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重回王座》羽小飞

30、训练

　　轰然一声，在扬起的灰尘中，巨大的机甲再一次从几何体上失足落下，重重地摔倒在了第一层的地面上。对话框随之跳出来，上面写着game over的字样。顶着背后阿尔瓦和司龄古怪的眼神，钟离却依旧面色淡然，仿佛刚刚一连失败了七次的人不是自己。

　　“一直玩同一个模式没什么意思。”
　　阿尔瓦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打个圆场：“您不如试试其他的，比如这个竞走项目……”

　　“确实差不多了。”
　　钟离点点头，关闭了当前训练模式，视线转向阿尔瓦指着的那个竞走项目，正要点下去，眼前却突然冒出来一个简笔画猫头鹰的图像。

　　“根据先前的训练记录，不建议你选择难度为D的竞走项目，检索中，没有发现适合该生的训练项目。寻找应对方案……本训练场最近推出了面对新手的特别训练，想试一试吗？”

　　“技术居然烂到连系统都看不下去了吗？”
　　司龄扯了扯嘴角，忍不住刺了一句：“驾驶机甲是需要天赋的，不然每年能考上机甲系的为什么就只有这么寥寥几个人？”

　　“从完全不会，到现在能够踩上五个几何体才摔倒，这种进步速度已经很厉害了。”
　　阿尔瓦立刻出声反驳司龄，同时暗暗瞥了钟离一眼，似乎是颇为忌惮对方。

　　“哼。”看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司龄心里的火气不知怎么的一下就窜了上来，不由冷笑道：“D级难度的训练跟真正的机甲驾驶是有很大不同的，驾驶系统被简化了不说，还排除了震动、失重感等等许多干扰因素，否则再练个几天，某人也就是个平地摔的水平。其他白痴要跟着浪费生命我管不着，但我可不打算继续奉陪了。”

　　“你……”阿尔瓦额上的青筋一跳：“你说谁是白痴？”
　　深吸了一口气，他转头对钟离说道：“离仲大人，对不起，我这就带司龄这个白痴出去醒醒脑子。”

　　他俩关系本来就差，一点火星就能点着。

　　钟离懒得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嗯了一声，便饶有兴趣地点开了那个所谓的特别对抗训练。

　　周围的3D影像一变，下一刻，他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驾驶舱之中。

　　“跟之前不大一样。”
　　钟离发现仓内的空间十分有限，通常配备、辅助计算的光脑不见踪影，面前只有一根驾驶手柄：“这就是新手模式吗？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被系统这么小看，钟离倒也没什么恼怒的情绪。

　　事实上，钟离本来也没打算把自己的机甲驾驶技巧练到专精的级别。贪多嚼不烂，他现在大部分的心思，其实都放在对纳米器械应用的摸索上。

　　这种纳米器械的功能绝不仅仅局限在对敌方的杀伤上，它最根本的特点，是能够在细胞尺度的层面上进行操作。初步尝试时，钟离已经发现，使用纳米机器人能够杀死坏死细胞，同时促进干细胞的分化用来修复受损组织，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他肺部的病变。

　　经过多天的试验，钟离在这方面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果。

　　于是很自然的，他开始思考，纳米器械能不能对体内其他的细胞产生什么有趣的影响？

　　比如说……神经细胞。

　　正常人的神经传导速度是固定的，这也决定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天才，其思维能力和反应速度都的有一个绝对的上限。

　　但如果通过某种手段改变了神经的传导速度呢？

　　钟离就在进行这种尝试。但理论上可行，在现实生活中想做到，却并非想象中那么容易。他需要一个相对极限的情况来刺激自己，用以突破面对的那道无论如何都无法跨越的瓶颈——而机甲驾驶模拟，或许能够满足他的需求。

　　所以钟离才会突发奇想，想要来训练场逛一逛，现在看来效果相当不错，每次熟悉了自己的反应速度之后，他就通过操纵纳米器械进一步提升神经传导速度，大脑与身体反应不同步，这才导致了连续七次的失败。表面上看似进步缓慢，但事实上，钟离的神经传导速度，此时此刻已经达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字，对身体的控制也到了一个非常精确的程度。

