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病，你会治么？》娃鲸

26、抹药

　　“Who is this老邓？”老鹰边接过电话边问。

　　“同事。”陆然回答道。

　　“是您考古文博学院的同事么？”

　　陆然点点头，“你对我调查的挺详细的。”

　　“那是，我说了，我仰慕陆先生的。”

　　几句话还没说完，一个女人被带了上来，她身上的白羽绒服有些脏了，灰灰土土的，眼睛里的光却很纯净，她盯着陆然，好像其他人全都不存在。

　　“东西为什么会在这个老邓这儿？”问话的是狐狸，他似乎觉得老鹰问的太慢，所以一手叼了根烟，一手还拎着枪，主动开口。

　　“我们一起来把佛头从匿名收藏家手里转运回国，他算是我的助手，因为感觉被你们盯上了，所以我们才分开行动的。”陆然说话的时候目光也没有移开，他也看着甄熙。

　　“邓什么？”

　　“邓静荣。”陆然迅速的报出一个名字。

　　牧羊犬又开始敲击键盘了，显然在确认这个人的身份。在其他人你来我往的过程中，甄熙和陆然就这么互相看着。

　　“OK！”直到老鹰说出这个词，又过去了5分钟。“那还要麻烦你们二位在楼下休息一会儿，七点半我们一起去拿佛首。”他愉快的拍了拍手，“我也要去休息一下了。”话罢，他起身连蹦带跳的下了楼。

　　陆然和甄熙被分别带下楼，又重新关在了刚才的那间屋子里，虽然没有被绑起来，但这次屋里屋外都守了人，稍有动静，就会有人冲进来，屋里一片狼藉，可见刚才动静有多大。

　　“为什么回来？”陆然没有结束对视，冷冷的问。

　　甄熙没理他，径直站起身，朝门的方向走去，“你要干什么？”陆然觉得自己每次都让这个女人搞得不知所措。

　　他整个身子弹起来，把甄熙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来不及把她扯进来，女人的脑袋已经探出门口，陆然很紧张，两个胳膊紧紧钳住了甄熙，阻止她再往前。

　　怀里的女人很轻松的左右看看，“有酒精么，我帮他处理一下伤口。”说罢用手指了指头上的男人。

　　门口一个人迅速消失，又迅速拿过来了一个盒子，甄熙接过来以后，转过身，面对面，轻轻推了一下陆然僵直的身体，“进去。”

　　女人柔软的小手牵着他，冰冰凉凉，仿若无骨，她拉着陆然在刚才被他们扯下被单的床边坐下，托起他的左手，把那件藏蓝色的毛衣沿着边一点一点卷起来。

　　血已经凝固成深红色，在藏蓝色的毛衣上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甄熙卷的很慢，因为毛衣的绒毛和血黏在一起，撕下来的时候，会疼。

　　“你为什么回来。”陆然又问了一遍。

　　“你觉得我为什么回来？”

　　“我不喜欢反问句。”

　　“为什么不喜欢反问句？”

　　“因为觉得像在调情。”陆然失去了耐心，他看着面前装作很细致的毒蛇，开始说实话，一方已经展示诚意了，他在等对方也以相同的实话回报之。

　　“因为你。”

　　“什么？”

　　“我回来是因为你。”

　　女人的回答很平静，一片巨大的沉默。

　　甄熙手下没停，此刻已经拿起沾了酒精的棉球慢慢的给陆然擦拭了起来。

　　酒精的灼烧感和心头的奇异感觉，陆然分不清楚是哪个让他抖动了一下。

　　“很疼么？”甄熙问。

　　她看陆然不回话，笑了一下，“逗你的，别那么认真，刚才那情形，我走的了么？”

