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每天早上都被自己吓醒》碧云霏雨

4、长得丑怪我咯（四）捉虫

　　永宁公主是宁太妃的女儿，楚衡同父异母的姐姐，在十七岁的时候前往西凉和亲，至今已经在西凉生活了八年。 按照西凉的传统，在父亲死后，儿子可以继承父亲的一切，包括父亲的妻子，而作为公主，嫁给继子无疑是一种莫大的屈辱。
　　在楚衡的记忆里，永宁公主温婉善良，对自己十分照顾，他依稀记得永宁在即将出嫁时泣不成声的模样。楚衡有些意动，还没开口，就迎来了大臣们却一致反对，其中尤以顾相为甚。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当初公主去和亲就是为了结永久之好，现在怎能反悔，给西凉开战的理由呢？”
　　“公主为了我们容国，也应入乡随俗，不能为一己之私而酿成大祸。”
　　楚衡越听脸色越难看，强忍着怒气道：“朕与皇姐一别经年，甚是想念。况且，即使和了亲，西凉每年仍是劫掠边境，丝毫不顾忌约定。朕只盼皇姐能够安度余生。”
　　看着大臣依旧不肯退一步，楚衡冷声道：“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楚衡走进来的时候，叶初正在处理宫务，见到楚衡怒气冲冲的样子，叶初劝道：“气大伤身，陛下千万要保重龙体。”
　　楚衡没接话，而是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生闷气。
　　过了一刻钟后，楚衡把一封信拍到了桌子上，叶初拆开信，念道：“一别八载，臣妾依旧清晰记得陛下和母后的样子，想必陛下也已长大……新王对臣妾十分防备，反而亲近北羌的公主，臣妾处处受限，臣妾之子亦是新王的眼中盯，肉中刺，臣妾之子年幼，势单力薄，妾身无计可施，西凉苦寒，臣妾长女也因缺医少药不治身亡……臣妾只盼重归故土，孝顺母后，以报答母后的养育之恩。永安公主书。”
　　虽然心中对永安公主十分同情，但还未完全了解此事的来龙去脉，叶初也不敢插手，只得先试探楚衡的想法。
　　叶初小心翼翼道：“公主仁孝。”
　　楚衡怒道：“这帮严于待人，宽于律已的大臣们，永宁是朕的姐姐，朕如何不心疼，一个个都来反驳朕，感情不是嫁得他们的女儿！简直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叶初也明白，此时皇帝并不需要她的意见，而是把她当成了树洞。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永宁公主出嫁的时候楚衡还小，这么多年过去，感情早就变淡了，楚衡对永宁公主会心疼愧疚，但再多也就没有了，楚衡也不是一定要永宁公主归京，然而顾相的反对激发了楚衡的逆反心理，现在的重点是君权和相权的博弈，双方都不肯后退一步。
　　把握好方向就容易多了，叶初道：“顾相着实可恶，竟当众驳斥陛下的意见。即使意见相左，也可私下找陛下商谈，陛下圣明烛照，况且，这天下是陛下的，难道陛下会因私事而作出有损国祚的事吗？”
　　楚衡叹了一口气：“若是顾相能有皇后这般明理且一心为朕着想就好了。”
　　叶初道：“臣妾与陛下夫妻一体，荣辱与共，这是臣妾应当做的。”
　　楚衡皱眉道：“可惜了皇姐，西凉和北羌一定不能联合起来，否则，我国危矣。只能委屈皇姐，待到局势稳定，朕再重提这件事吧。”
　　突然，守在门口的小顺子进来通报道：“陛下，皇后娘娘，宁太妃求见。”　　和上一次见面相比，宁太妃显得憔悴了许多。
　　宁太妃行礼后道：“臣妾听说永宁寄了信过来，陛下能允许臣妾一观吗？”
　　楚衡点头：“当然可以，太妃切莫哀毁过度，伤及身体。”
　　宁太妃接过信，匆匆浏览了一遍，眼泪就掉了下来，哽咽道：“我苦命的女儿啊！”
　　语毕，用手绢拭去了眼泪：“让陛下见笑了，只是臣妾实在是忍不住。”
　　楚衡长叹了一口气：“母女连心，人之常情罢了。”
　　宁太妃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臣妾原本不信佛，可自从永宁出嫁，臣妾便虔心向佛，日日抄写诵读佛经，不沾荤腥，只盼佛祖保佑，能让永宁平安喜乐，可每每想到自已在宫中锦衣玉食，而永宁却在西凉步履维艰，臣妾便心如刀割。”
　　宁太妃抬起头，直视着楚衡的眼睛，声音悲切，令人动容：“臣妾想知道，永宁能回来吗？”
　　看到这样的宁太妃，楚衡几乎不忍心回绝她，可想到北羌，又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楚衡斟酌着回答道：“朕也同样思念皇姐，太妃的心情朕也感同身受，只是，现在正是我国与西凉关系愈发紧张，皇姐此时回来的话，反而给了北羌可趁之机，只能让皇姐再忍耐几年。”
　　宁太妃的眼神暗了下来，却仍未死心，将目光转向了叶初。
　　宁太妃的眼里满是血丝，叶初不禁心生同情，正准备向楚衡求情，却突然看到楚衡冰冷的眼神。
　　叶初只能劝道：“太妃的心情本宫可以理解，但这毕竟事关朝政，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因私心而有损大局。”
　　宁太妃眼里的希望消失了。
　　楚衡道：“先帝在世时就曾称赞太妃‘蕙质兰心，深明大义’，想必太妃应该能想明白。不过，最近朕会向西凉派遣使者，探望皇姐，太妃有什么想要捎给皇姐的东西可以同使者说一声，让他们帮忙带过去。”
　　宁太妃沉默了一小会儿，苦笑道：“多谢陛下恩典。”再说下去就是不顾全大局，不深明大义了。
　　看着宁太妃踽踽独行的背影，叶初不由 有些难过，心情也低落起来。
　　许是觉得气氛过于压抑，楚衡转移话题道：“再过三天，永安就要回宫住上一段时日了，皇后可有安排？”
　　叶初笑道：“大致上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不知公主的喜好，劳烦陛下告诉臣妾，这还是臣妾第一次和公主见面，可一定要让公主对臣妾有个好印象。”
　　永安公主是楚衡的双胞胎姐姐，先帝去世后就一直在青云观清修，每年只回宫两次，每次住上两个月，这次提早回来还是为了楚衡大婚。
　　楚衡道：“永安小时候还很活泼，长大后反而愈发孤僻起来，不过并不难相处，听说她最近迷上了射箭，皇后出身将门，骑射应当不在话下，想必会和永安有共同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