　　“还是有点不协调的感觉。”
　　钟离双手握紧又松开，轻轻呼出一口气：“新手模式应该很简单才对，正好，就用这个模式最后调试一下状态吧。”

　　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的机甲附近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障碍物，猫头鹰图像又冒了出来，用一种无感情的电子音说道：“当前为小范围闪躲训练，注意，在得到80分以上的成绩之前，不能主动脱出该模式。”

　　“不能主动脱出？”
　　钟离闻言一愣，从中察觉到一丝违和的感觉。但紧接着，训练就正式开始了，他立刻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机甲操作上来。

　　“3，2，1。”

　　随着报数的结束，机甲朝着前方移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那些障碍物飞速地迎面扑过来，它们的出现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循，而且由于是第一视角，部分几何体甚至隐藏在死角中，只给了钟离极少的反应时间和躲避空间。

　　而钟离能做的，就只有握着操纵杆，让机甲上下左右地移动。

　　正所谓至简至繁，这种操作看似简单，其实对机师的精确操作有极大的要求。因为机甲的移动幅度，跟操纵杆是完全同步的，稍微多用点力，机甲就完全偏离正确的飞行轨道，重重撞上障碍物而坠毁。

　　一开始还能游刃有余，但很快，随着速度的不断提升，难度成等比不断蹿高。不知不觉中，钟离已经全情投入。五彩缤纷、形状各异的障碍物越来越密集，几乎跟炮弹般疾射而来，纵使是钟离，居然也觉得有点吃力起来。

　　这也算是新手模式？太变态了吧！
　　钟离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只听砰的一声，就在他略微走神的那一瞬间，一个黄色的方块撞上了机甲的左臂，直接碰飞了外层的一块装甲片。

　　尖锐的剧痛从手臂相同的部位传递过来，钟离吃了一惊，随即就意识到自己的感觉与外层机甲恐怕是同步的，如果机甲被这些障碍物击碎……

　　“靠！”
　　想到这里，钟离终于忍不住把脏话说出了口，同时对阿尔伯特学院的机甲系学生们升起了浓浓的敬佩之情。

　　痛苦是第一生产力。怪不得阿尔伯特学院能培养出这么多精英，原来都是从新手阶段这么虐过来的吗！？

　　来不及多想，他将体内所有的纳米机械都转移到神经细胞附近，一股暖意开始蕴积，慢慢转化成灼热的温度。那一刹那，仿佛一扇充满阳光地天窗在他面前豁然打开，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慢动作，每个细节都纤毫毕现，大脑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而身体每一丝肌肉都像是被实体化的细丝牵引，任何一丝收缩与颤动，钟离都了然于胸。

　　如果从外面看，就会发现机甲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近乎完美的弧形痕迹，然后仿佛坠落般下降了三米，避开一个红球之后迅速拉高，行云流水般在无数的障碍物间穿梭而过。

　　足足一百五十道大小气流，让机甲的运动轨迹仿佛幽灵般飘忽不定，同时也要求控制者拥有极强的感知控制能力。

　　另一边，阿曼达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是怎么回事？恐怕连A级学生都做不到这种战术动作。”

　　“很显然，这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怪物。”
　　慕色瞳孔微微扩张，如同看到美食般轻轻舔了下嘴唇：“不过，障碍物的距离会越来越紧密的，他还能坚持多久？”

　　“哼，最多再过几秒。”阿曼达咬牙道：“就是这里！”

　　一米。

　　区区一米的空隙。

　　这已经不是机甲所能通过的距离，而钟离应该只能做出平移的动作，等着他的似乎只有粉身碎骨一个结局。

　　但那瞬间，整台机甲忽然往旁边倾斜了一点，重重擦上了一个长方体。撞击带来的巨大动能，让长方体以更快的速度撞上了挡路的方块，碎片四溅，空隙缓缓加大。而借着这一撞的反作用力，机甲做出了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螺旋翻滚动作，身形猛地往下一沉，于间不容发的刹那躲开了所有从各个方向抛射过来的物体，闪电般穿过了那道狭窄的缝隙，一头冲上了最后的高台。

　　“训练完成，评分结算中，评分完成，该生得分——98分。”

　　绚烂的烟花中，猫头鹰报出了最后的分数。

　　一个数月来，无数的内院学生都远远没能达到的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