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藤丸家的客房》千霁

40、誓约

　　和做梦的感觉不太一样。
　　但具体要说有哪些不同，立香又形容不上来。

　　视野变得宽广到超出理解范围，映入脑海的信息多到无法承受。

　　立香扶住墙壁，试图去理解大脑接受到的信息，但头部传来的疼痛让她不得不放弃思考，转而试图去放空大脑。可惜这个尝试也失败了，即便她什么都不想，那种高烧一样的混沌感依然支配着她的感官。

　　时间变得十分难熬，每一秒都漫长得让人难以忍受。

　　立香觉得她至少被这个酷刑折磨了几个小时，但按在手指下的脉搏告诉她秒针顶多只转动了一两步。

　　不管怎么说，她最终还是适应了新得到的体验，渐渐能够看清一点东西，也能够开始少量思考。

　　“那是……我？”

　　就像镜头聚焦一样，忽略远方的事物，将视线凝聚在某一部分的时候，那部分的景象也随之清晰。

　　她看到了笼罩在风雪中的迦勒底，与站在入馆口，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毫无察觉的自己。

　　之前好像还闪现了玛修那面本为圆桌的盾，人来人往的车站，以及招募自己的迦勒底职员安德森先生的画面，但那些影像太过模糊，她不是十分确定。

　　而到自己站在迦勒底入馆口时，画面已经非常稳定，让她能够分辨画面上的所有细节。

　　「一上来就提这么困难的问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应该说我只算是个无名小卒之类的？」

　　「这只长得像松鼠的生物是芙芙。它是一只拥有特权，可以在迦勒底内自由散步的生物。」

　　「嗨～我进来～呃，哎哎哎哎哎哎哎！？你谁呀！？这里可是空房间哦，是我翘班的躲避所啊！？谁允许你进来的！？」

　　……

　　明明只是两年半前发生的事，却久远得像来自上个世纪的回忆。

　　立香有些恍惚，但随后发现这段正在播放的，明显属于旁观者视角的记忆正在与她本人的记忆重叠、补充、融合。

　　属于她的记忆主次分明，掺杂着强烈的个人感情。
　　属于旁观者的记忆清晰到可怕，连一些她本人都没注意过的细节都历历在目，但情感相当稀薄，仿佛不是来自人类的视点，而属于更高次元的生命。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这应该是属于梅林的记忆。

　　因为不是人，而是半梦魔，又拥有象征最高位资质的千里眼，所以记忆导入的时候才会那么不兼容，就像将内容含量更丰富的信息体强行降维，放入只能接受低维度的载体一样。

　　「还真是花了一番心思啊，花之魔术师……！没想到这个宝具还有这种用途……！」

　　正这么想着，记忆画面进行到第一次经历灵子转移的特异点，熊熊烈火中的燃烧都市冬木，当时还站在敌对立场的英灵卫宫的话语让她不禁微微睁大眼睛。

　　那是当时的她不曾留意的碎片。

　　原来早在命运转动之前，梅林就介入了这段圣杯探索，提前为她和玛修铺好道路了吗？

　　「有意思。那个宝具确实有意思。做好准备，不知名的少女。你的防守是否确实坚不可摧，就由这把剑来确认一下吧！」

　　曾经因不明白而略过的，守护在冬木大圣杯前的反转状态亚瑟王的话语里所包含的深意，这时候也能明白过来了。

　　立香收紧手指，闭上双眼，静静感受冠位魔术师的记忆。

　　梅林的千里眼是遍览现在一切的眼睛。
　　也说过一直在旁观迦勒底的战斗之类的话。

　　但知道是一回事，实际体验是另一回事。

　　一开始她还因为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人关注而微觉异样，前几个特异点的生涩表现也让现在的她感到颇为脸红。

　　但慢慢的，纷乱的心情被触动替代。

　　迦勒底之外竟然还有人知晓、记得全部的事情……

　　甚至比她这个当事人记得更清楚，更全面。

　　那种虽然感情稀薄，但却仿佛在说“一路走来真是太好了”的情绪缓慢而真实地传递给了她。印入脑海的画面也变得更加清晰深刻，毫无疑问是视线的拥有者变得更加专注，倾注精神在看的结果。

　　她深深呼吸，放开全部心灵，让自己的意识浸入这段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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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拉查·斯莱特林最看重的是成就伟大事业的资质，施加在挂坠盒上的礼物是这一事业的预演或重现，以便被赠予者了解成就伟大的意义。”

　　“虽然对伟大这个词的定义有些分歧，但巧的是体现在Master身上是一致的，就让我好好利用一下吧。”