　　甄熙说的没错，几分钟前她迅速做了正确的判断。楼上的这帮人需要她们几个人来牵制陆然，所以一定不会放她们走，要么一起被抓回来，要么她一个人回来，她没的选。

　　何况跟陆然待在一起，说不定对自己来说反而更安全。

　　“好像第一次的回答好听些。”陆然有些粗暴的“抢”过了甄熙的手里的棉球，自己擦了起来。

　　“你为什么总这么对我？”看着被抢走的棉球，这回是甄熙的提问时间。

　　“什么？”陆然没听懂。

　　“你对我有敌意。”甄熙回答道，“好像我是什么危险的动物一样。”

　　“你不关心咱们怎么逃出去，倒在这个关口，开始询问我对你的感觉？”他伸出手拿起一个新的酒精棉，在甄熙的耳朵边上擦了一下，她那里破了个小口子。

　　冰冷带着疼痛，甄熙不禁抓住了陆然的胳膊。

　　陆然看着她，眼神里一副“现在你说疼不疼的”表情。

　　甄熙似乎很害怕那个酒精棉球，她奇怪的迅速败下阵来，“我们怎么出去？”甄熙盯着他，用手捂住了耳朵，生怕男人又给她拿酒精擦伤口。

　　陆然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狡黠的笑了一下，“两个小姑娘安全了么？”他暂时放过了甄熙。

　　“恩。”

　　“你怎么说的？”

　　“没说，我动手打的。”甄熙这会儿很诚实。

　　“你打人了？”陆然似乎不意外也不生气，甚至笑了起来。

　　“我跟你不一样。”甄熙明确划清了两人在对人接物上的界限。

　　“那她们应该会照你说的做。”陆然忍着笑，显得很放心。

　　“她们也会照你说的做。”甄熙自然地接了一句，她没有要给两人对他人态度的区别评出个好坏，就只是那句，“我跟你不一样”，没有任何高下之分和感情色彩。

　　陆然很欣赏甄熙这一点，她接受区别和差异，从不轻易做评判，也绝不插手这种差异，显得过分冷漠和疏离，但他偏偏觉得舒服。

　　“一会儿到了约定的地方，说不定他们会分开我们。”陆然转了话题。

　　“应该是肯定会，不然这起不到人质的作用。”甄熙冷静的分析。

　　“你是警察么？便衣警察？”陆然第一次这样问道。

　　甄熙觉得好笑，抬起头，却对上陆然认真的双眼，她觉得更好笑了，“我倒是希望我是警察，至少看起来，警察的话你还挺爱听的。”

　　陆然耸肩，“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你太过敏锐了。”

　　“怎么，这让你有挫败感么？”

　　“有点。”陆然的回答让甄熙有些意外，“你做出的很多判断，很精准，比我还要精准，另外，你的直觉也很惊人。”他顿了一下，“你是受过训练的人。”最后这一句陆然没有说出口。

　　“我父亲是警察。”不知道为什么，甄熙回答了陆然，没有闪闪躲躲，避重就轻。

　　“怪不得。”陆然说，“我父母都是大学老师。”他突然有点像是在找借口的说道。

　　这样子很可爱，跟他把佛首递出去时一模一样，甄熙觉得特别可爱，但她没表现出来，脸定的很平，陆然看过去，上面写着，“我又没问你”五个大字。

　　陆然看了一下手表，7点，很快他们应该就要出发了，“一会儿，如果他们把你我分开了，你知道怎么做么？”陆然转到正题上来。

　　“我不知道。”甄熙诚实的回答。

　　“想办法，别让他们撕票。”陆然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因为清理伤口，血又开始流了。

　　甄熙拿起小盒子里的纱布，熟练地往上面撒了点白色盒子里装的药粉，牵住陆然的手，帮他绑了起来，“说了跟没说一样。”

　　她绑的很仔细，止血的药粉撒上去以后，真的就没那么疼了，陆然开始怀疑她是故意先要给自己擦酒精的。

　　“我会尽可能保护你，但是你要更警惕一些，也许最后你救了我也说不定。”陆然说，没有英雄式的宣言，他依然把甄熙当做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不让他们摔了我？”想起那个小碗，甄熙调侃陆然。

　　“不让他们摔了你。”他庄重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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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哥好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