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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出云一梦儿时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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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阳道：“能怎么样，几百年都过去了，又有谁还记得。”
姜向无抬眼望着夜空正北方向，用着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叹道：“是啊... ...又有谁肯记得。”
白清阳看他目光所点之处，问道：“在看旧时的仙府？”
姜向无不答，抬手饮酒。
八百年前姜向无在天界呆了没多久就帮着天界平息了几方战事，仙兵将首之位自风逸被贬后，因无可任之人一直悬空，而姜向无一连几次战功，顺理成章地荣登将首之位，因此风逸之前的仙府也被赐于他。
后来他心疼风逸被贬后的居所实在简陋至极，又想每天都能见着风逸，就去禀告天帝派，希望风逸能来他手下做事。这才将风逸接了回来。
“说起来，出云那边是怎么回事？”姜向无问道。
白清阳轻轻甩开折扇，边纳凉边道：“先是城里有人出现神智不清症状，再后来这些人一觉睡去就起不来了。具体情况要去了才知道，可能是有食人魂魄的邪灵作祟。”
姜向无道：“如果只是食人魂魄的邪灵，只食人魂魄就够了，没必要弄疯了再吃啊。况且被食魂魄的人只会变得痴傻，长眠不醒——”
正说着话，忽然听到墙边传来一阵窸之声，他呵道：“出来！”
只见扶玉从石门中慢慢走出，小步蹭到姜向无面前，心虚地躬身道：“师...师傅好。”
姜向无道：“怎么又是你？大半夜的又要去药园子除草？”
扶玉纠着眉结巴道：“不...不是的师傅，我就是路过...听师傅和白师伯说到出云....”
姜向无挑眉重复道：“出云？”
扶玉急道：“对！就是出云！阿姐前几日去的就是出云！我想要出云草入药，就托阿姐帮我采回來。她今日未按时而归...我本以为她在路上耽搁了，师傅...阿姐...阿姐她不会有事吧？！”
姜向无道：“先别急，你当谁都像你一般手无缚鸡之力，扶笙好歹是会术法的。”
出云城的事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打算涉足。
自从他留在下界，就没插手过上面的事情，既怕落人话柄，也怕天界逮着什么借口就把他叫回去。只是这次恐怕会牵连到扶笙，而且出云城一连两个散仙都一去不回，看来是不去也得去了。
姜向无道：“先不要到处声张，明日一早我便同你白师伯启程，去出云探探究竟。”
扶玉脱口道：“我也去！”
姜向无道：“你术法不精，去了也派不上用场。”
扶玉觉得姜向无的话有道理，可又在心里气自己关键时刻不中用，急得眼眶通红。
白清阳出言安慰道：“你放心，阿笙好歹是姜朗的徒弟。”
扶玉用衣袖使劲抹了抹眼睛。
——可不就因为是他的徒弟，我才着急么。
于是道：“师傅，你一定要把阿姐平安带回来，我就阿姐这么一个亲人了。”
姜向无道：“行，找不回她我就不回来了。好了，快回屋歇息吧。”
扶玉点点头离开了后院。
见扶玉退下，白清阳悠悠道：“你啊，丢了徒弟也不知道着急。”
姜向无道：“把他们捡回来就不错了，我哪是个做师傅的料。”
又道：“普通的邪灵鬼怪不能耐她何，就算碰到棘手的，正面不敌，逃也是没问题的。”
白清阳道：“我先陪你去采云山找徒弟，再去山下解决邪灵一事。”
姜向无看了看桌上的酒壶道：“那今日这酒就留着有空再喝，早点歇息我们明日早些出发。”
第二天，两人寅时便离开了揽生阁，愣是不眠不休地行了两天两夜。快到采云山时，姜向无的剑已是御的东倒西歪。
二人在采云山顶落脚，却发现山顶雾气氤氲，两步之外目不能视。
路上白清阳告诉他莫奇兽以出云草为食，住在出云山中，并看守出云草。而眼下周围静悄悄一片，全然不像有活物的样子。
姜向无道：“怎不见那莫奇兽？”
白清阳道：“听闻莫奇兽性格温和，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
说完，白清汤抬手想用施法扫开这浓雾，却发现一点用也没有。低声道：“你小心点，这雾很奇怪，仙法驱不散。怕是有人故意设在此处掩人视线。”
姜向无问道：“是莫奇？”
白清阳摇首道：“不知道，先找找看吧。一人一边。”
二人分开后姜向无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走了半天才发现眼前有个山洞，进去后眼前瞬间一片通透。
洞中并没有一丝白雾。
姜向无仔打量着山洞，山洞深处星星点点地缀着些微微泛白光的东西，远看仿佛萤火一般。心道：洞口被施了法术雾进不来，这里会不会是莫奇兽的老巢？
他敛了气息小心地向山洞里走去，才发现那些白光的原来是长在石壁上植物发出的。
他凑近些瞧了瞧，这些指甲盖大的六叶小花通体透明，有花有茎却无叶，中间一点花蕊发出微微的白光，在小花周围形成一圈光晕。
想来这就是出云草了，他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摘。谁知他刚碰到那光晕，还没碰到花，那花就顷刻间顺着他指尖所触之处散为虚无。
两天没睡他本来就困到极点，刚刚碰了这花，竟然莫名发困到站都站不稳，就那么眼前一黑，直挺挺倒了下去。
睡醒后，他发现自己不在山洞，眼前的景色也并非静止，而他却不说不能动，只能看和听。就好像附身在别人身上。
