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藤丸家的客房》千霁

11、指环

　　圣杯战争对阿尔托莉雅的意义不仅在于实现愿望，还在于将她从理想之王的束缚中解脱出来，换成更简单直接的契约关系。

　　圣杯战争的御主，是基于自己的需要，将本在英灵座上的英灵，拉到了自己的时代。和英灵之间的约束，仅限于提供魔力，以及三条具有诅咒般强力效果的令咒。

　　换而言之，在这场战争期间，阿尔托莉雅可以按自己的喜好定义与御主之间的关系，而不需要按国王的标准来做。她对御主所需要负的全部责任，仅仅是服从三条令咒的命令而已。
　　至于一起获取圣杯、赢得胜利，那是和御主达成共识之后才会有的共同追求，契约本身并没有做这样的约束。

　　“最强的Servant夺取最强的Master”。
　　“从现在起就和我一起，朝Grand的位阶前进吧。”

　　——希望和御主缔结信赖关系的阿尔托莉雅用与自己相同的标准要求着御主。

　　“良好的信任关系无法被任何事物取代，我是这样想的。我之所以严格，是因为我相信你，Master。相信就算是现在懒懒散散的你，总有一天也会成为英国第一的绅士。……让你困扰了吗？”

　　这是被人们的愿望所束缚的她仅有的狭窄出口。
　　是充满诡诈恶意的圣杯战争中，独属于「阿尔托莉雅」这个人的，小小的奇迹。

　　如果，只是如果。
　　即便努力握紧命运女神赠予的邂逅，却不幸在最后一关遇上无法相互理解的御主，那来之不易的小小奇迹或许尚未来得及萌芽，便将直接枯萎在花种中吧。

　　而现在。
　　奇迹在英灵面前绽放了。

　　“藤丸立香。”
　　她念出了御主的全名，被圣杯侵蚀成金色的眼眸遮盖在长长的睫毛下，隐约能见到水波般绮丽的光泽，“你该知道，我的对魔力等级被反转时虽然下降了一级，回收阿瓦隆之后又升回了A，如果真想要我做什么事的话，仅凭一道令咒是不够的。”

　　“嗯，我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骑士王冷冰冰否认了她的话，“我现在可以对你做任何事，而你已经没有可反抗的手段了。”

　　这正是立香想要的结果。
　　比起有形的令咒，她更相信无形的信赖。交付出仅有的强制命令手段，便是她对英灵的回应：“可是Saber除了在停车场救了我，把免疫伤害的圣剑剑鞘放到我体内，还对我做过什么事吗？”

　　“……哼。”
　　猝不及防被反将一军，黑色的骑士王脸上一红，露出符合外表年龄的少女的恼怒神色。

　　隔了一会，心境平复，她肃正表情，以端坐的姿势坐在御主对面，认真开口：“那就再告诉你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吧。”

　　“我的圣剑过去曾被附加过诸多制约，被圣杯诅咒反转的那一刻大部分制约都失效了，但有一条是没有变化的——”

　　“并肩作战之人必应为勇者。”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立香？弱小怯懦之人是无法让圣剑动真格的。”

　　“在河边与Berserker战斗之时，由这双手握住的圣剑挥出的力量已经证明了你的勇气。”

　　“让我最终战胜Berserker的并非令咒，而是和我并肩作战的勇者的力量，你的力量。”

　　“啊……”

　　“话说回来，Master，你的礼仪之道严重缺乏，需要抓紧时间进修了，有机会让贝狄威尔指导你一下吧。”

　　立香被她说得一脸莫名其妙：“什么礼仪？”

　　“当然是欢迎获胜而归的骑士的礼仪。”

　　“有这种礼仪吗？”

　　“这种时候装傻很愚蠢哦，Master。看在初犯的份上，姑且饶你一次吧。答案是鲜花、掌声、喝彩、还有可爱的女士的吻。”

　　立香试图拿茶杯的手停在空中，震惊地望向对面：
　　“前面三个也就算了，最后一个是什么？圆桌骑士竟然是这样的风气吗？”

　　“我是没遇到过，不过梅林说其他圆桌是有的。”

　　“他说的是他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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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体力、魔力，各方面的状态都恢复之后，冷血又严厉的国王陛下开始催促自己的御主：
　　“你要休息到什么时候。该去清扫那些杂鱼了。”

　　“我还以为你要提醒我打电话叫外卖。”

　　“啊，外卖，圣杯给予过我这样的知识。现代的平民就能享受这样高质量的送餐服务，放在我的时代真是难以想象的奢侈。外卖送来要多久？”

　　“你掩藏说话目标的技巧可真生硬，Saber。不太远的话大概一个小时吧。”

　　“那来得及。我们现在就动身，办完事回来刚好能吃上晚饭，快点打外卖电话，打完电话去开车，我们去间桐宅。”

　　“间桐？我们不是刚跟雁夜先生分开吗？哦，你是要找间桐脏砚。”

　　“没错。结盟也好，打仗也好，怕的就是夜长梦多，要的就是速战速决。那个没用的御主不是顾忌间桐脏砚，束手束脚吗？那我们就帮他解除掉这个顾虑。”

