
“我才不信呢！”
店老板眼睛一转，得寸进尺手又攥得更紧了些，“而且赔偿的话你不能只赔偿我一个灯，你看看我那灯一晚上没亮，别人都不知道我家营业，一晚上损失多少客流量、多少生意啊？”
“你……”
“你家灯亮的都炸眼，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家在营业。”
不等哀斐反驳就有人替他打断了那大叔的话，哀斐转头，刚好撞进一结实胸膛，裴谦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身后，他笑着握住了哀斐被人抓住的那只手腕，帮他把手抽了出来，“刚才他坐的地方我也看过了，桌子上一层灰，我也好奇会损失多少客流量、多少生意呢。”
“你…你这小子放什么狗屁！”
裴学弟默不作声地把哀斐护到身后：“那您倒是指一指，究竟是哪里的灯坏了？”
——这人不像上一个那么好对付，而且明显不是善茬。
尽管裴谦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店老板也被他看的后退一步，他倒是想换个人对峙、瞪瞪哀斐，但人家被护在后面他看不着，隔半晌，店老板才抬手指了指隔壁店角落用灯带拼成的“串”字，并不显眼，跟食堂阿姨面积能顶一张桌的“串”相比，他那也就值两个盘子。
还以为能是多大的灯，周围看客三两耳语起来，到现在，胖大叔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赔偿要求有些过分，但他毕竟还是占理，他隔着裴谦伸手指着哀斐，“你别看、别看我灯不大，但你给我把电线搞断了，没这个字，谁知道我家卖烤串？就算我家平时人不多，那也是损失！”
裴谦拍开店老板指人的手，“为什么这么肯定电线是他弄坏的？”
“这除了他还能有谁？我走灯线的那块就只有他坐过，我在店里都看着呢，他一走就打不开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被裴谦护在身后，哀斐也一直听着，如果灯线在地上，灯坏了说不定真跟他有关。
第一次跟裴谦出来吃饭就撞上这种麻烦事，哀斐想尽快小事化了，他不可能给隔壁店今晚的营业额买单，但愿意多赔些钱：“如果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刚才我也在那边，说起来我还拉过他凳子呢。”裴谦打断他的话，“这样吧，我先去看看那边的灯坏在哪里，责任算在我身上。”
店老板蹙眉，“损失费也算在你身上？”
裴谦点点头，在围观群众的目光下，拉起了哀斐的手，“走，过去看看。”
“裴谦……”
“别怕，还有我在呢。”
哀斐一顿，他还不至于害怕，只是对裴谦的话有异议，他用不着裴谦帮他担责任。但有人陪在身边、可以依靠的感觉意外的好，这跟父母亲戚给人的感觉不同，哀斐从未体验过，觉得新奇，也不舍得让它太快过去。
于是，哀斐没再开口，权当自己真在害怕，稍微回握了裴谦的手，安静跟在他身后。
两个店相邻，走过去也没几步，哀斐先前坐错了的那桌地上确实有根线，但线封在他对面的位置，凳子都没拉开，怎么可能跟他有关？
“我灯昨天还是好好的，这一桌就只有你们坐过。”
事实再明显不过，但胖大叔仍然嘴硬，重新引过来一圈看客，对此，裴谦也不恼，他前走几步，试了试开关，灯没亮。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我灯开不了了！”
“你插排没开。”
“啊？”
裴谦顺着指了指，“插排灯没亮，没通电吧。”
这次换店老板僵住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哀斐同裴谦对视一眼，上前开了插排电源，坏掉的灯立刻亮了。
裴谦挑眉：“怎么样？”
店老板：……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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