什么情况？做梦？
看身材，他附身之人是个几岁大的娃娃。
小家伙推开门，房前种着一颗二人环抱的大树。然后小家伙费了半天的劲，终于爬了上去，挑了最高最粗的树枝骑在上头四处观望。
姜向无看这院落的景色十分眼熟，尤其是这棵树。
想了好半天，才发现这竟然是他在凡间的家。
姜向无祖上是南江一代的商贾世家，父亲姜远歌年轻时无心商道，曾离家多年，后来幡然醒悟突然回到家中，又按着婚约和姜向无的母亲桑红泪成了亲，这才过上了安稳日子。
而桑红泪在姜向无十五岁时因病辞世，自桑红泪病逝后，姜远歌无心经营家中生意，生意也日渐败落，没两年，手底下的铺子一个接着一个的关门大吉，姜远歌也两手一撒，撇下姜向无随桑红泪而去。
姜向无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在家徒四壁的大院里整日守孝。那之后过了几个月，揽生阁当时的掌门偶然路过他家中，问他愿不愿意去揽生阁修行，姜向无见双亲已去，心中也无甚留恋，就跟着来到揽生阁里行修仙之道，结果没几年就飞升天界位列仙班。
所以...他是此刻是附身在自己身上？
为了搞清楚真相，他决定继续看下去。
小家伙一手扶树，一手拢到嘴边朝天边小声道：“神仙哥哥~你在吗？”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神仙哥哥？什么神仙哥哥？他可不记得他认识什么神仙哥哥，一定在是做梦。
小家伙在树上坐了许久，还是没人回答，心里或许有些失望，起身想要下去，没想坐得太久腿早就麻了，刚起身就一脚踩空，眼看着要摔到地上，吓得赶紧闭上眼睛。
却听一旁衣风飒飒，他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小家伙睁眼，眼前人确叫姜向无心中大惊失色。
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不就是风逸的！
这下，他更加坚信此时此刻他定是身处梦境。一定是因为那个树精整天在他跟前晃悠，才叫他总是想起风逸，以至于现在做梦都要梦到他。
风逸将他放到地上，蹲在面前轻声道：“为何不在房里好好睡着？”
小家伙猛地扑到他身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在他胸前边蹭边道：“我白天爬到树上找你被爹爹打了手板。可疼了。”
风逸抓过他的双手，只见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手掌足足肿了半寸高，红的发亮。
风逸：“肿成这样爬树不疼吗？”
小家伙猛地摇头。
风逸笑道：“谁告诉你爬到树上便能寻到我？”
小家伙道：“先生说‘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家里最高的就是这颗树。所以我就想，站在这树上，就能更容易找到你了。”
风逸一手轻扶着他的肩，一手用衣袖帮他擦干净脸蛋，道：“以后每月初一十五我都准时来看你。”
又将将他抱起道：“所以，不许再去树上寻我了。”
嗯... ...姜向无心中不禁为自己感到一丝丝的小悲哀。
这般温柔的风逸，怕是也就能在梦里遇到了，要知道风逸活着的时候，从未用过这般和蔼可亲的语气同他说话。
话虽如此，可梦一梦也是挺好的。
而正当他准备继续好好享受一下风逸的温柔怀抱时，却被一个恼人的声音吵醒。
“醒醒，姜郎，醒醒。”
姜向无被人推搡着睁开眼，看到白清阳手扬的高高的，下一秒就要挥下来，忙含糊道：“花兄？”
见他醒了，白清阳一屁股坐在地上道：“醒了？”
姜向无起身清醒了一会，眯着眼睛凑到白清阳旁边盯着他幽幽道：“花兄...你刚才...莫不是想用巴掌叫醒我？”
白清阳道：“叫了你半天都不醒，我能怎么办？“”
姜向无撤回身，问道：“我睡了多久？”
白清阳：“不知道，我在外头逛了半天才找到这山洞，一进来就看见你躺在地上，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姜向无：“能有什么意外，不就是这两天没睡觉，困得慌。”
这时白清阳指着壁上的小花问道：“你是不是碰了墙上的花？”
姜向无点点头，又问道：“怎么了？”
白清阳：“这就是出云草。”
又转头对他道：“你不知这花不能徒手去碰吗？须得施法存到专门的容器里。”
姜向无：“哦？这花这么厉害？”
白清阳不解道：“是啊，不过照你的法力，不应该会受这花影响啊。”
姜向无心道：法力？早就只剩原来的五成不到了，难怪碰了那花就困成那样。
姜向无：“这花这么危险，天上也不管管，就派了只小宠物守着？”
白清阳：“这花不危险，没什么毒性，不过具体功效为何，我也不清楚，只是无意间在古籍上看过一点有关这花的信息。扶玉不是很懂这些花花草草的么，等你回去后，问问他不就得了。”
姜向无点点头，细思片刻。
既然扶笙不在山上，便该是已经采了药离去了。而出云城最近多生事端，搞不好扶笙就在这出云城里头。
他起身边拍衣服上的浮灰边道：“既然没毒就不管它了，这上面什么都没有，我们先下山进城吧，或许扶笙就在这下面歇脚也说不定，反正来都来了，我也顺便帮你解决下任务。”
白清阳：“如此甚好。”
于是二人便下了出云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出云一梦儿时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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