　　附加在挂坠盒上的礼物是一种一次性体验，作用到御主藤丸立香身上，能够为她的记忆做一次加固。
　　但在梅林的干预下，礼物的效果发生了改变。

　　他将自己在高塔内旁观御主行动所看到的一切，包括御主本人都没注意的所有细枝末节，也就是自己作为高次生命的记忆，全部开放给了御主。

　　“和你一同的旅程也有这么久了呢。最开始只是因为小小的好奇心而加以援手，而现在你对我来说已经是难以忘怀的存在了。”

　　一幕幕往事通过共享给御主的记忆，随着御主的浏览而在半梦魔脑海内一一回放。

　　那是清晰、完整、不会随时间流逝而褪色的美丽绘卷。

　　也是对不会留在任何人记忆中的开拓者，拯救了人理的御主的唯一记录。

　　“之后一如往常，你的事会被大家从记忆中彻底遗忘吧。大体上人世间的一切我都无所谓，只有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无法习惯呐。”

　　尾音又轻又低，像是一声不属于非人类的寂寞喟叹。
　　半梦魔微微垂着头，巫师斗篷后方连缀的黑色兜帽压着额发，遮住他的眼睛。

　　沉默良久，他举起魔杖，在他的时代内最伟大，也是跨越过去、现在、未来，所有时代最伟大的魔术师（Wizard）的法力源源不断地通过魔杖涌现，静无声息地凝聚成足以称之为奇迹的术式。

　　“……嗯。所以，希望你能满足我小小的任性。”

　　“不再仅仅只有我一个人保留这段记忆，而是身为故事主人公的你也能记住——你曾让夜空亮满繁星。”

　　魔杖顶端的光芒提高到了极点，像是绽放在夜空中的烟花一样倏然盛开。

　　咒语宣告完成。
　　魔法的效力被铭刻入作用对象的灵魂。

　　“为您的旅途献上花之祝福，愿您前进道路的终点是晴朗万里的蓝天。”

　　“My Lord。”

　　——

　　列车旅行·魔术师的祝福[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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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之锁》第22节
梅林「本来我是不会像这样出手相助的。请把这次当做是相当特别的个案。」
主人公「……但你还是帮助了我们。」
梅林「这还用说吗。因为我，是你的粉丝啊。」
芙芙「芙——呜！？」
梅林「我是个只能够旁观的男人。」
梅林「因为我不是喜欢人类，而是喜欢人类所描绘的故事（绘卷）。」
梅林「但是——你有些不一样。你和我一样，是游历于各本书之间的旅行者。」
梅林「但却通过与我不同的表现方式去创造、拯救故事，编织更好的纹样（结局）。」
梅林「这份活跃，只有我能认知。」
梅林「因为当这次冠位指定顺利结束时，能够记住所有细枝末节的，只有我一个。」
梅林「……嗯。所以才会想要像这次这样，帮助你一次。」
梅林「再加上这次牵扯到Beast，具备了我与王哈桑能到来的绝佳条件。」
梅林「于是一不小心就激动起来，从幽禁塔跑出来了呢。」
主人公「谢谢。……我很开心！」
梅林「呵。看来我也稍微正常点了呢。以前就算听到这种话，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梅林「那我也在此告辞啦，立香。」
梅林「迦勒底的观星者。不会留在任何人记忆中的开拓者。我对于你的战斗表示敬意。」
梅林「所有星辰都到齐了。想必你们会在人理终焉之历上与那位恶战斗吧。」
梅林「——但愿这次旅程能有一个善终。我会祈祷，祝愿你们的终点将是晴空万里的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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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 Material Ⅳ
○ 动机·对MASTER的态度
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他本人当然一眼就看穿了。
并且毫无疑问，他选择了保持沉默。因为凭借自己的能力查明真相是身为人类的主人公的命运，若不如此的话就无法彻底打败敌人，他是这么理解的。
梅林是无法战胜这次的大BOSS（魔术王）的。
或者说，基本上没有英灵能做到。被命运所选中，能够打败最终敌人的并不是英灵，而是活在当下（现在）的人类。
所以，就像是昔日默默守护许多王一样，梅林现在也在一旁静静地守护着自己的Master。
他坚信主人公是人类史的希望，自己也竭尽全力协助主人公，为了让自己的Master能够放松心情而付诸行动。
梅林的希望是看到主人公能够开拓出属于自己的命运，并目送其不断地向未来前进的背影，静静地眺望那「美丽的画卷」。
「之后一如往常，这件事会被大家从记忆中彻底遗忘吧。大抵一切我都无所谓，只有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无法习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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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梅林的最后这句独白，请和前一段的“这份活跃，只有我能认知”连在一起品味。
从头到尾见证着主人公旅程，连主人公本人都没注意到的细节也尽收眼底的，只有既拥有千里眼，又在命运转动前就关注着主人公的梅林一人。
他是主人公整段旅程唯一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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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这就算结束啦。
下章是惯例的卷末talk，主持是罗曼和梅林，揭示一些只有千里眼才知道的事和这一卷里涉及的一些隐喻。
又到千里眼friends展现友情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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