　　“听上去很不错，可是你要怎么做呢，Saber？直接从正门闯进去吗？”

　　“无所谓。有A等级的对魔力在，除了Caster的魔术工房，别的建筑产生不了任何妨碍作用。”

　　“说的也是……”

　　圣杯战争中，即便素质极为优秀的魔术师也会尽量避免和从者正面对上，哪怕该从者是七个职阶里被评为最弱的Caster职阶或Assassin职阶，因为不管怎么说，英灵对付人类还是很轻松的。

　　“明明和那样的从者签下契约，却连杀一个魔术师都要靠向圣杯许愿，实在太可笑了。”

　　立香很清楚事情不像Saber说的这么简单，但她自然不会傻到和没吃午饭心情不好，而且似乎正在为自己部下打抱不平的Saber抬杠，而是纵容地道：“那就以找到间桐樱为第一目标，能发现间桐脏砚就予以清除，发现不了就暂时放置，优先完成第一目标？”

　　“你的领悟能力很强呢，Master。当彼此实力悬殊之时，事情就是如此简单，多余的思考反而会为自己加入不利因素。”

　　事情的发展正如Saber所料。
　　就算是老谋深算的间桐脏砚，也没想到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信雁夜——他在间桐家积威已久，对雁夜对自己的忌惮深有自信；更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相信雁夜，毕竟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之间是你死我活的竞争者关系，即便有姻亲、朋友的渊源也难以相互信任，更别提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之间。

　　但立香和阿尔托莉雅并不算相信雁夜，而是相信和兰斯洛特相性好的御主不会太坏。

　　所以，当Saber组以雷霆之迅直接杀上门时，间桐脏砚真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嘭——”

　　甚至不用解放宝具，矮小的老人与他的地下虫窟在漆黑的魔力中化为灰烬。

　　间桐雁夜和他的从者比Saber组还晚了十五分钟才到家——这也从侧面印证了Saber的行动有多迅疾，以至于完全错过了Saber破坏间桐宅的行动。
　　虽然他并不相信老人会这么简单就死亡，一定狡兔三窟地准备了备用方案，能够在危急时刻转移生命，但他更担心被刻印虫寄宿的间桐樱。

　　“小樱，小樱？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失去间桐脏砚的驱使，那些寄宿在女孩体内的虫子们凭着惯性和本能活动着，贪婪地榨取女孩的魔力。

　　已经习惯了这一切的紫发小女孩表情麻木，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这是她为了活过多年来的折磨而开发出的自我保护机制。

　　“小樱……”
　　眼睁睁看着发生在女孩身上的变化却毫无办法的雁夜流下泪水，因刻印虫而扭曲的面容上显示出无声的悲伤与痛苦。

　　“拿出来吧。”
　　杀了间桐脏砚，间接导致当下变化的阿尔托莉雅脸色冰冷，向着灵子状态的Berserker开口。

　　一阵微微的空间扭曲之后，小巧的指环落到阿尔托莉雅手上，她拿着指环，看向身为Berserker的御主、却对指环的存在一无所知的男人：
　　“我的部下，湖之骑士兰斯洛特卿持有宝物——湖中仙女赠送的除魔指环，可以抵抗魔术，消除魔法效果。虽然因为主人狂化，指环的效果评级有所下降，但毕竟是神秘尚未消失的不列颠时代存在的宝物，对付现代魔术师的低劣魔术绰绰有余。”

　　“还要我教吗？把这枚指环给那个女孩戴上。”

　　雁夜接住英灵抛来的指环，动作有些手忙脚乱。但Saber的言语如此强硬明确，带着王者令人信服的威严，尽管他大脑混乱一片，还是按Saber说的拿着指环给女孩戴上了。

　　以指环为中心，柔和安详的波动在女孩身上渐渐扩散。
　　那些丑陋恶心的虫子在指环的波动下先是失去活力，如进入休眠期一般不再动弹，接着缓慢却确实地一只只消泯。

　　“你所祈求的奇迹，在召唤出从者的那一刻已经被赋予了。只要你试图了解你的从者，哪怕仅仅是读一遍他的传说，你也能唤醒那个奇迹。”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讽刺。”
　　说这话时，黑色的骑士王脸上神情复杂，不知道是在说雁夜，还是说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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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兰斯洛特参战是为了向王寻求制裁，雁夜参战是为了赎罪。
兰斯洛特接近王后的目的是为王和王后排忧，但他与王后的恋情却成为亚瑟王传奇落幕的根本原因（fate设定）。
雁夜参加圣杯战争的目的是帮助葵夺回孩子，但若他真的打败时臣得到圣杯，他就会夺走葵的丈夫的性命，毁了葵的幸福。
四战里这对主从的安排太具有宿命感了……
然后。
这章的黑呆虽然觉得麻烦，但因为对方是自己的部下，所以还是帮忙解决了麻烦。而且，当发现雁夜只考虑自己，没有考虑过自己从者的心愿时，她还为自己的部下打抱不平了。
正因如此，兰斯洛特再伟大也还是骑士，而亚瑟王却是骑士王——如果能传达到这样的意思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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